直视着眼前这块墓碑,脚下就是埋葬自己亲生父母尸骨的地方,曾经幻想着有一天能与父母相聚,日盼夜盼,却盼来的是这个天大的玩笑。
“啊……!”
一道咆哮声划破天极,秦轩铭撕心裂肺的呐喊,延续了数分钟,喉咙间感到无力沙哑的吃痛。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你是不是瞎了眼!”
秦轩铭一阵怒吼,竖指天空,大口破骂苍天无眼,心中怒气未消,似乎还想要发泄一番。
老者也是叹气摇头,来到秦轩铭身边,安慰道:“孩子,苍天无意,世事难料,要怪就怪这个世界不公平,你父母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
秦轩铭就像泄气的皮球,无力地坐在地上,沉默许久,跪在父母墓碑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陈诉道:“爸妈,我现在过的很好,有爷爷照顾我,你们在泉下过的好吧?”
“我会很乖,你们能不能劝劝爷爷叫他不要离开我,我真的舍不得…”
老者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过头,看着漫无天际的大千花花世界。
秦轩铭仍然在说着小时候的故事,彷佛父母就在眼前,坐在一旁仔细聆听着孩子的诉说。
一番话说完,秦轩铭再次磕了一个头,笑道:“爸妈,有时间我在来看望你们,恕孩儿不孝!”
秦轩铭微微站起身体,上了一炷香,偏过头,看向身后沉默无声的爷爷,喊道:“爷爷,我们回去吧。”
老者闻声,缓缓转过身,来到秦轩铭父母的墓碑前,也上了一炷香,说道:“你们放心,轩铭我会照顾好他。”
就这样,一老一小离开了这片荒岭,故事也就从这里正式开始,秦轩铭的旅程扬帆起航。
H市,蓝桥中学,教务主任室。
一间宽大的房室内,右旁陈立着一座庞大的书柜,里面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类型的教科书。
办公桌上坐着一名年纪约四十左右的男子,眼眸戴着金丝眼镜,盯望着一份入学申请表单,看着里面的内容,男子眉宇微微皱起,形成了一个‘川’字体。
“这位老先生,你的孙子之前在那所学校就读小学?”
老者一身朴素破旧的衣衫,身旁站着一道人影,听到教导主任的问话,微微一笑,说道:“这孩子,小时候没有读过什么书,不过他的资质很聪慧,很快就学会。”
教导主任视线移到那道人影上,仔细打量着,一头乌黑长发,长的倒挺清秀的,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就是这衣衫有些不入格啊…
“你叫秦轩铭,对吧?”
这两人正是秦轩铭爷孙俩,心中有些紧张,大胆道:“是的,您可以叫我轩铭。”
教导主任被秦轩铭这么一回答,在外人看来,就好像他们是亲戚一般,以往那群学生在自己面前都是胆战心惊的,这孩子不但敢直视他,还敢乱攀亲戚。
“嗯…”教导主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点意思。
教导主任收回目光,咳了一声,严肃道:“根据学校的规定,我们只招收有潜质有上进心的学员,我看你们这…”
话刚落,老者露出一脸担心,教导主任这意思很明白了,学校只收有潜质和上进心的学生,恐怕秦轩铭他对不上眼。
秦轩铭听到教导主任这番话,显然已经给他判了刑,心情微微失落,刚想转身离去时,耳畔传来一句重获新生的宣判。
“勉强过关吧,但是…我先提醒跟你们说好,如果第一期达不到学校的预期,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说,秦轩铭成功的被学校招收,不过被教导主任分配到最差的班级中。
老者满怀欣喜,跟教导主任称谢了几句,两人谈起学费的要事,第一期学费是一千五百块,三百块校服费,五百块伙食费,住宿费两百,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费用,总共加起来是三千四百多块钱。
“嘶…”
光是第一期费用就如此昂贵,那三年下来估计要四万多,对于一个贫困家庭,无非是一笔巨大的负担。
“这…主任,能不能便宜点?我们是贫农,手里可没有那么多钱。”
就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起,教导主任已经判断他们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本来不想录取,但是瞧见秦轩铭表现出一副态度诚恳,不卑不亢的心态,而最重要的是从这孩子眼中他发现了平常人没有的神采。
“老先生,这是学校规定的费用,我也做不主。”
两人再三商量,最终教导主任妥协了,先收取百分之八十的费用,其余的等老者宽裕的时候在交齐。
老者带着秦轩铭出了教导主任室,抚摸着他的脑袋,叮嘱道:“孩子,以后在学校要听话,上课要认真,知道吗?”
秦轩铭心情有些忧伤,眼看爷爷就要离开自己的生活,实在不舍,抱紧爷爷的身躯,咽哽道:“爷爷,你放心吧,我会听话的,上课不会捣乱,我不会辜负爷爷对我的期望。”
教导主任这时也走了出来,瞧见爷孙俩抱在一起,这种世面他见怪不怪,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有什么话,抓紧吧。”
老者叮嘱了秦轩铭几句,将口袋剩余的钱交给了他,笑道:“你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放假了,就记得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我不会离开你的。”
“嗯!”秦轩铭猛地点头,依靠在爷爷那结实的胸膛上,这一刻,他感到很幸福很快乐!
在教导主任催促下,秦轩铭与爷爷分别了,尾随在教导主任身后,眼光时不时往后方张望而去。
爷爷站在原地看着人影,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挥了挥手,等到秦轩铭上了教学楼,便转身消失在蓝桥中学。
两人来到二楼转角,往前方走了几步,停在了七九班的门口。
“咚咚!”
教导主任扬起左手两指,敲在门上,不久后,门缓缓被打开,一张大众脸的男子映入两人眼中。
“教导主任,有什么事吗?”
男子脸色微微一惊,纳闷教导主任怎么跑到这里来,目光落到旁边一道人脸上,细细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