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薇出了店铺,将玉坠放在腰间。看来不出几个时辰,应该就可以回去了吧。
“希望春雪可以逃脱他们的追杀,先回去宫里呀”她正思索着,恍然间,一股幽幽清香窜入鼻尖,沁人心脾,木薇收回零散的意识寻香望去。
只见不远处缓缓行来一辆马车,马车两旁两道**纵队,步伐整齐,训练有素。
她完全被这古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马车给迷住了,旷阔威严气势逐渐向她逼近也未能减轻敬慕之情,机械的随大流后退。
一阵清风拂过,车窗之上上好的云锦随风翩然扬起。
泛着白光的银色面具携带着一缕冰冷的气势被放射出来,激荡着空中略显燥热的温度。
木薇沉迷,直到被一个灰头土脸的乞丐毫无预兆的撞上,险些摔倒,恰被几步开外赶来寻她的慕宇快回身的大掌齐腰搂住后才回过神来。
慕宇不羁的一笑,“说了让你别来,你看吧”。
“没事没事,要不是他撞我,我怎么知道我痊愈了呢。”
木薇一面勾了勾嘴角调皮的说道,依旧不忘再回眸看一眼已远去的香车宝马。
是他!
慕宇无奈的遥遥头,嘴角上扬,动人心弦的笑意散在空气中。木薇会意,拉着慕宇向着人群稀少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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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雅间。
两个衣着朴素却又整齐的男面向窗户而站,满眼坚定,如同被冰冻住一般,没有丝毫情感。
空气异常静谧,静谧的有些诡异。店主叫店小二的嘈杂声音,逐渐扩散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然后被击散。
“确定是她一人?”,暗沉凌厉如冰的声音,穿透空气,凝结出一层冰面,寒气射入两人的耳朵。
“是”
“好,暗中监视,不许打草惊蛇”话毕。只见带风的胳膊一挥,指节均匀的手轻翻转,一封没有收件人信息的信,安详的躺在桌上。
“将这份信送到皇宫。”
二人丝毫没有犹豫,迅的拿起信件,向着窗边依旧负手而立的背影拱手一礼。
“是,主人”,随即退出房门。
负手立于窗边的男微微侧头,如墨得丝,伴随灼灼日头泼进窗户的金芒,熠熠生辉。银白色面具却泛出冷冷白光。
辨不清模样,但他所散出来的凌冽气势,让人无法忽略,更无法靠近。
“公,我们还要继续到到皇宫中提亲么?”
屏风之后,出来一个男的装扮,女的声音的人,面容清秀,却一脸微寒。
“原计划”,面具男三个字说的云淡风轻,却再次将空气中的气氛推向雪山之巅,深海之底。
“告诉宁蕊,让她在大婚后务必除了楚玉儿”
“是,主”
伪男会意的一笑,想到主的计中计,不由心生叹服。
只怕楚雄怎么也不会知道,是他自己亲手把最宝贵的权力拱手送于主的。
伸手随意拿起桌上的水杯,让温度刚好的水有弧度的下落,手腕处一朵鬼魅的蝴蝶栩栩如生。
窗外,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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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森林,是真的荒。荒草丛生,灌木林立。似有若无的吼叫声此起彼伏。
两个人影在泛黄的林中游走,漫无目的,却又意志坚定。因为越是杳无人迹的地,珍贵药材越是盛。
木薇紧跟在慕宇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直紧密的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林间树一条线的摆动,带出一阵诡异的唰唰声,木薇大叫一声,眼皮慌忙皱在一起,异常用力的拽住慕宇衣袖。
慕宇突然闷哼一声,反手抓住木薇的胳膊。
“走”
话毕,倒地。
木薇问声,开眼。惊恐惧怕的看着慕宇,身体稳稳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木薇吃力的拖着单薄的慕宇到了一处天然的岩穴,安置好后,拿出提前预备好的火折,生了火。
高高的天际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轮半挂的银月,孤单的悬在高大的树丫之上。
世界是明亮的,却也异常昏暗。
木薇在火光中检查着慕宇倒地的原因,最后,在腿上看到一处伤口,像是被蛇咬伤的痕迹。
心下竟丝毫没有犹豫,附身,将一口口黑血吐了出来。
既然她的血可以医治百病,这血毒应该也不会伤害到她吧。
随即把白日采到的药用石头砸碎敷在慕宇的伤口处,一切整理好后才用雪白的纱袖擦去额上渗出的汗珠。
许久,才听到慕宇气息微弱的黑唇吐出一个字,“水月儿”。
木薇一愣,死死的盯着昏睡的慕宇,惶恐的心更加的不知所措。
纵然不是同一个人,但要看着相同模样的慕宇心心念念着其他女,心里依旧揪的慌。
就算他心里没她,她也不希望他心里有别人。
在女人的爱情观里,就是那么自私。就算你不爱我,但你也不可以爱别人,至少在我身边。
许是碰了蛇毒,昏沉沉,睡去。梦中,木薇再次陷入往事的回忆,那般美好,却有那般残忍。
一群黑影划破夜空,随即没入如墨的夜里,如同未曾在世间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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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姜,皇宫。
琼楼玉宇,檐玡高琢,金黄色的琉璃瓦映衬着整坐宏伟的建筑。守卫不动丝毫的站着,巡逻的锦衣卫整齐化一。
朝霞殿中,侍女们相对而站,腾出一条九长的大道。
着明黄色衣服的中年男坐在床头,静静的望着床上躺着的女,面容平静无波。
“墨卿,公主的病情如何?”
“回皇上,公主只是失血过多,调养调养就恢复了”,站在侍女最前面带着花翎帽的男,虔诚有理的拱手。
面对眼前的人,作为大夫的他实在不明,多少年都不曾被关注,如今却破天荒的这般重视。
若不是他每逢时日,便让小儿墨柒悄悄带些药膳食物过来,只怕眼前的憔悴不堪的女早消散在那年的风寒之中,是等不到今日的。
但,如今他是庆幸,高高在上的天也是父母,也不枉五年前慕皇后对他的托付。
而此人便是大姜的天,楚雄,被称为公主的人的爹。十五年不曾亲眼看过自己的女儿一眼的君主。
“都下去吧”
楚雄摆摆手,脸上浮出一丝担忧,转瞬即逝。
众人散去,偌大的宫殿只留下两人。
楚雄摩挲着一块乳白色玉坠,看着床上的女,眼中掠过细微的不舍,暗黑的眼底深处,有不明的东西晃动。
楚雄摩挲着一块乳白色玉坠,看着床上的女,眼中掠过细微的不舍,暗黑的眼底深处,有不明的东西晃动。
“紫怡,对不起,为了大姜的天下,为了你的命。我只能这么做,我想,你会理解我的。清璃,你会原谅你父皇的对吗?”
楚雄说话的语气略微有些颤抖,似乎不愿意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往。
许久,楚雄方走出大殿,随即吩咐身后跟上的黑衣人,“人找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人选已定,城南商户的大儿,身染恶疾,不久于人世,以此掩人耳目,定能骗过吴国二。”声音干脆利落,却异常寒冷。
“这事你全全负责,出了差错,你知道后果”
“奴才明白”
黑衣人拱手一礼,手腕处一朵鬼魅的蝴蝶若隐若现,在月光的点缀下,异常刺眼。
“还没查出送信之人么?”楚雄走着突然顿住,语气似有不耐烦之意。
黑衣人沉默。
楚雄愠怒,“真是一群废物。”
甩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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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姜原始森林。
慕宇醒来,看到周围的环境,心中已然明了。昨日感觉到异物靠近,他本能的护住木薇,自己在所难免。
只是,被那么强的毒蛇咬伤,自己尽然还活着,看来天意是眷恋他的。
四周环顾,却没有现木薇的影,心中暗想,莫非这丫头遭遇什么不测了。
心中担忧,起身即刻大喊,四处寻找。
直到回到竹屋,也并没有看到木薇的影。
而恰在此时,慕宇却看到一个眉清目秀,棱角分明,墨长至腰间,眉眼间有些玩世不恭的神情的青衣男。
双手抱肩的男正斜靠在门扉之上。
“慕大哥别来无恙啊!”,好看的眉峰轻挑,媚眼眯成一条线,樱红的薄唇勾出嗜血微笑,
慕宇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吃一惊。
“秋亦辰,你怎么有功夫跑到我这来消遣时光了。”大步上前一把将来人抱住。
“还不是二哥怕你一人在大姜寂寞,让我前来给你消遣消遣。”秋亦辰慵懒的说着,搭着慕宇的肩到了屋内。
“你何时到的大姜?”慕宇激动的问,因为他们虽有书信来往,但已好些年不见了。
“来了不过一年,根基不稳,所以也就没来寻你。”秋亦辰如实说着,不是用探索的目光扫视周围的一切。
“这些年,可有义母的消息?”秋亦辰只看了房间一眼,便察觉出慕宇内心最脆弱的痛。
竹屋的每处摆设都和十多年前他义母房中的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慕宇是被说中的心坎,苦苦一笑,“寻到又如何,她不认我,我又能怎样。”
说到这,不由心中有一抹背影一闪而过。
明明近在眼前,却有相隔天涯。
秋亦辰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了,随即转移了话题。
二人再次攀谈起来,说了些家常理短的事,以及秋亦辰到大姜的目的,同时也包括这次秋亦辰找他慕宇的目的。
慕宇看到来人很是激动,一时也忘了要找木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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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殿。
冷冷清清的屹立在秀丽的草木山水间,殿前的紫菊开的盛好,偶尔几只雪白的蝴蝶轻舞其上,煞是好看,却是略显孤单了。
“小主,你醒啦”,略带岁月摧残的绵绵声音响起,抚摸着木薇寂寞的耳膜。
木薇问声睁开疲惫的眼,一张布满皱纹慈祥的脸渐渐清晰在她的视线里,木薇本能的疑问,“您是?”
“小璃儿,是我呀,奶娘呀。”老人看着木薇一脸迷茫,清澈的眼中没有丝毫温度,竟泪如雨下了。
“你终于回来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娘娘的托付呀。”说着竟然大哭起来,竟像个孩。
“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夏夏看着她醒了,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看到夏夏,回归身份的楚清璃心里也算是安心了,随即掀起眼帘,用惺松的睡眼环视四周,金丝般的帷帐虽然陈旧却依然夺目,使得她与外面的世界趋于迷糊。
房间摆设略显单薄,布局却是十分讲究。装饰虽不华丽,倒也端庄高贵。应该是她所谓的父皇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过来收拾的吧。
“奶娘…您别难过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木薇垂眸,凝视着老人,看着那一张沟壑明显盖满泪珠的苍老的脸,心不由得酸酸的。
她试着用老人可以接受的语言,毕竟她现在确确实实是老人口中的小璃儿!
也不知废了多少口舌,木薇才让老人止住了泪。-~%%a
二人畅谈许久,奶娘见木薇身轻如燕的在殿中旋转,才放下心离开。
等所有人离开了,楚清璃也就是木薇才问夏夏,“春雪呢?她替我去甩掉黑衣人,她回来了吗?有没有受伤?”
夏夏眼睛红红的看着楚清璃,知道她担心春雪,但是她也依旧为了春雪拉公主出去而受伤生气不已,一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夏夏,春雪呢?”楚清璃提高了语气又一次问着。
“公主,要不是她你又怎么会成这个样!”夏夏显然还在为他们出宫的事生气,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春雪她没什么事,就是受了些皮外伤,这会在墨府养着呢!”
要不是那晚她偷偷跑出宫遇上楚陌将军,楚将军便带着贴身侍卫暗中去找,却只找到在和黑衣人纠缠的春雪。
“那就好,等她好些后再回来吧!”楚清璃长舒一口气,一颗心算是安了下来。这是这日后,怕是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