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踩着疾风步向前飞奔。
总之就是飞奔,像是逃离什么一样的把西苑城远远的甩到身后。
直到场地愈发的荒凉,小四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几乎消耗殆尽的灵气一下子让小四栽倒在了黄土之上,喘了几口气之后缓缓的从沉香木中拿出水袋,灌了两口之后问先生,“先生,咱们有修行的大纲吗。”
“有啊。”
“恩。”
“在西苑城里修行。”
“啊?”小四突然有点想捂脸,这样就尴尬了。
“啊什么啊?我又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噔噔噔’的跑出来干嘛。”
小四很想说修仙作品中不是要去什么深山老林中修行吗?不是要去猎杀魔兽什么的吗?不是要去悬崖探宝什么的吗!
像是看穿了小四的想法,先生叹了口气,“我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时代的事情,灵气丰饶的地方早被各种族占去了,就像西苑城也是按照风水的点龙建造的。”
“资源被占取的差不多了。”
小四沉默了一下,问道:“灵气是取之不尽的吗?”
“不,只要有天灾或是什么巨大的术式发动都可以影响到灵脉。”
不知道为什么小四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如果大肆破坏某个种族的灵脉就可以引发战争了。
战争。
资源的问题从来没有谈判的余地,在那个世界也是,有些问题必须要用鲜血来解决,没什么好谈判的,说打就打。
不死不休。
如果把灵脉换成上个世界的水源其实就是很好理解的逻辑,其实小四一直觉得总一有天科技会跟不上水源干枯的速度,然后全世界都会拼个你死我活。
上辈子的小四一直在幻想这种事情,巴不得全世界都一起玩完。
曾经他期待过2000年世界末日,末日没来,到了2012年他依然期待南极圈的冰层融化全球变冷,从而导致吞噬世界的灾难。
当然也没有来。
到了2037年他期待生化危机,人类抱团玩完。
2041年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靠谱。
他甚至没有等到世界末日自己就被卡车装死了。
说起来也算是人生一大遗憾,他和平了太久,安静了太久,足足平稳了五十年——人们都说生活能磨平人的棱角,但棱角这种东西也能越磨越锋利。
本来打算过着平稳生活的小四打算安安稳稳的做一个修仙狂人——
直到万仙盟的人打破了平静。
小四笑了,偏执而又疯狂。
管他什么灵不灵山,管他什么绝不绝门,任凭他有着天道作为依仗,今后也定要上门讨债!
“先生,说说修行的大纲吧。”
“恩,算了告诉你也无妨,首先,老夫只会远古时期的锻体方法,你们这个时代的东西我不太了解,不过看身体强度应该是退化了,就算有点.......”说道这里明道先生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着用词一样,“有点偏执也没有关系吗?”
“放心吧先生,你看我像是一个正常的四岁孩童吗?”
“哈哈。”难得的,明道先生被小四逗笑了,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他接着说道:“你先不要筑基,因为身体没有长成,你现在四岁,我打算让你九年后筑基,当然中间这九年不会让你白费,首先是洗髓,然后是百识,再来是瞑目,这是锻体的三个步骤,然后剩余的时间你跟我学炼器。”
“炼器?就像我手上的珠子一样的东西吗?”
“那个对你来说还早得很,你就学习从魔核上提取能量然后附魔到武器上就行了。”
炼器师和炼药师同被评为大陆最赚钱的职业,但一个用来救人,一个用来杀人,虽说两者看上去相差甚远但也正是这两个极端造就了无数个富可敌国的枭雄。
“首先,我要求你以‘暗鸦’的身份在城中活到13岁,然后出城筑基。”
“出城筑基?”
“恩,9年的财富积累应该能让你雇佣几个元婴修为的人帮你渡劫。”
小四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悲惨,仅仅是要筑个基都要经历天劫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第二,老夫只能指点你,不会再直接出手,上次在你家闹得有点凶了,除非找到合适的身体,不然老夫就该安静一段了,但若你真的有性命之忧老夫会直接依附到你身上就行了,多少有些坏处但总比丢了姓名强。”
“没问题。”小四一口答应下来了。
雏鸟若是一直活在翅膀之下永远无法学会飞行。
但就当小四下定决心热血沸腾的时候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话——
“啊,其实刚在用疾风送你出城就是极限了,接下来的路段请你自己回来吧。”
小四回头看了一眼缩成一个点的西苑城暗骂了一声,不得不面对自己有一个时常会脱线的先生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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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大院里所有的人都在整理包袱,所有人都把能带的东西全部带上。
陶氏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下达指令,什么该带什么不能带。现在的陶氏一身纯白的装束,像是丧服又像是战袍。
没过一会下人和亲戚拉着马车在中庭里集合了起来。
一艘红色的灵舟从天际落了下来,一个紫色道袍的中年人负手而立,腰间的剑挂在那里。
灵舟降下,打开舱门,所有人都走了上去。
确认完除了二爷所有人都上船之后,灵舟再次起航。
陶氏慢慢走到魏城主身边,低头弯腰,小声道了句“谢谢”。
魏寅宽大的道袍随着风轻轻摆动,他面无表情,像是往年一样,“没什么,我家挺大的,多几个人不多。”
陶氏看着他,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像是惜字如金的夫子。
她知道魏寅背负的是什么,两个男人到底多么要好才敢指腹为婚,二十年的兄弟之称,过过命的交情最后的结局却是一道剑芒。
但这种东西大家都不会说出来,都快不惑之年了,身上背负的东西都绝不轻松。
灵舟带着压抑着的人们远去了,留下了一个陶家二爷。
当然,陶二爷并不是被丢下的,反而当众人要走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是他,但二爷不走,坚决不从房间里挪出一步,倔的像头牛。
二爷见众人都以远去才慢慢的从房间走出来,晃啊晃的走到了孝堂。
他拿出老管家留给自己的钥匙,捅进了锁孔。
咔嚓一声,锁开了。
他把锁从门孔中取下来,捏在手里,进门,关门,凝出灵气在指尖,硬是在两道门上捅了两个大窟窿出来,接着把锁从里面装上去。
“咔嚓。”
锁被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