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奇葩的爱情 第31章 项链诱惑
作者:雪岸风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辛蔡朋友,听说你不是本地人?”李云赞举着象棋棋子看着棋盘问。

  辛蔡感觉有点被轻视了,嘟起嘴:“在下八岁之前住在乡下灵坪村,每年都会回去几趟。请问阁下有何赐教?”

  “在下想知道阁下的故乡如何?”

  “好说。天是故乡的蓝,云是故乡的白,好像连老鼠都是故乡的比较有精神呢!”

  李云赞大笑:“哈哈哈。好一个‘故乡的’!”

  辛蔡得意起来,“家乡有萤火虫,有青山作彩虹的背景,有稻香,还是满天的星星。”

  “带我去看看。”

  “什么?爷爷干嘛开玩笑?啊,我的小心脏。”

  李云赞敛起笑容,叹气说:“我的家乡因为市规划老早就不存在了,对老家也只能在心里怀念。所以很羡慕你。”

  辛蔡不安道:“嗯,等以后爷爷身体恢复了我就带您去我那看看。”不想李云赞起身忙着收拾东西。

  “爷,爷爷,您,要干嘛?”辛蔡跟在李云赞身后,焦急起来。“咱们现在就走。医生早就同意我出院了,只是袁修那老头子非要困我在这。”

  “那也是为了您好啊。”

  李云赞停手,严肃地说:“我知道这病好不了了,与其无聊等死还不如随我任性一次。人家说童年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不关乎过去未来而只在乎眼前片刻。辛蔡小朋友,你就帮我实现这最后一个愿望吧。”

  “最后一个,愿望吗?”辛蔡喃喃道,这帽子扣的好沉重啊。

  颠簸在回乡的班车上,辛蔡头靠在车窗上,整个人精神不振。如果袁董事长知道怎么办啊?我会不会悄无声息的就丢了小命啊?哈……哈……我悲催的人生啊啊啊!

  李云赞安慰道:“既然来了,就别摆着个苦瓜脸了。袁修追究起来,我罩着你。”

  辛蔡怕继母不让李云赞留宿,于是在大伯家落了脚,介绍说李云赞是下乡采风的画家,呆两天就走。

  辛蔡带着李云赞爬上田野上的天桥水利,遥望四方。“没错,就算这种感觉!全然野静的美啊。”

  辛蔡看着沟渠旁的野花,说:“我啊,离开得久了,就会忘记土地的厚实和无私。”村里有些地方地势高面积小而石头多,种了水稻不宜使用收割机。李云赞看着村民拿着镰刀在割稻子,他竟坐不住了,非要人家也给他镰刀试它一试。

  天气正当晴朗,辛蔡怕李云赞禁不住晒而一直劝他歇息。然而李云赞却像个孩子似的左手抓的稻谷,右手握的镰刀割得有板有眼而满心欢腾。稻子收成后,村民们便开始引水耙田,农机的声音响得当当的。

  傍晚,夕阳隐落,燥热慢慢开始消退,李云赞站在田梗上看着稀落的人影出神。天边的晚霞映得云层一片彩亮,水库传来争先恐后的蛙鸣,林子响起叽喳的鸟叫声。这一切多么安宁啊!

  大伯母宰了只鸡做晚饭,还有菜园子里的几样蔬菜。家里难得来客人,大伯父本想多准备些荤菜但因为忙而忘了去街行;等记起时赶去已经没有肉了。李云赞内心感动,跟大伯父喝了家里自酿的药酒。辛蔡担心,只给他喝了两口。

  晚饭之后,辛蔡带着李云赞去戏场看了村里的妇女们跳了一会儿她们自编自娱的广场舞。返回来经过拱桥上,李云赞驻足赏起了小池塘里的荷花。辛蔡感慨荷塘跟袁家的比起来真的很小呢,李云赞笑而不语。

  村子里没有路灯,但此时月光如银。李云赞惊呼道:“丫头,萤火虫!看到没有?有两只萤火虫!”辛蔡笑咯咯地点头。看着湖面辛蔡突然问:“爷爷见过雪了吗?”

  李云赞叹气,“唉,去北方的时候没赶上下雪的时节,可惜了。”

  “那下雪天里爷爷喜欢做什么呢?”

  “嗯,想想啊,要做什么呢?”

  辛蔡看向夜空,“我想在雪花飘落的月夜里踏着白雪看梅花开。”

  “哎,赏梅不能少了酒!”

  辛蔡接道:“应该也少不得琴箫奏吧。”

  早晨起来发现李云赞发了高烧,辛蔡急忙通知了景璃。袁修赶来严厉斥责了辛蔡并把她赶出了病房,景璃想护她也爱莫能助。

  没撑到两天,李云赞过世了,辛蔡自责地大哭起来。辛蔡不被允许参加葬礼,只能远远地看着。葬礼之余景璃给了辛蔡一轴画作,她摊开一看。画上有一个穿了大红袄的女孩欢雀地张开双臂站在雪地的梅花旁,她身后的廊亭里坐着一个拿着酒杯的老者,老者旁边坐了一个弹奏古琴的微笑的中年女人;廊亭上空悬着幽幽的明月。

  辛蔡整个人跌坐在地,哭得更凶了,泪水嘀嗒落在画上,没一会儿画面就花了。景璃看着画上角落里盖的印章想起了自己喜欢的画家也是同样的印章。原来李爷爷并不是落魄的画家,他其实很有名!

  大家散去后,辛蔡得以到墓前祭奠。站了半天后,辛蔡挪步离开。崔行谦从另一边慢慢走来。他对李云赞没有温和过,但他心里是尊敬李云赞的。

  李云赞几年前去探望做狱警的朋友,发现崔行谦身上散发干净正直的气质然眼神却很浑浊。于是他决定尽自己所能帮助这个年轻人。虽然李云赞做了很多努力但也只能让崔行谦控制住怨恨,而没能让他真正放下。

  叮,叮。崔行谦止住脚步,脑子里突然翻腾起来,某段记忆好像在强烈地想要碰出来。那记忆荒远如太古而又熟悉若昨日。崔行谦四周寻望,循着声音的方向大步找去。此时辛蔡抬眼看去,路的尽头是景璃站在车旁等她。她隐到树和墓碑之间慢慢蹲下,双臂叠放着堵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铃铛声音突然消失,崔行谦木然从辛蔡身旁经过。

  受景璃之托,晏雅连哄带骗的把辛蔡带上了豪华游轮。聚会厅里车津背着贝斯在演奏,引得全场嗨翻了。辛蔡为避晏雅的嫌,不敢正正地盯着车津看。然假装淡然地瞄了几眼,她心里也暗暗沸腾了。弹贝斯的他好帅啊!之后晏雅跟车津跳了探戈舞,招了一阵阵嫉妒声。

  一进了客房,晏雅就抱着枕头生气地埋怨道:“啊,啊,男朋友太完美了果然没有安全感!你看刚才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恨不得吞了车津呢。啊,怎么办?”辛蔡心里咯噔一震,不安地挤出笑。

  晏雅嘟着红唇有些沮丧,“而且车津虽然现在愿意跟我在一起,可他心底还惦记着小时候救过他的女孩。”

  “救过他的女孩?”

  “是啊。车津还把他爸爸留给他的十字架项链送给了那个女孩。”晏雅说得很不经意,辛蔡却听得心惊肉跳。十字架项链?救人?十年前的记忆瞬间被拨起,如此说来救他的人是……我,是我。辛蔡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她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发抖。

  另一边客房里零紫新在来回徘徊走动着,不时还双手拉扯着头发,“哎呀,人生的际遇还真是什么都有可能啊!畸大婶莫名其妙地退了学之后居然傍上了袁丰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还有,你们看看她刚才那个躲人的样子,好像我们会啃了她的骨头似的,害得我们被袁景璃瞪了。还有她身旁的那个短黄毛仗着自己长得有点人样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对我们的欧巴抛媚眼。”

  坐在梳妆台前的沈孝真梳着头发并不回应零紫新的牢骚,或许她想说的零紫新都已经说完了。

  晚饭的时候,景璃给辛蔡夹了很多菜。然而她魂不守舍,只机械地往嘴里塞食物,弄得嘴角很脏。景璃不时给她擦拭,零紫新坐在隔壁桌子看着直做呕吐状。

  吃完饭,辛蔡称自己有些晕船想回屋休息,晏雅说要陪她,被她谢绝了。从背包里的小布袋取出项链,辛蔡脑海冒出无数想法。我就是他要找的人啊,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得到他。说出秘密,伤害到的人是晏雅姐姐,她可是你的第一个朋友啊。为什么我明明有朋友,却最最不能跟她分享心底的秘密?

  他就像偶像剧里演的一样长得那么迷人,而我并没有变得可爱美丽。只有晏雅姐姐那样的人得到祝福,才能幸福地走下去。拜托!拜托不要瞎想。不要瞎想……辛蔡胸口郁结而跑出了房间。不知怎么的,此刻辛蔡突然很想让沈孝真嘲笑她。

  不知道沈孝真她们住哪,辛蔡循着房间号码找。然后从一间房的门缝里看到车津和晏雅两人在接吻。在学校里也经常看到情侣的亲昵行为,她从来都以为拥抱是别人的事,接吻也是别人的事。可是现在是车津啊!是车津啊。

  余光看到有人走近,辛蔡边擦眼泪边跑开了。卓云志忍不住瞄了一眼房里,垂眼想了一会儿,他提步前行。

  辛蔡站在船头甲板栏杆前,手里紧紧握着项链。它是我可以得到他的唯一方法,既然在度假村时上天让陆唯均把项链还给我,不就意味着我可以那么做吗?说出事实,即使我不漂亮,即使我一无所有,他可能也会无条件地爱我。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能光明正大地留在他身边,受到无数人的羡慕与嫉妒。

  为什么我要忍?我……自卑的连正眼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连出现在他面前都认为是错误不是吗?我连爱情是什么都还不明白,却要为了虚荣心而让所有人痛苦吗?不可以!车津那么敬景璃,他怎么会接受我?他怎么敢接受我?项链的事只能是一个应该被藏进地心,找都找不出来的秘密。

  辛蔡冷眼望向一望无际的海面,抿嘴做了一个决定。她狠下心,手臂用力将项链扔了出去。这时卓云志找到甲板上,借着项链对灯光的反射,他看见了项链。而十年间他就已经多次听车津提及小女孩救命的事。

  眼睛盯着项链从空中落入海中,辛蔡哭喊着“它是我!”脚一跨爬上了围栏。卓云志惊得三步作两步冲上前却终究抓了空,偏他不会游泳,只能着急大喊:“来人,有人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