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拿着放在豹皮做的剑鞘里的归离剑,羽丰一手提着包袱伫立在小竹屋前。哥哥生活了十一年、他住了十六天,不只是房子,更是他的家。
“羽丰。”
“来了。”听到洛寒翎唤他,羽丰将包袱甩到肩上,边应边一溜小跑赶上去。
“哥哥,我们去哪?”
“狼头山。”
“听说那边在大战呢。”羽丰不解地问。不是应该去找烧了他们村的坏人吗?
洛寒翎止住脚步,看了羽丰一眼,目光飘向前方山石嶙峋的小路。前几天羽丰杀死跟他对峙的一头凶狠的老虎后,他便放心地任他一个留在山里。只要羽丰乖乖留在竹屋附近,野兽不敢轻易攻击;纵使有,他也可对付。他下山进城,想打听一下官府对殷家村的态度。这么多天他一直都在等官府的人到村子里来。全村几百条命,官府不可能没有得到一点风声。然而,只听到一些百姓私下讨论。
“听说了没?竹阴山下的殷家村,一村子的人都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
“好像是烧死的!”
“是不是真的啊?几百口子人竟没一个人逃出来么?”
“火,怎么烧起来的?”
“谁知道呢。”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他们触怒了山神,山神才降下大祸惩罚他们。”
“不对。我说,是流霜人干的。他们不是在跟我们的大将军打仗么?战场上打不过,就从背后捅刀子。”
“竹阴山不正隔着狼头山和殷家村么?流霜的军队可不正是在那儿在大将军手上吃了大亏。据说流霜的大帅裘壬光很是残暴,这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我们的大将军神勇,不用多久流霜就会滚出我们的领地!”
百姓的言论犹在耳边。
洛寒翎自然知道羽丰的疑惑,一脚踢开挡路的石头,边走边道:“去会一会流霜的主帅。”
也许还可查探到娘亲的下落。抚着怀中的一枚碧玉簪,洛寒翎心道。
竹笛和碧玉簪分别是苏瑜在他十五岁和十六岁的生辰时赠给他的。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娘亲的表情就很不对劲。
翻过好几个山头,沿着陡峭的山路到了狼头山下,洛寒翎终于看到了驻扎在山下的流霜军。
村民是不是因为裘壬光一时气愤而惨遭毒手,很快就会有答案。
如若当真是裘壬光,那么娘亲就凶多吉少了。然而洛寒翎却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也许是潜意识希望娘亲平安,也或者只是出于天生敏锐的直觉。
这些天来,那些暗中窥视他们母子生活十多年的人也不见踪影,但洛寒翎深信她们绝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小心隐藏气息跟踪其后。所以如若不是裘壬光,那些窥视者或许更能发挥作用。
洛寒翎并不打算告诉羽丰黑暗中窥视者的存在,因为没有必要,否则知道得太多只会惹祸上身。
他隐约知道那个暗中监视他们的人其实与苏瑜有着血浓于水的牵连,然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若是家人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
比起裘壬光,那个藏在暗处的“姐妹”嫌疑无疑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