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俏顾不上屋内如何的硝烟弥漫,她小人家就拎了个小篮子,没心没肺的去何家找何云笙一起吃点心啦。待在家里太可怕,指不定下一秒阿翁又要找她问话,算啦算啦,还是让家里的两个强人去对付小老头儿吧。姑娘我只适合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这些年求神拜佛,老天爷给俺的指示也是傻人有傻福,要顺应天意,我尽人事知天命,如今也不是过得很好?
心宽的妹子溜得贼快,不想郑珏却跟了上来,嗡嗡道:“二娘要去哪儿?可与阿翁说过了?”
张俏一本正经的回道:“阿翁如今有正事,我不好打搅他的。”见郑珏满脸写着‘信你有鬼!’,姑娘讪讪解释:“我就去对门的何家串门,很近哒,那什么,要不我让七管家与阿翁、阿兄说一声。”你怎么老爱管我,这是追妹子,还是收养女儿呢?
郑珏瞄到张俏手里的点心篮子,满满装的都是糕饼蜜饯之类的东西。郑公子眼角抽了抽,心道,街坊邻里离得近是便宜你串门儿的吗,你这样不下帖子的,抬抬腿就过去嗑瓜子聊天神马的真的好吗?
“你也好久没去我家串门了,要不去郑府玩儿玩儿,我那里正好几幅字画要给你看。”
张俏抱紧手里的东西,犹豫了一下下,迟疑道:“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郑珏翻了个白眼道:”你注意过这种事吗?”和蒋誉为在一个屋檐下棋聊天神马的,你一向做很顺手哦。
蒋誉为对我又没什么想法!张俏瘪瘪嘴,哼哼哈哈道:“郑郎君的意思是我、是、个、不、守、妇、道的人?”
郑珏一听这话感觉就要糟,没见死丫头眼睛都眯起来了吗,“二娘天性烂漫,很是率真,虽行事有些……不拘小节,可胜在光明正大,极有风骨、极有风骨!”
这才对嘛,张俏满意颔首,看得郑珏满脸黑线。郑公子想着想着就愁了起来,这样好骗的丫头,要我不给兜着,她以后该怎么办啊?家里不能放鬼心思多的小人、不能有三妻四妾、不然那丫头一定斗不过人家;不能让她教导孩子,绝度会被宠成熊孩子的,还得我负责吧;她那么能花钱,一般人家哪里养得起;还爱吃!!!她手里的篮子还是我塞给阿翁的呢……
好哄的张俏换了身男装,喜滋滋的跟着大尾巴狼郑珏回家了。才进郑府,姑娘就眩晕了,妈呀!酒池肉林啊,这打哪儿来的辣么多裸男啊?张俏吞了吞口水,‘嗖的’望向郑珏,好银呐,你是来给我的眼睛喂冰激凌的吗?
郑珏飞快的捂住张俏的眼睛,卧槽,为了防止湖阳公主骚扰自己,白日里他让一堆赤.裸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在前院修修补补,刚才只顾着安抚妹子了,忘了家里还有这茬呢。郑公子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感受到掌下小脸微热,郑珏尴尬道:“是某的不是,污了二娘的眼。”
德贵很有眼色的将裸男们遣散了出去,转头见张俏的贴身侍婢还在直不楞登的盯着人家的身子直看,德贵→→:这是吓傻了吗?
张俏没好意思让郑珏放手好让她看小腹肌,只能在心里暗暗回味。郑珏将她带入书房后依依不舍的收手,脸色颇不自然道:“刚才的那些……二娘不要多想,喝点安神汤好不好?”
张俏奇道:“我都没怎么看到,喝什么安神汤呀。”就看了一眼好不,郑珏这货反应太快,害得人家都没时间好好欣赏。
郑珏见她如此说,安心不少,温和道:“二娘先坐,我去拿字画来,那些都是大家之作,不妨刻入石碑,放入碑林让学生们赏鉴。”
张俏点点头,而后从小篮子里掏出几包点心蜜饯,甩甩手让郑珏自便,郑珏暗叹口气,转身从书架上捧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盒子,对张俏说:“拿去玩儿吧。”
张俏小心的从郑珏手中接过雕刻精美盒子。艾玛,好重,不会是新刻的麻将吧。姑娘好奇的打开一看,(⊙o⊙)前脚被裸男洗礼,后脚就被珠宝打脸,我好幸福!!!
这是一整套鎏金掐丝珐琅耳环,拢共十对,主题分别是狮子滚绣球、象驮宝瓶、三羊并立、爆竹鲤鱼、鸳鸯戏水、二龙戏珠、金鱼摇尾、石上鸡鸣、五蝠捧桃、丹凤朝阳,皆寓意吉祥。张俏看得目不转睛,作为一个土豪,她也见了不少好东西了,可眼前的这套首饰,制作工艺之精美,图案之匠心独具仍然让她大为惊叹。
珐琅工艺源于东罗马帝国和西亚地中海沿岸诸地,在景朝并不多见。郑珏的这套首饰,工艺源自西方,图案却是本朝的画法,这种中西合璧的样式土豪张俏就没在市面上看到过,妹子爱不释手的稀罕道:“四郎是从哪儿买来的呀,如此珍品,怕是价格不菲了。”
郑珏挑选了几个卷轴放在桌案上,坐定后道:“这是定制的首饰,外面没有卖的,图案……是我自己画的,怎么样?”
张俏嘴微张,惊讶万分:“你……你自己画的,还是订做的?哪儿订做的呀?”我也要去订做!
重点在这里吗?你不该感动于我的良苦用心吗?郑珏也算是被这妹子打败了,淡然道:“家里养了几个番邦匠人,他们不接外头的单子。”
张俏双手合十,谄媚道:“郑家阿兄~~~,让他们给我做一些东西呗。”
你只有求人的时候才叫我阿兄!郑珏头疼的扶额道:“不是给了你一套了吗,还不够你戴一阵的?”
张俏惊道:“你……这些是送给我哒?不是说给我玩儿的嘛?”原谅这妹子与张栋生活太久,也沾染了不少她哥听话只听表面的习性。
郑珏也不回话,只无奈的望着她,张俏被他看的脸热,犹豫许久,还是把东西推了回去,嘟嘴道:“我不要,太贵重了。”
郑珏恨得想掐她脸,“不是你自己缠着我要彩头的吗,怎么给你又不要了。”
张俏眨眨眼,疑惑道:“什么彩头?”
郑珏提醒:“第一次打叶子牌的时候,我不是输了不少回,你那时不是直嚷嚷要拜师礼、要彩头,忘了?”
“诶?”好像有这么回事儿啊,张俏挠挠头,“可是……这也太让你破费了,我不能要。”
切~~,她只是告诉郑珏打牌规则而已,又没有多做什么。更何况,除了张栋,任何人与郑珏这货打牌都稳输不赚的,张俏原以为这世界上只有她哥才是过目不忘的神人,没想到郑珏也不遑多让,记牌算牌的功夫好的令人发指,他也就在一开始不太清楚规则的情况下输了几回,后来一直是赌神在世,以至于几个老头儿一见郑珏就让他下牌桌。
郑公子见张俏拒绝,微微别过头,露出了萧索的侧面,幽幽道:“俏俏讨厌我。”
张俏(⊙o⊙):“没有、没有、真没有!我发誓!”你……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子真的不是嫌弃你啊啊啊啊,突然好有罪恶感的说。
郑珏沉默良久,唬的张俏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了,才轻声道:“那你收下。”
张俏抱紧盒子,坚定道:“好吧。”我真怕你下一秒能哭出来。
郑珏:我家妹子心好软,好可爱。可是~别人要是也这么对她,可怎么办呀?
郑公子于是用一种叔叔带你看金鱼的语气忽悠起了妹子。俏俏呀,我家阿翁与你家阿翁是结义兄弟,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所以我的东西你可以收的毫无压力,可外头的野汉子可就不同了,他们就喜欢骗你不知世事的小娘子,咱们可不敢收他们的东西,懂?
这还用你说,张俏嘴角微抽,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颔首。姑娘见郑珏还有滔滔不绝的意思,忍不住转移话题道:“四郎,你家的番邦匠人真不能帮我做东西吗?”
郑珏淡笑道:“不是刚送了你十副耳坠吗?”
张俏崩溃:“不是用不过来,而是我用不上啊!”
(⊙v⊙)嗯???“什么意思?”
张俏叹气道:“我没有打耳洞啊,平时用的耳坠都是有开合夹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