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新疆,一种来自于上古洪荒时代的苍凉、古朴、宏大的气息,就这么蛮不讲理地、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朝俊伟他们一行扑面而来。
在戈壁滩上体验,莫雪仪选择看向日葵,另外三个人听了她一番介绍都同意了。四个人分两个房住宾馆二楼,这是服务员的建议。服务员说,二楼是看向日葵,拍向日葵的最好楼层。确实,打开窗,窗外大片的向日葵便一览无余。大家贪婪地看着,俊伟忘情地拍着。
俊伟和胡惠和同处一室,有点尴尬,又有点紧张。担心他没完没了地说该如何听钱玲玲的话,为自己和宾馆的前途着想等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这时候,还真不好同他说什么,就只有认真听着,让自己难受。
夏末,窗外远处的戈壁滩上那成片的向日葵分外耀眼。诸多花类,向日葵是俊伟比较喜爱的一种,与它的姿态特立独行,它的花盘如美女的脸有关吧。在这一点上,俊伟和莫雪仪有共同语言。
入住了,阳光正好,天蓝得一点都不含糊,俊伟带上相机,按照宾馆服务员的叮嘱,背着新买的大水杯、注满了水,还另外添加了两瓶矿泉水——为莫雪仪和梅莉准备着,塞了几包饼干,去寻找宿舍窗外的向日葵。
看完向日葵就是沙漠露营,这是大家商讨后做出的决定,也是最振奋人心的挑战。只是二男二女,好像有点不方便。
到鄯善县时,已到了晚上八点多了,新疆的八点多并不影响送别沙漠夕阳。
库木塔格沙漠,是世界上距离人类聚居地最近的沙漠。事实上,它就存在在鄯善县城里。四个人走在县城的主干道上,抬头就可看见沙山,都感到十分神奇。俊伟想,这么多沙,不知起风时鄯善县城是怎样的场景?下雨时的鄯善县城又是怎样?还真为当地的百姓捏一把汗。一对比,还真觉得生活在江城很幸福。
落日还在西沉,这是俊伟平生第一次看沙漠夕阳,自然举着相机拍个不停。莫雪仪看着这场景也很激动,脱口而出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
胡惠和笑道:“还以为莫经理诗兴大发呢。”
莫雪仪说:“我水平低,王维作了这么好的诗,我敢在他面前献丑吗!”
梅莉说:“不作也好,作也白做,没人欣赏!”
莫雪仪说:“胡总你看,莉莉说的多实在,多好。”
何等壮阔雄浑的边塞风光,虽早已不见孤烟,但边塞的壮阔绝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让世人淡忘对边塞的想象。莫雪仪说,它不仅仅萦回环绕着千年来的我们,还会继续吸引着内地的人们奔向塞外,寻找大漠,观赏落日。
直到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四个人才开始着眼晚餐问题。讨论来讨论去,决定开往鄯善的民族小吃一条街。
夜幕笼罩下的绿洲,淡去了白天的炽热,夜空下,没有寂寞绽放的城市霓虹,没有游离于醉生梦死间的痴男怨女。头顶上,繁星闪烁,偶尔一两颗流星划过,像是给这远离尘嚣的绿洲编织着动人的传说。
绿洲的面积有大小之分,但从火车上远看,大片的绿洲也只是像戈壁滩上一朵盛放的小花。绿洲里,房屋格局井井有条,花草树木点缀其中,道路四通八达。
宁静的夜色下,凉风习习,俊伟和胡惠和他们走在通往葡萄地的主干道上,途中经过一条水流湍急的沟渠,银色的月光在沟渠里流淌。
“伟经理,一定很好奇戈壁里还存在着这样的水渠吧。”胡惠和的语气带着领导对下属的关心,显然是刻意做出来的亲切。
俊伟笑着说:“是啊,确实神奇。”
胡惠和很在行地说:“这些水都是雪山融化的雪水,水渠常年奔流不息。”
俊伟马上恭维他一句:“胡总知道的好多啊。”
莫雪仪补充说:“整个园艺场的生活生产用水都依赖于它。因为有了这些水,才有了这片绿洲,才有了人们可以生存的环境。”
梅莉冷不丁地说:“这么看来,绿洲的人很可怜啊。”
莫雪仪笑道:“可怜不可怜难说,条件确实有点艰苦。”
胡惠和说:“在我们看来有点神奇。”
俊伟怀着敬意望着流水远去,突然有了点危机的想法:“假如上边的水被别人截住了,这片绿洲会因缺水而消失啊。”
胡惠和说:“确实存在这个问题。”
莫雪仪说:“在水资源分配问题上,政府应该有科学的措施吧。”
走过沟渠上的石桥,再往里走一段就到葡萄地了。葡萄地间阡陌交错,运送葡萄的车辆还不少。俊伟在中学课本上知道吐鲁番的葡萄沟,就不明白为什么用“沟”来描叙,到现场才知道,是因为与水有关。葡萄不是种植在沟里的,而是在水可以送到的地方搭建的葡萄架。弄清了,还暗暗赞叹取名者的高明。
沟里怎么种葡萄?这个抽象的问题一直困惑着俊伟,俊伟对莫雪仪说,弄不懂,是因为没有立体思维。葡萄确实是种植在沟里的,茂盛的葡萄叶与道路齐高,也挡住了葡萄沟里的构造。越往葡萄地深处走,泥土的清新、葡萄的香甜袭鼻而来,心身也越感清凉,这种清凉不需要温度计测量,身体就可辨别。
新疆的瓜果干果,全国闻名,七、八、九月是采摘季节,自然而然成了新疆旅游旺季。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光热充足,昼夜温差大,降水少,成就了新疆这样的民谣:“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库尔勒的香梨人人夸,叶城的石榴顶呱呱。”
久负盛名的瓜果之乡,盛产的瓜果,确实不曾使人失望,用新疆人们通俗的说法:水果甜到割喉咙。自然,俊伟他们就买了许多,好好享受了一番。莫雪仪说:“要不是怕行动不方便,我买很多回去。”
俊伟说:“你多买点加工脱水了的嘛。”
胡惠和说:“伟经理说得对,我也买点带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