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鸣鸣,几天未下雨,乌云厚的让人喘不过气,连阴冷的月光也一半埋在里边。
小丽埋着头快步走在昏黄的灯光下,街道周围的商店早早的关了门,连巷子口经常开到天亮的大排档夫妻也没有开门。
路上静得可怕,她不由得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要不是因为手机忘在了教室里,返回了一趟,她才不会一个人回家。
小丽看向前方黑暗的小巷子,记起这几天班主任老黄说过的话:“这几天呢,不太平,发生了几起针对女孩子的案子,咱班的女生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晚上一个人走进偏僻的地方,放学了给我结伴回家!”
她的后背瞬间寒毛立起来,冒出颗颗冷汗,一阵阴风扫过,小丽打了个冷颤就往大路上跑,她想,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吧。
咯哒,咯哒~硬底鞋踩着地砖发出空旷的声响,小丽抚开刘海,看见前方有一个女孩儿,太好了,终于有个伴了。
等停到她面前时,小丽的脸瞬间变得惊恐,她瞪着双眼,跌倒在地,拼命的叫喊:“救..救...救命啊!,来人救命啊!”
附近住户闻声赶来,只见一颗粗壮的法国梧桐树下,一个女孩儿站在阴影里,四肢无力的搭着,风吹来,她随着风的方向“转”了一圈。
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这个女生是被人用东西吊在这棵树上。
她双眼圆睁,头发披散,脸上清晰可见紫红色的巴掌印,嘴角还留着干涸的棕色血迹。
衣衫不整,遍布污渍,前面的裙角被胡乱的塞在内裤里,从这里看过去,内裤上,也满是血迹。
围观的人里,有人瑟瑟发抖,有人交头接耳,有人在拨打报警电话,有人走上前,慢慢的跪倒在尸体前方。
这个人头发披散,穿着睡衣,鞋子都跑丢了一只,无力的伏在地上,空洞的看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孩子...”
围观群众都是些邻居,多多少少都互相认识,c栋的曹阿姨小声的跟她广场舞的同伴说:“这女孩啊,是我们那栋楼的,哎哟,造孽噢,跪前面那女的是她妈,后面那男的是她爸,可怜这一家噢。”
旁边一大姐问道:“为什么她爹看起来不怎么伤心呢?”
曹阿姨掩着嘴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她妈年轻的时候就怀孕了呢,也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所以她爸从小也不喜欢这个孩子...诶,你们可别到处告诉别人啊。”
趴在地上哭泣的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曹大妈所在的地方,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的走向尸体,抱住她,想将她放下来。
这一动作遭到了周围人的极力阻止,大家拉人的拉人,凑热闹的也不嫌事大。
还有人伸出一只手在尸体的胸上摸了一把,她的母亲正要扑去抓扯那个人,就被人阻止了。
原来,地区警局接到报案后迅速到场,见到这个场面连忙喝止,可是现场已经被破坏了。
匆忙拉起警戒线,可是面对这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的现场,局里的同志们都感到脑子很疼,一个实习警员建议道:“不如我们上报吧,说不定特案组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局长拍了拍他的头说:“是啊,大学女生遇害,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性.侵痕迹的案子,怎么可能有兴趣。”
这时,法医走过来说:“那可不一定,他们看见这个,说不定会感兴趣噢。”
.......
南京刑侦支队
烈日炎炎,太阳明晃晃的照进来,晃得人心烦,大家都趴在桌上休息,颜其雨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研究着秦老给他的验尸报告。
突然一阵强光照射进来,映射着纸面,晃得他一阵头晕,晃了晃头,似乎症状更严重了些。
伴随着刺耳的鸣叫声,世界天旋地转,颜其雨捂着头缓缓的稳住自己的身体趴在桌上。
缓了好一会儿才没有了眩晕感,他将档案丢在一边,仰躺在沙发上,准备好好休息。
邹泰却推门而入,抱着电脑过来叽叽喳喳就开始说,颜其雨捏住他的脸说:“慢点说。”
邹泰被捏的嘟着嘴,只好点点头。
他将电脑递到颜其雨面前说:“老大,你必须要看看,这个案子。”
颜其雨接过来,放在膝上用修长的手指滑动着屏幕,突然他看到什么停顿了下来。
电脑上是一个案件申请,豫州的分局申请特案组协助一件案子的破案。
豫州市属于三朝古都,是最先将整个城市开发成旅游景区的市区之一,所以豫州经济发展被旅游业带动,发展的很好。
但让颜其雨注意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豫州在五十年前还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叫青阳县。
而秦老未婚妻的安置点就刚好在青阳县的一处偏僻处。
看来这一趟是怎么也要去的了。
颜其雨粗略的收拾了些东西:“三十分钟后,我们去豫州。”
阮青悠带上平时出行的袋子就准备出门,颜其雨见里面全是短袖,好心提醒:“穿厚一点。”
阮青悠一脸“侬脑子怀特了吧”的表情,真当她傻啊,这么热的天气穿厚点找虐啊。
当双脚踏上豫州土地的那一刻,阮青悠才明白为什么颜其雨叫她穿多一点。
就如同悬挂在头顶的太阳,烤的人头皮冒烟,干燥带着沙粒的风“轻轻”的拂过你的皮肤,仔细一看,还带着细小的划痕。
作为二线城市,豫州虽然是旅游热门,但自然条件确实不好。
颜其雨遮着眼睛,看了一眼远方,这个天气有一点不妙,到了分局,大家都亲切的出来迎接特案组的队员们。
搞得邹泰等人十分的不好意思,阮青悠抖了抖头上的沙,说:“好了,我们不来虚的,快开始吧。”
豫州分局的局长亲自像他们讲解案件过程。
昨年的九月底,一场大雨过后,有人在翠绿的草地上发现了第一位死者,她是隔壁县来豫州大学报道的大一新生。
死亡原因是窒息,死前曾遭到虐待,脸部尤其明显。
第二位死者是国庆返校期间被人发现,是豫州一所技术专科的学生,属于跨市的那种,所以也不是本地的。
死因较为奇怪,手脚曾经被绑住,而胸部压有重物,由于肋骨骨折刺入肺组织中,影响了回心血和肺循环致死。
颜其雨说:“那么说死亡的学生都不是豫州本地的了?”
豫州局长说:“我们一开始也这样认为,可是你听我说,第三名死者。”
第三名死者昨天被人发现吊死在小区门口的梧桐树下,她是本地人,也在豫州本地读大学。
而且我们在初步尸检中发现,她是先被人掩住口鼻窒息而死,再挂到树上的。
颜其雨问:“三名死者虽都是窒息但还是有细微差别,更何况抛尸地点距离也太远了,确定同一人昨作案吗?”
局长说:“这个我们已经有初步调查结果了,你们请看,她们三人的死都有一个共同之处。”
“什么?”
他翻到法医报告,指着一处照片说:“她们三人左胸前均有一块皮不见了,根据检测,都是死前割下的。”
颜其雨接过报告仔细看了一眼,皱着眉想了想,突然他灵光一闪,接过邹泰的电脑,点开秦老给他的报告。
这份解剖日志写得相对详细也相对保守,在其中一行写到:“死者年二十有三,皮肤白皙光滑,尸体皮肤左胸前呈正方形不完整,系人为造成。”
这一细节从未向世人披露,难道五十年前的凶手至今仍在作案吗?
且不说他如何能沉默五十年之久,就他现在的年纪,只怕执刀不抖都是一个奢望。
邹泰说:“难道是老怪物?或者...吸血鬼?。”
阮青悠提醒他道:“趁着死者没死就割下皮肤,总觉得不会是单单用来吃这么简单啊。”
颜其雨摸着下巴上的青胡茬,核对着几分报告,最后一名死者的作案手法差别最大,看来应该要去案发现场看看了。
这是最好了解一个杀人犯的心理过程的了,站在他当时抛尸的地点,时间,一边屏住呼吸,一边左顾右盼希望找到一个安全,但是刺激的场所。
等到用凶手的心理活动将抛尸过程演练完毕时,他的意图也都暴露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