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王爷闪开 第10章 只道是寻常
作者:轻音绻耳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正月十七,春寒渐退,阳光普照,正是肃王府迎娶王妃的大好日子。

  一大早,十多个仆妇,七八个喜娘,就在成国府的北偏院里忙活开了。成国公夫人与孟婵娟也亲自前来为苏晴送嫁。但苏晴此时最想见的,自然是苏慕白,不过这也只是她心底里的奢望而已。

  梳妆完毕,苏晴望着铜镜里的人儿,凤冠霞帔,雪肤朱唇,纤腰不盈一握,十指青葱犹如白玉。喜娘们都说,她是她们见过最漂亮的新娘。苏晴心间苦笑一下,她们一定不知,一个女人的美,实际上是来源于她的幸福。

  盖头盖上,掩去镜中人儿忧伤的目光,却难掩苏晴心底的痛。她收拾好情绪,无喜亦无悲。一坐上花轿,却觉是奔赴向无归的战场。

  古时的贵族子弟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就如朱瞻远,即使他不喜欢她,也可以将她养在家中做个摆设,他自是不会觉得,这样,无疑是毁了柳雨晴的一生。

  幸好,她不是柳雨晴,而是苏晴。所以她要逃。唯一的遗憾,是未能再见苏慕白最后一面。

  花轿到了肃王府,一路上早已是锣鼓喧天,鞭炮鸣响,肃王府里则更是洋溢满了鼎沸人声,就连太后、皇上也都一起来了。苏晴下了花轿,一人执了她手,牵了她往府中去。她自盖头底下瞥见那人也是一袭红色喜服,便知此人定是朱瞻远。他的手掌温热,这股暖意却到不了她的心底。

  宾客欢笑中,朱瞻远附在她耳边说:“当日本王说的话,并不会成为一个误会。”

  这等宣告胜利的言语,自然博不了苏晴的好感。她在心中嗤笑了一下,并不搭理他。朱瞻远牵着她与他拜堂,她一一温顺照做,幸而面上遮着大红盖头,否则此时的她一定像极了一具没有任何生气的布娃娃。

  所幸并未折腾太久,苏晴便被送入了洞房。电视剧中,此时的新娘子总是一个人独坐房中等待,那也就是她逃跑的最佳时机了,这是苏晴一早便打定的主意。

  为此,她还特地收拾了几套丫鬟衣服,将那布包塞入衣箱里,前些日子便派人送来了肃王府。所幸今日,她也在这房中瞧见了她的衣箱。

  可是苏晴等了半天,满屋子的喜娘丫鬟,还是没有半丝离去的意思。

  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朱瞻远何时便会回来,苏晴手心沁出汗意,说:“我要小解。”

  一个小丫鬟立时便自床后边,捧出了一个全新的雕花马桶。

  苏晴说:“你们都出去吧,我小解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边上。”

  丫鬟们倒也恭顺,果然便依言退下,掩好门扉。

  苏晴心中舒一口气,终于可以扯掉这闷死人的红盖头了。她立时便翻箱倒柜,想要找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布包。可直到她把那箱子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未见到半点影子。

  不能穿丫鬟的衣服,那就穿小姐的衣服吧。苏晴把心一横,反正今日宾客这么多,柳雨晴又向少出门,外面人也未必认识自己。说做就做,苏晴立时便扯开身上新嫁娘的喜服,准备换套衣衫。

  可就在此时,外边又传来了门扉开启的声音,以及一个人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虽未见到他是谁,但苏晴也知来的绝对不是某个丫鬟。因为丫鬟们迈的,都是急匆匆,却又万分谨慎的小碎步。

  苏晴心跳犹如鼓捶,连忙扣好襟前的扣子,自己盖上红盖头,坐在了床沿。

  那人站在她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半晌没有动静。苏晴心中疑惑,便要伸手扯落头上的红盖头。那人却忽然按住了她的手。

  手上的温度,以及第六感都告诉她,这个人,就是朱瞻远。

  朱瞻远轻轻揭开她的盖头,语气很柔和,“你不知道,红盖头,都是需由夫君来揭的吗?”

  苏晴垂着头不说话,心中却在飞速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朱瞻远忽然伸手探向她的颈间,苏晴惊吓一跳,连忙双手掩住衣襟后退,险些滚下床去。

  朱瞻远急将她扶住,一双桃花美目之中似有揶揄,“我只是想为你扣好衣扣,夫人。”

  苏晴呆愣着垂头看看自己,却见方才情急之下,竟将衣扣扣错了位置,而房中明显被动过了的衣箱,更使她的意图一目了然。

  朱瞻远却只作不知。

  苏晴的面上很有几分尴尬,站起身来,一面背转过身去扣好扣子,一面说:“多、多谢,我自己来就好。”

  朱瞻远在她身后轻笑了一下。

  苏晴转过身来,此时才正眼瞧见了今日的他。俊美无俦的面容映在火红衣衫里,衬得他的整个人仿佛会发光。他额前的发丝映照着室内烛火的光,每一缕青丝都在诉说眼前这男子的俊美,美目轻轻一眨,便像是要将人的心魂都摄入到他的眼波里。

  但她看着他,心中想起却是另外一人的面容。虽不及他这般美得让人窒息,却拥有最使人安心的温和与沉静。可是此时,他是不是仍被舅父锁在房内?他的心里,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但她不能绝望。

  苏晴强撑起笑容,小心试探道:“听说皇上也来了,你,不用招呼宾客么?”

  朱瞻远勾唇笑了一下,说:“皇兄体恤我,让我早些来陪你。”

  苏晴在心里咬牙切齿,还真是……好体恤。

  见她一直站着,朱瞻远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苏晴正害怕接下来他想要干嘛,而自己还没有想好对策,只听他喊道:“来人。”

  苏晴说:“你干什么?”

  “喝交杯酒啊。”朱瞻远侧眸笑道,“夫人这么快,便忍不住想要宽衣歇息了么?”

  “没有没有。”苏晴慌忙辩解,心想你可千万别误会。

  朱瞻远笑了一下,喜娘们已端了酒壶酒杯上来。

  双臂交缠,朱瞻远故意凑近她,轻轻吐了气息在她脸上,“夫人,听说你的酒量,可是不太好啊。”

  苏晴强笑了一下,仰脖一饮而尽,却差点被辣出了眼泪,双目之中顿时水汪汪的。朱瞻远饮完杯中酒,双目含情凝视着她。

  喜娘目注着他们喝下交杯酒去,又说了许多吉利话,方才退下。

  “夫人,歇息么?”朱瞻远执住苏晴的手。

  苏晴顿如触电一般弹起身子,朱瞻远好整以暇,微微侧眸打量着她。

  苏晴端过桌上喜娘们未带走的酒壶,为朱瞻远斟了一杯,说:“今日高兴,你再饮几杯吧。”

  朱瞻远又笑了一下,“夫人盛情,却之不恭。”

  苏晴在心里直念阿弥陀佛。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此举很蠢,竟然想着要灌醉他,然后好逃出去,至少也可躲过今夜,但看他模样,却像是对她的所有小九九都了如指掌。可是为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说不定还真被她碰上一只死老鼠呢?

  但朱瞻远明显不是死老鼠,而是酒老鼠。

  她给他斟多少,他便喝多少,直到一壶酒喝尽,他的眸中也还没有半丝醉意,只是俊庞之上微漾起两抹粉红。

  苏晴愣在原地,壶中已经倒不出酒来。

  朱瞻远将她手中酒壶抛在地上,猿臂一伸,便将她拉入怀中,“夫人玩够了吧,那便上床歇息吧。”

  他口中的酒气尽数喷在她的口鼻之间,苏晴正有些微熏,朱瞻远已经低头攫住她的唇,痛吻了下来。

  这样的亲吻,她与苏慕白都不曾有过。当初与苏白,也是发生在两人交往半年以后。苏晴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与一个没有感情的,几乎可说是陌生人,产生这样亲密的举动。

  她奋力挣扎,想要推开他,他却箍得她那样紧,非但吮吻着她的双唇,更将火热的手掌探向她的腰际。

  苏晴想起成国公曾经说过苏慕白,道行不够,不是朱瞻远的对手,何况是她呢?她满心以为自己能够逃脱,不想还是没有能够逃得开去,眼看便要将自己清白葬送。其实作为现代人,她也并非当真那样古板,只是心底真的不愿。

  朱瞻远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望着她的泪眼,自她腰间攫出一物,眸中是令人看不懂的光亮。

  一脱了束缚,苏晴慌忙自他怀中起身,拼命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嘴唇和双眼。

  朱瞻远说:“你与苏慕白之间,果然不清不楚。”

  乍闻苏慕白之名,苏晴心中顿时一痛,抬眸往他瞧去。却见他手中执了一方白玉,正是苏慕白赠予自己的玉牌,被她贴身藏在腰间,不想却被他夺了去。

  她便想要上前去抢夺,“还给我!”

  朱瞻远却无论如何不肯还她,她自是夺他不过,还险些失了重心,差点摔回他的怀里。心中一怯,便只能站在一旁抹眼泪。

  朱瞻远口鼻之中喷着酒气,缓缓靠近了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服侍本王就寝?”

  苏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不要!”

  “好,很好。”朱瞻远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抬手指了指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苏晴惊魂未定,却觉这一场风波过去得太为容易。但无论如何,这对她来说,都是好事,不是么?

  她三两下脱下嫁衣,寻了以往穿戴的衣物换上,瞅了瞅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便想趁着夜色,偷溜出王府去。然而她遍寻了一圈,却发现这里的门窗都是被固定死的。看来朱瞻远果然是一早就洞悉了她的计划。苏晴不死心,便想看看大门处能不能走,门缝里一瞄,便见七八个壮汉守在门外,怕是这屋里的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了。

  苏晴万分气馁地坐在床前,狠狠踢了那早已空了的酒壶一脚。酒壶滴溜溜转了一圈,还是滚回了她的脚边,就像她折腾了一宿,还是回到了原点一样。

  苏晴无力地躺在床上,自中衣口袋掏出一页纸来。

  苏慕白。

  苏晴。

  所幸,它还在。

  而它,将是她今夜唯一的温暖。

  实在是累得很了,苏晴扯过锦被,只解了外面的厚衣服,便和衣而眠。即将睡着的时候,犹记得将那纸小心叠了起来,妥帖藏好。

  黑暗之中,一阵寒意迅猛袭来,瞬间便将苏晴冻醒。

  苏晴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只知道是被人恶作剧一般地掀开了被子,一个布包就砸落在了她的身上,随即听见朱瞻远不带一丝热度的声音,“你喜欢扮丫鬟,那以后就都当丫鬟吧。”

  苏晴说:“哦。”

  她这般轻浅的回应,反倒叫他愣了一下,旋即吼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干活!”

  苏晴望望一片漆黑的窗外,心想这才几点,这家伙为了折磨自己,还真是蛮拼的。出口却是,“那你出去啊,你待在这里,我怎么换衣服。”

  黑暗中,朱瞻远重重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丫鬟就丫鬟吧。苏晴在心中哀叹,总比侍候他睡觉好。

  朱瞻远实在是个魔王。苏晴腹诽。

  他命人将她挪到了一间下人房中,她自己从成国府带过来的衣箱首饰,他通不许她带,除了她自己收拾的那个布包,便只给了她几件最粗陋的衣衫。

  所幸下人房虽然简陋,却还算干净,一应用品全是新的。没有了与他同床共枕的烦恼,暂时在这里住下来也还不错,就当是自食其力好了。

  苏晴想定心思,便出门找了一个人询问,“请问,我该做些什么工作?”

  那丫鬟见了她,却像躲避瘟神似的跑远了。

  她又接连寻了几个人,都是如此。

  苏晴无奈,只得自己寻些事做,看见门外搁了一把扫帚,便执了起来扫地。一个年纪大些的丫鬟慌忙夺过她手中扫帚,嘴里一直说着,“不敢不敢……”

  总之,无论她做什么事,立时便有人代劳。最后的结果,是她只能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晒太阳。

  正默默想着心事,忽然听见身侧几个小丫鬟一起喊了一声,“王爷。”

  苏晴微微抬眸,正是朱瞻远走了过来,仿佛想用目光杀死她。苏晴也懒得理他,继续无动于衷坐在凳上。

  朱瞻远一把就将她拽了起来,“谁允许你坐在这里偷懒!”

  苏晴瞪着他,欲言又止,心想谁偷懒了,是你府中人不让我做事。

  朱瞻远一副气不打一处来模样,瞟了丫鬟们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立时便扯过一旁竹竿上晾晒着的许多件衣服,抛在地上拿脚踩了个一塌糊涂,说:“天黑之前全给我洗干净了,洗不完不许吃饭。你们谁要敢帮她,就小心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苏晴继续瞪着他,心中憋了一团火,心口微微起伏。

  朱瞻远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苏晴嚷道:“像你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王爷,自是不会知道劳动的艰辛。你折磨我不要紧,但请你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朱瞻远愣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离去。

  得他一语,自是没有人再敢来帮苏晴。这个魔鬼,下手可真是狠呐,他随手一扯,竟是扯落了两大盆衣服,而且全都脏得要命。苏晴忽然很想念现代的洗衣机。

  天还很有些冷,井水冰凉,她的手方一探入水中,顿时便被冻得生疼,片刻之后却也麻木了。回想曾经哪里受过这等苦楚,不禁鼻间酸涩。但看看一旁的这些小丫鬟们,有的比柳雨晴的年纪还要小些,自己一个二十三岁的大好青年,哪里会连这点苦都受不了。

  哼,与王爷斗,其乐无穷!

  苏晴顿时将悲愤化作动力,十分卖力地洗起衣服来。实际上,她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撑到寻着办法,返回现代的那一天,鬼才有兴趣与他斗。可照这架势,估计天黑之前洗完两大盆衣服,手不冻烂,也得泡烂了。

  不过一会会功夫,朱瞻远就又出现了,仍是十分粗鲁野蛮地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苏晴怒道:“我已经在洗衣服了,你还想怎么样?”

  朱瞻远一脸无谓,“我肚子饿了,去给我做饭。”

  “你……”苏晴语结,半晌之后只能弱弱道,“王府之中,没有厨师么?”

  “有啊。”朱瞻远一脸云淡风轻,“但这是我的王府,我想让谁做饭,就让谁做饭。”

  苏晴再问了他一遍,“你确定?”

  朱瞻远傲然道:“本王向来不说废话。”

  好吧,那就不能怪我了。

  苏晴在心中默默念。

  还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有着厨房杀手之名,至于这古代的大锅大灶,就更加不会用了。两辈子加起来,可能还没下过三次厨。他既然想要品尝她的手艺,那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归这么想,但苏晴还是努力想要将菜肴的味道做得好一些,免得朱瞻远一怒之下,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整她。所幸他的良心还没有全黑,派了个丫鬟替自己生火,不然怕是这第一步,苏晴就得败下阵来。

  她决定先炒个青菜试水。一盏茶后,看着几片青菜的干尸,忍着疼痛将它倒了。

  第二道菜,苏晴觉得自己在“炒”一途,积累了些许经验,有了一定造诣,便决定再接再厉,炒个茄子。想起老爸做的红烧茄子很是美味,她便也决定效仿,想着便放入一些酒和酱。过了会瞧瞧,好像没怎么变颜色?一道好菜,必须色香味俱全吧,即使味道不怎样,好歹也该让朱瞻远看见她的诚心,免得他再为难自己。于是,苏晴又放了一些酱。嗯,还不红?再放些。还不够?再放……过了会后,黑了。

  苏晴再次倒掉了一锅焦炭。

  第三道菜,苏晴干脆豁出去了,决定做红烧肉。毫无疑虑地再次躺尸。

  生火的小丫鬟一脸惊恐地盯着她。

  苏晴气馁道:“你说,该怎么办?”

  小丫鬟更加害怕了,慌乱摆手。

  苏晴以为她撞了鬼,自己也跟着害怕起来,急道:“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小丫鬟咬了咬牙,慢悠悠吟唱道:“王妃~王爷说~不许我跟你说话~~~”

  苏晴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三米远。

  这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进来厨房道:“王妃,王爷问,饭菜可有做好了?”

  苏晴惶急道:“马上就好,你先出去。”

  小厮嘱咐了一句,“王爷请您待会做好了,亲自送过去。”便满面狐疑地走了。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个地方接连失败。

  苏晴总结起自己方才的失败经验,最主要的原因是煮焦了,看来在锅中的时间还得再短些,还有就是,调料得少放些,宁愿少放,不能多放。

  总结完毕,苏晴捋起袖子再次开工,将方才的三道菜重新做了一遍。然而——实践出真知,理论却不能立即应用到操作。

  她望着再次崩坏的三道菜,没舍得倒掉,却再次欲哭无泪。

  这时候那小厮又来催促,苏晴心中一阵烦乱,反正左右都是死,干脆死得痛快些,我整死你个混世魔王,看看谁比谁更混!

  如此想着,苏晴一面口中应付着那小厮,一面在每盘菜里,狠狠加入了几大勺盐,然后用筷子拌匀了,又用碗盖倒扣上,端去给朱瞻远。

  半道上,她便后悔了,却完全没有补救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将三道菜搁在了朱瞻远面前。

  朱瞻远撇了苏晴一眼,说:“揭开盖子。”

  她揭开青菜,他眨了眨眼;她揭开红烧肉,他挑了挑眉;她揭开炭一般的黑茄子,他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苏晴小心观察着朱瞻远的表情,随时准备承受他的雷霆之怒。他却忽然失笑出声,望着她说:“你想谋杀亲夫?”

  苏晴望着又黑又黄又糊的三道菜,若说这里面有毒,她自己也绝对会信,一个忍俊不禁,便也笑了出来。

  朱瞻远命人撤下她的杰作,重新布了正常的饭食上来。

  苏晴踌躇着问道:“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坐下。”朱瞻远说,“陪本王用膳。”

  “哦……”她小心答应着,在他对面坐下。

  这一顿饭,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吃得很安静。

  用完了晚膳,朱瞻远命人退下,独把苏晴留了下来。

  他说:“本王请你吃饭,你该怎么报答?”

  “……”果然是没安好心,苏晴在心中唾弃他,面上却强笑道,“那我给你画幅肖像吧?”

  这本是她随口而说,原因是生怕他要自己侍寝来报答。谁想朱瞻远一听,却仿佛来了兴味,答应得很是痛快,“好啊。”

  苏晴让他在离自己三米处坐好,笔杆支着下巴,迟迟下不了手去。

  天晓得,她又不是真的柳雨晴,哪里会画画呀,还是国画!

  可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苏晴愣了半晌,干脆把心一横,挥毫泼墨,还故意磨蹭了许久,等到墨迹基本都干涸了,方才将画卷了,递给朱瞻远。

  朱瞻远面上些许惊讶,“这么快就画好了?”

  苏晴强笑道:“画好了。”

  朱瞻远就要打开,苏晴却阻住他,说:“王爷,你等我走了,再看吧。”

  朱瞻远道:“为何?”

  “意境。”苏晴继续大言不惭,“我若在此,一定会破坏了王爷欣赏此画时的意境。这幅画,需得您独赏才好。”

  朱瞻远鼻间轻哼了一下,挥了挥手道:“走吧。”

  苏晴如蒙大赦,立马逃也似地奔离他的房间。

  不过两秒钟的时间,便听见身后朱瞻远愤怒的吼声,“柳雨晴,你给我回来,本王要将你乱棍打死!”

  夜晚,苏晴睡在下人房中,将头蒙在被子里。每想到朱瞻远打开那副,火柴人与暴漫的结合体画像时的表情,便在睡梦中笑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