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听到近乎绝望的声音，王涛只是微笑。

　　总是在事实发生之后，才说事情并不可能，又总是不相信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总是会有这样的人。

　　又总是这样无奈。

　　微笑过后，望着那似乎一直都蔚蓝的天空。

　　“这里的天很高www.shukeba.com。”王涛说道，“但是，天外依旧有天。”

　　就如还有上界一般，除了头顶的这片天，还有其他的天，真正如话语所说的那般“天外有天”。

　　只是，那也没什么。

　　很多时候，自己对于别人，就如头顶的天，就是天外的天。

　　再低头，眼眸之中有着怜悯，轻声说道：“回去吧，我不杀你。”

　　无论眼前这个青年有怎样的想法，王涛觉得是这样，那肯定就只能是这样。

　　该结束的，始终都该结束。

　　朝云怜招了招手，不去理会起了此事的萧妍，向着远离洛牙山脉的方向。

　　一处乱了思绪的是非之地，还是离开比较好。

　　“那个……恩人，我们就这样离开了？”云怜跟在王涛后边，“飞仙宗就要来人，我们不用……”

　　似乎真的不用。

　　以王涛的实力，根本不用在乎飞仙宗。

　　只是自己在乎罢了。

　　云怜默默想着，既是觉得可笑，内心也有释然。

　　“或许是我知道得太多，并不觉得飞仙宗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王涛轻声说着，嘴角带上一丝笑容，笑得很阳光，也很好看。

　　看到那张年轻而帅气的脸庞，云怜不禁感觉脸上一阵温热，脑袋悄悄低下许多。

　　王涛觉得自己说得是实话。

　　飞仙宗不过是一个宗门，在冰岚王国算是强大，但离开了冰岚王国，说不定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仅仅是这一界，还有飞升之后的上界。

　　九天之上，究竟有多少世界，又有多少强大的存在，谁也说不清楚。

　　“喂，前面的，站住！”

　　王涛听到很不善的声音，脑袋使劲往后边偏，看到一个四人队伍不断靠近。

　　喊话的是最前边的一个青年，但从穿着来看，一身黑衣的他只是个喊话的。

　　正主在中间，被另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老者包围的中央，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

　　王涛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不断靠近的四人。

　　云怜见王涛停下，也跟着停下。

　　“小子，你可以滚了！”

　　正主还未说话，之前那个喊话的黑衣青年便是开口，说出很不讲道理的话。

　　王涛看着中间的年轻人，想了想，平静问道：“这是你的意思？”

　　“你也配跟我家少爷说话？”黑衣青年说道。

　　虽然不满于王涛的态度，并且对他的平静很是不快，但欧飞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王涛开口，还没有说完，便是被黑衣青年打断。

　　“让你滚你就滚，哪来那么多废话？”黑衣青年怒声道，“惹火了我家少爷，你就是想走都不可能！”

　　王涛盯着欧飞，平静说道：“这也是你想说的？”

　　不待欧飞说什么，黑衣青年便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凛冽的寒光在空气里晃荡，眨眼间便到了王涛身前。

　　轻轻摇头。

　　伸出右手。

　　食指和中指并拢。

　　寒光在指间散开，冰冷的铁器向着地面坠落，断裂的长剑被黑衣青年接着往前刺。

　　王涛不知道黑衣青年是哪来的信心。

　　他也不确定黑衣青年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都已经败了，而且是在一瞬间，败得特别彻底，又从哪来的信心继续向前？

　　本来连挡都不想挡的，但衣服要是被刺破了，那就不好了。

　　虽然衣服本来就怎么干净，本来就属于破破烂烂的类型，再受到任何“创伤”，岂不是又没有衣服穿了？

　　王涛想得不多，但很实际，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把手收回一些，抓住长剑。

　　右脚快速抬起，给出一脚。

　　抓住长剑的手使劲甩动，踢出去的腿猛地收回，平静的眼眸闪烁不平静，身体下意识地往后。

　　一团灰黑烟雾，自被迫后退的黑衣青年身上抛出，把王涛身前半米的空气笼罩。

　　本来不应该去嗅烟雾的味道，但王涛自觉艺高人胆大，轻轻嗅了嗅。

　　很不舒服的味道，带着些臭。

　　渗入身体的物质带来灵气的消散，将本就不算太多的灵气彻底压制。

　　压制灵气，这就是灰黑烟雾的作用。

　　一念至此，王涛脸色颇有怪异。

　　又是这种毒，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完全没有挑战的感觉。

　　“你……没事吧？”云怜担忧道。

　　“怎么可能没事，哈哈！”欧飞大声笑了出来，大步向前走动，“没有想到吧，一个于你眼中看不起的蝼蚁，竟然对你下了灭灵散。”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气愤？甚至特别绝望呢？是不是还想把我杀了？”

　　“告诉你，你今天死定了，而且是惨死！”

　　王涛不知道欧飞是哪里来的自信，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气愤与绝望？

　　不过，想杀人倒是真的。

　　“你想知道自己的死法吗？放心，我到时候会告诉你的。”欧飞脸上的笑容渐渐狰狞起来，“竟敢不听本少爷的话，看来真的是活腻了。”

　　言罢，他便不再理睬王涛，污秽的目光落到云怜身体上。

　　感受到欧飞侵略性的目光，云怜下意识地往后退，担忧且带期待的视线与王涛的身影紧紧相连。

　　“小妞，跟着本少爷吧，你将感受到寻常人感受不到的快乐。”欧飞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肯定比那个小子带给你的快乐多。”

　　说着，禄山之爪便是伸出，以并不快的速度向云怜伸去。

　　然后，一双眼睛满是错愕。

　　“小子，放开！”欧飞怒声说道。

　　王涛轻轻摇头，懒得和欧飞说什么，又随意动了动手掌。

　　清脆的声音落入空气，旋即滋生沉闷的声响，还有一声延绵悠长的痛呼。

　　欧飞的右手自手腕处断裂，血液从受挤压的毛孔溢出，染红了皮肤与锦衣，还有一部分在王涛的手掌中。

　　“放开少爷！”

　　“竖子尔敢！”

　　两道喝声响得稍迟，因迟疑而耽搁少许时间的身影掠出，寒光在空气里森冷。

　　中年男子手中有剑，径直向王涛刺去。

　　老者只是伸出双手，右手握拳，左手手掌微曲，向着欧飞抓去。

　　中年男子的急切，以攻击代替。

　　老者的不疾不徐，则是以保住欧飞的性命为第一位，攻击都是其次，更是带有不屑。

　　对付一个没有灵气的少年，何须自己全力出手？

　　根本就没有必要。

　　只是，都没有人想到，王涛在中了灭灵散之后，一样很强。

　　而且，王涛从不惧怕所谓的灭灵散。

　　依靠身体的强横，足以改变许多事情，可以把眼前的一切打破。

　　靠近身体的长剑，灵气包裹的拳头，其实都没有什么，也什么都算不上。

　　把欧飞的身体一提，长剑便不敢继续向前刺。

　　身躯稍稍转动，拳头便是偏离身体。

　　好慢。

　　王涛在心中想着，顺势给那老者一脚，且感觉踢到铁板。

　　踢到铁板，但脚不痛。

　　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是自己太强了。

　　自己这么强，还让别人怎么活？

　　虽然有些小小的自得，甚至这种自得在某些时刻微不足道，但那自得实实在在存在着。

　　自得，因现实而存在。

　　飞在空中的老者捂着肚子。

　　中年男子的眼眸闪烁不可置信。

　　欧飞整个人都处在兢惧中，害怕王涛将自己杀了，想要求饶，却是怎么都张不开口。

　　如果有机会，他肯定想要求饶。

　　他从未遇到这种状况，已经被吓傻了。

　　王涛提着欧飞向前冲，虽然并不需要，却是以欧飞做盾，要把中年男子制住。

　　之前的黑衣青年，哪怕是受伤，也要扔出灭灵散，心机不可谓不深。

　　一个似下人的人都是如此，就不必说其他人里。

　　不觉得会有危险，但是安全第一。

　　“放开少爷！”中年男子沉声道，“只要你放开少爷，一切皆可商量。”

　　王涛咧嘴轻笑，自认笑容有些残忍。

　　他还是不想说什么，懒得浪费时间，以免有任何变故滋生。

　　都已经动手了，还会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该杀的人还是要杀。

　　该死的人就应该死。

　　王涛把欧飞当做武器，猛地砸向还想继续说话的中年男子。

　　体魄的强大带来极快的速度，哪怕拖着一个人，亦是比中年男子快许多。

　　欧飞的身体砸在中年男子的长剑上，也顺势砸在中年男子的身上，砸出清脆又沉闷的声响。

　　中年男子飞了起来，和之前的老者一样。

　　欧飞口吐鲜血，绯红染红了空间，血液的味道传递向四方。

　　武器不趁手，那就扔了。

　　没有了武器，还可以用身体。

　　拳打、脚踢。

　　几次之后，王涛确定中年男子短时间内爬不起来了。

　　望一眼老者的方向，不得不摇头。

　　知道不敌，就立即离去，也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不过，实在没有一个“保镖”的风范。

　　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用？

　　“小子，还没死吧？”王涛看着兢惧到极致的欧飞，“说说，怎么就想杀我？是不是谁派你来的？”

　　“算了，看你也不想说话，那我就把你杀了吧。”

　　“反正本少爷也不介意多杀一个人。”

　　称谓的转换不是重点，杀人或者不杀人也不是重点，随意间的言语，其实没有重点。

　　先把欧飞吓住，再说其他。

　　“别，别杀，杀……我……”欧飞觉得说话艰难，却是必须要说，“我，我是欧……欧家的，的少爷……”

　　王涛轻轻摇头：“我还是想杀你。”

　　没听说过什么欧家，也不会在意什么欧家不欧家。

　　想杀的人，不管是哪家人。

　　该死就杀！

　　吓了吓欧飞，王涛只觉得吓得过了头，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干脆就不再浪费时间了。

　　只是，在想杀人时，看到远处。

　　远处，有身影疾驰。

　　“放开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