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寒挤压每一寸空间，每一缕空气都带上似要封冻的凝重。
王涛的笑还在脸上，却又僵住。
“我不喜欢听废话。”女子说道。
封冻、禁锢的感觉消失，王涛首先耸了耸肩，身躯渐渐挺直，懒散的感觉顿时消失，眼眸之中有郑重闪烁。
“我要修炼。”王涛说道，伸出右手，中间三根指头如身体般挺直，“三年，踏足固灵之境！”
女子摇头：“你想多了。”
“三年之后，我若成功固灵，便会到飞仙宗。”王涛眼眸闪烁刚毅与冷冽，“若失败，我将不会出现，到那时，你告诉她们，我已经死了。”
带沉重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女子的神情忽有动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王涛嘴角微扬，笑着说道：“万一我真成功了呢？”
“我将不会阻挠你们相见。”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很亏啊？花这么大的代价，就换来这么一点收获？”
女子蹙眉，冷声说道：“你还想要什么？”
“天热的时候，我还缺一个冷床丫头，我看你就合适。”王涛笑着说道，身形不禁往后面退了一些，并且眼眸之中尽是警惕之色。
“怎么？怕了？我都还没做什么呢。”女子露出难见的笑容，笑得很美，却又很冷。
王涛点了点头：“我怕了，就和我本来就很怕死一样。”
“你这是找死。”
“这不嘴贱吗？”
王涛笑着，丝毫不知道脸皮为何物，而女子则是蹙着眉，恢复了平常时候的冰冷无情。
“答不答应？”王涛问道。
“可以。”女子轻轻点头，平静说道，“不过，到腾云方可，做得到吗？”
王涛猛地拍了拍胸膛，大声道：“你就先洗洗，等着当我的冷床丫头吧！”
女子的嘴角扬起一抹动人的笑，一不小心就倾了城。
王涛呆了呆，惊于女子笑时的貌美，也是没有想到她会笑，竟是笑得如此的简单。
“这个拿去，替我交给秋水，让她好生修炼。”王涛把昨晚女子给的十枚小灵丹拿了出来。
女子轻轻蹙眉，冷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以为我飞仙宗会缺少这点丹药？”
“我不相信你，怕你下了毒。”王涛毫不忌讳地道。
女子认真看了看王涛，挥手间将飞出多少玉瓶收到手中，轻声说道：“秋水丫头的命不错。”
“毕竟相处久了，有感情的。”
“你走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王涛忽然说道，“虽然很可能没机会，但我还是要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轻笑：“连冰。”
“果然冷。”王涛道，“适合夏天冷床。”
微笑间转身，房门主动打开，空气与风也让开一条路，一股萧瑟气息顺势弥散。
王涛头也不回地挥手，大声道：“再见！”
再见，再相见。
或许，再也不见。
他没有见秋水，没有见罗念儿，没有见很多人，但他见了罗四福。
“胖子，我们以往的仇怨，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你是胖子，心宽体胖，什么都能够吃得下去，就什么都能够拉出来。”
“你去求求仙师，让她给你一个修炼的机会，她应该会同意的。”
“再不济，找宋有德，可能过程可能会痛苦一些，但至少你也能够修炼。”
“就说这么多了，你也别哭，感动的眼泪等我死了再掉。”
王涛走了，罗四福真的哭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哭的落泪，一直持续了好久。
“少爷去哪里了？”
“少爷不会是不要秋水了？”
“姐姐，告诉秋水，少爷去哪里了？”
“呜呜，秋水不要少爷离开。”
“秋水要一直跟着少爷。”
“秋水是少爷买来的，是少爷的丫环，要一辈子伺候少爷的。”
“少爷……”
王涛快步走过热闹的街道，穿过安静着的树林，看到熟悉的藤椅与墙。
几棵树站立墙外，像是守岗的卫兵，不曾有一刻松懈，却带给土地几分阴翳，遮蔽了一小片的光明。
“树是死的，人是活的，想守也守不住。”
轻笑又伴摇头之间，王涛走进院落，随意俯身之时，拾起插在土地里的铁刀。
“老朋友啊，安宁不得喽！”
抚着铁刀，擦去泥土的痕迹，随意的感觉渐渐消失，眼眸之中浮现森色冷意。
扫过院子里未曾改变的景象，目光游移到几间房屋，仔细注视之后轻轻摇头。
“我离开就是给你们机会，可你们并不珍惜，我也挺无奈的，真的很无奈啊。”
“你们那么不专业，还妄想杀死我？我都为你们的智商担忧。”
“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
“算了，我还是走吧。”
在王涛将要转身的瞬间，两道黑色身影极速穿行，一刀一剑在空气中晃动光明，更有两缕寒芒先至。
身体一偏，铁刀向上抬，两支飞镖便被挡住。
对抵至身前的刀光剑影，王涛冷笑，丝毫不躲闪，铁刀向握刀的黑衣人砍去。
他的左手手掌被长剑刺中，右边肩膀遭受到重击，他的铁刀砍在握刀的黑衣人喉咙，带着腥味的红芒飞舞着钻入空气。
“啊！”
一声哀嚎响彻别院，潜藏着不敢相信的惊呼，还有铁刀再度挥动的破风声，以及后起的凄厉的惨叫。
“为什么？”握剑的黑衣人问道。
“我怕死。”王涛笑着说道，痛快再给两个黑衣人五刀，“所以，只能你们死。”
必死的局，他以对方想象不到的偏激，以伤换命，不留给敌人丝毫反应的机会。
长剑刺穿了他的左手手掌，他让手掌彻底被穿透，忍痛将长剑压制，不给握剑的黑衣人再度挥剑的机会。
在握刀砍在右边肩膀之前，他把铁刀插进握刀的黑衣人的咽喉，一击便是毙命。
之后，铁刀抽出，向未反应过来的握剑的黑衣人砍去，竭力将其砍中。
如他所说，他怕死，而且很怕。
为了不死，就只能让对方先死。
“十六岁的年轻外表，果然是很具有迷惑性的。”
王涛冷冷笑着，快速回到房中，将以前准备的疗伤丹药服下，稍稍整理伤势，不顾躺在庭院中的尸体，径直离开。
“罗胖子可想不出这种事，那么，就只剩下你们哥俩了。”
“想杀我，呵呵……那就飞仙宗再见吧。”
“一不小心，你们就多给了我一点理由。”
“我是屠夫，谁想杀我，我便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