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田满的无所谓，毛龙尝不会这样想，眼眸之中闪烁愤怒的火焰。
天丰镇的晨星商会被毁，连云城的晨星商会亦是被砸，最有价值的仓库被毁掉，第一仓库也被带走丹药。
挑衅！
除了这两个字，毛龙尝想不到其他字眼。
这是挑衅！
对晨星商会的挑衅！
必须要惩治！将其毁灭！
胆敢挑衅晨星商会的人，只有毁灭终途！
王涛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恶意，抬头，看到天空中多出一个小点，由一个小点看到一个人。
中年，偏近老年，一身金衣，面容带冷、带怒。
是向着我来的啊！
王涛在心中感慨，没有任何侥幸的念头。
把轮椅收起，坐在地上，对着天空招手，对着愤怒的毛龙尝招手。
招手，微笑，沉默。
城主府的演武场，宽阔的场地，靠得极远的器械，还有更远的树木与杂草，以及中央的孤独身影。
就这么多事物了，王涛就这么迎接毛龙尝的到来。
“你是什么人？”毛龙尝问道。
王涛微笑，身边的空气变幻，形成两个字……王涛。
“王涛？不认识。”毛龙尝冷冷哼声，“你是一个哑巴、瘸子，我就不和你多计较了。”
“你看到我，还向我招手，究竟想说什么？”
“还是说，我找的人就是你？”
话语说着便是改变，随着时间流逝的认识加深，本有的愤怒愿意找一个宣泄的地方。
晨星商会。
空气中出现了四个字，是王涛想表现出来的，也是一个问题。
王涛想问，毛龙尝是不是晨星商会的人。
虽然没有其他可能，但总还是要问一问，免得真的弄错了，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能够省下来的战斗，王涛还是想避免的。
“我是晨星商会的人，代表晨星商会来收了你。”毛龙尝冷声道，“到了地下，记住杀你的人，是毛龙尝。”
王涛送了耸肩，都懒得做什么了，等着狂风暴雨雷霆倾盆。
风狂了。
雨没下。
雷霆也没有来。
王涛拿出铁刀，挡住了毛龙尝的长矛。
雷池后被开启，丝丝雷电窜入空气中。
毛龙尝感受到了异样，就如本身就带有一些郑重，行动没有言语那般的毛躁与轻视，第一次的攻击，也带着试探的意味。
一击并未得手，立即抽身后退，等待再度攻击时，亦是想看看雷池究竟会带来什么。
一个小小的连云城而已，能有什么高手？
一个有些实力的年轻人，又能算得什么？
毛龙尝没有任何担心或是害怕，反而是身处高处的俯瞰世界，蔑视王涛与连云城中的一切。
王涛有些错愕，不明白毛龙尝究竟想做什么。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
铁刀挡住了长长矛攻击，依旧不减初时的幽静与冰冷。
雷池已经打开，天空已经变色，变得多了一些阴与暗。
阴与暗相加着，又不算是阴暗。
雷霆在积郁，速度很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不知道从哪里聚集来的雷霆，自出现的一刻，便落了下来，以一往无前的态势，冲向王涛。
雷声滚滚，震动整个演武场。
边际的树木在摇晃，杂草更是不知道该以各种姿态面对，任由世间的力量改变一切。
不多的器械震荡着，像是相应着雷霆，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
毛龙尝离得更远了，离开雷霆的范围，出现在演武场的边缘。
王涛有些无奈。
毛龙尝都已经跑了，这雷霆落了下来，又有什么作用？
以雷霆对敌人，至少要能跟上敌人吧？
腿断了，不能说话。
王涛只找到一个可以表述想法的办法，用灵气汇聚力量，用字体描绘出想要说的话。
可这个腿断了，吃了不少丹药，小腿却只生长了不到四分之一，还远远不到彻底解决的时候。
有些难办。
就这么办。
雷霆的力量也是力量，肯定会比丹药猛很多。
既然吃丹药是吃，吃雷霆不也是吃？
以蛮横的方式做事，以近似不可能的方式创造可能，这才是挑战！
绝境，本就是挑战。
王涛并不喜欢挑战。
可他也不惧怕挑战。
雷霆滚滚，不断砸在身上，难听的声响伴着焦味向四周传递。
“有些意思。”
“又很无趣。”
“没有意义。”
毛龙尝吐出三句话，表现了时间缝隙里的思绪。
雷霆落下，落在王涛身上，焦味充满了真实感。
雷霆刚猛，很难遇，所以有些意思。
可是，王涛把雷霆都扛了下来，尽管看起来很艰难，但没有多大问题。
似乎是在做一件很无趣的事情。
无论有趣还是无趣，事情都归于一点，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毛龙尝猜到，王涛是想用雷霆压制他。
可是，他提前离开，让王涛的计划落空，不得不自己对抗雷霆。
很接近事实的猜想，也就如话语那般，没有意义。
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已经有了，结局究竟如何，还需要时间来验证，由时间证明一切。
王涛不断接受雷霆。
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事实就如猜想那般，雷霆的力量一样是力量，可以使腿生长，向着完好的方向。
时间并不算长，他的小腿长到三分之一长度。
比吃丹药来得迅猛、疯狂。
这是好事。
确是好事！
不理会毛龙尝的目光，王涛在痛苦中享受。
雷霆随时间流逝，越来越猛。
王涛被雷霆轰击，身上传出焦味之后，又有肉香。
一双腿有了，只剩下双脚还空荡。
“如果你死了，我会很不开心。”毛龙尝低声说道，“我说过会杀死你，你就一定要死在我手中。”
“哪怕雷霆再猛烈，在你生命结束时，我必须做些什么。”
“我说过，就一定会做到！”
“你的命，我来收！”
王涛似乎听到了毛龙尝的声音，又似乎没有听到。
无穷无尽的雷霆，像是不会疲倦的冷漠机器，一直冲击着王涛，在他身体、体内不断肆虐，想要将他的生命收取。
雷霆虽猛，但始终收不走王涛的命。
我的命，特别硬！
我的命，特别硬！
混元霸王体？
混沌雷神体！
前一个是传说中的体质，周开泰想让王涛练成的。
后一个，王涛自己想的。
在双脚长出之后，王涛摸向雷池的盖。
“呵呵。”
一声轻笑，毛龙尝身形消失。
“呵。”
王涛轻笑，笑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