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看着地面，因距离远而看不清地面上的人，而空气里的风把地面传出的声音都吹着离开。

　　好像是有议论的，好像是有人不愿意的。

　　似乎是在议论着，似乎……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声音传递开了，王涛确定。

　　“所有人，给我趴下！”

　　又是一声吼，不管那些人是否听到，又是否打算照着意思去做。

　　王涛握着残破的铁刀，极速向下冲。

　　跳起来的距离，落下去的距离，始终是那么远，没有变化。

　　可是，总会有一些其他的变化。

　　某处风狂，空间似被挤压。

　　某处带热，空气就要燃烧。

　　王涛带着铁刀撞击土地，阵阵泥土与沉屑飞起，于空间中极速穿行，化为了尘。

　　一个大坑落在街道中央。

　　许多人看到王涛，如王涛所说，没有反抗地趴下。

　　趴下的人，身上有一些土。

　　不趴下的人，就只能吃土。

　　砸出一个坑，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无所谓。

　　不过，现在并不一样。

　　立在坑中的王涛，轻轻摇了摇头，视线移到天空中，望着烟尘之后那没有任何变化的蓝色与白色。

　　呼吸、起跳。

　　越跳而越高，再度向下坠。

　　又是一个坑，在相离不远的街道，在人群周围。

　　烟尘才飘到的地方，又多了许多烟尘。

　　“停下吧www.shukeba.com。”沈景冰来到王涛身边，“该停下了。”

　　王涛轻轻一笑：“为什么？”

　　简单的为什么，问为什么要停下，问为什么要让自己停下，而自己没有停下，就不需要一个简单的为什么。

　　一声为什么，便是要知晓一切，便是要将一切说清楚、解决掉。

　　“那你自己解决吧，我不管你了。”沈景冰没有回答，“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

　　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如果这个带假设性的词语可以省去，真的出来什么问题，而且，是个很大的问题，不知道谁能够解决。

　　沈景冰只想离开，丝毫没有其他想法。

　　王涛从坑中跳起，顺着沈景冰的视线，看到一个人。

　　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怪物。

　　一个很像人的怪物，有着人的躯体，多了三只手，少了一只耳朵，没有眼睛。

　　“是你，杀了我的宠物，还让我出来？”

　　“我睡得好好的，可你非要逼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杀死你，吃掉你，你成为我新的身体。”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了。”

　　“你说呢？”

　　除了最后一句是对沈景冰说的，其他话语都是告诉王涛的。

　　雪间城发生过的事情，怪物都知道。

　　而且，说出来的这些话，有信心让其成为现实。

　　杀一个王涛，其实是很简单的。

　　杀谁都简单，只是能否控制好，不把身体毁灭。

　　把王涛的身体留着，可以做很多事情。

　　“你说句话，就说……嗯，你死定了。”王涛对沈景冰说道，“你就这样说吧。”

　　一经开始，便没有回旋的余地，就没有必要给对方面子。

　　而且，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将其杀死、毁灭，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

　　“呵呵，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信心。”怪物发出难听的声音，“不过，我就喜欢看到你这样，挣扎，才会有趣。”

　　王涛笑着说道：“你死了才有趣。”

　　“我是死不了的，哪怕给你时间准备，哪怕你比现在更强，都只能死。”怪物发出阵阵怪笑。

　　“我也在给你时间，让你感受生命最后的美好。”王涛说道，“但是，你不珍惜，我也没有办法了。”

　　怪物传出似冷笑的声音，凄厉喊道：“那么，你去死吧。”

　　“是你死。”王涛轻笑，“都注定了的，是你死我活。”

　　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肯定是你死我活！

　　王涛握着铁刀，没有准备雷池，也没有其他物品出现在手中。

　　他就只一个人加一把刀。

　　找到了屠夫的感觉。

　　找到了曾经的感觉。

　　找到了死亡的感觉。

　　找到了最美的感觉。

　　刀兄，又要开始战斗了，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死亡刀，死亡到。

　　杀戮的意志，还有刺激杀戮意志的事物。

　　天地改变了颜色，在王涛身体前方，在怪物所在的地方，还有天空。

　　整个雪间城被漆黑的事物包裹。

　　不似黑云，没有黑雾，并非黑暗……就是一片漆黑，很怪异却又纯粹的漆黑，自空间出现，径直入心。

　　杀人不过头点地。

　　杀怪物也就是头点地。

　　只是怪物的脑袋是主动掉的，重重地落在地上，砸出的声音在漆黑而死寂的幻环境清晰无比。

　　王涛看着铁刀斩断怪物的脑袋。

　　他看着怪物的脑袋落在地面上，传出一些声音，还有更深的漆黑显现出来。

　　像是雾气的物体向身体靠近，携带一股晦暗的气息，无尽深寒在其中。

　　仿佛是这个世界一切的阴暗，仿佛是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恐惧，带来伤痛，带来阵阵无法用言语表述的迷惘。

　　看到了、听到了、看到了……

　　可是，没用，因为身体跟不上感觉。

　　王涛被漆黑的似雾气般的事物触到，整个人都停了下来，眼神瞬间失去光彩，变成一个傀儡般的躯壳，灵魂消失在这世界。

　　消失了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

　　怪物带着王涛的灵魂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是我的世界，我让你生，你便能生，我让你死，你就必须死！”

　　“哦，那你试试吧。”

　　“呵呵，用你们都话来讲，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就算你进了棺材，我也不可能落泪。”

　　“希望你能一直笑出来。”

　　王涛耸了耸肩，不再说这些废话，仔细感受意识空间的奇妙。

　　身处异地，丝毫不曾担心。

　　“本来想让你多享受一下平静，但你不想这样，就别怪我不给情面。”

　　“所谓的死亡，有的时候，只是奢望。”

　　“我等你求我，求我把你杀死，而我还会继续折磨你。”

　　“放心吧，再脆弱的生命，到了这里，都可以变得坚韧，没有我的命令，世界不会轻易死去的。”

　　“就让你的灵魂，接受生命最璀璨的考验吧。”

　　“真是好久没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