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漂白的灰色青春 第 3 章
作者:笔铭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正聊着,卫生间的门开了,残哥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我问残哥“原来是你在里面,怎么这么久,我都回来半天了。”强子说:“我回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你是不是便秘啊。”

  残哥面带羞涩,把声音压得很低,“我……我在里面……那个来。”

  “什么那个来,哪个来?我操,你不会是在里面那个来吧?”强子有点激动。

  残哥点了点头,我说:“残哥你没必要吧,把事情搞得这么清楚,也不给我们留点想象的空间。”

  强子说:“小葱,你没事吧,你爱想你去想,我可不陪你想,真他妈恶心啊。”

  只见残哥立马换了一副表情,一本正经地说:“强子,你又跟我装,就好像你没干过似的。”

  强子也针锋相对,说:“谁没干过,我当然干过,但是被你就这么光天化日地说出来,我就是觉得恶心,我现在都有阴影了。”

  残哥哈哈大笑,“害什么羞啊,一个舍的,都是朋友,拿出点诚意来嘛。”

  “行了,行了,到此为止吧,这个话题讨论到这就可以了。”我赶紧打断残哥,真担心残哥一激动,再琢磨出“以后一起吧”的想法。

  门开了,是八瓶回来了,手里还紧攥着一张试卷。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强子说:“咋地了,哥们,让谁给煮了。”

  “我有个题明明做对了,那个傻b心理学老师没给我分,我去找她理论,她却硬是不肯承认,还总在鸡蛋里挑骨头,我就在她办公室呆了一个小时,后来她说她有事出去,我才回来的。”

  八瓶大名陈晓磊,在军训完第一天晚上,八瓶热情激昂地招呼我们几个舍友出去吃饭,说是要测测我们的酒量。

  那时我们还不是特别熟悉,也多亏了这顿饭让我们的关系火速升温。酒,真是个好东西。那一晚我们几个东拉西扯天南海北地侃了一通,就连话不多的残哥也说了几个荤段子。

  酒足饭饱我和强子把八瓶驾了回去,回到宿舍躺倒床上,八瓶仍旧神志不清,叽叽歪歪地絮叨着“服务员长得真好看,小手也嫩,明天接着喝。”

  第二天早上起来,八瓶问我们“他怎么醉得这么彻底,究竟喝了多少啊。”

  残哥说:“喝了差不多四件。”

  八瓶说:“难怪。”

  残哥又说:“你就喝两瓶。”

  八瓶觉得面子挂不住,说:“不可能,我差不多喝了有8瓶吧,不然不会醉的。”就这样,“喝了8瓶”这句话就被他反反复复念叨了一天,我们决定以后就叫他八瓶。

  八瓶有一个嗜好,就是时不时来首小诗。一开始我们都没理会,但当他把诗写下来逼着我们看完时,我们才发现身边原来住着一个才子,顿时顶礼膜拜。

  第一次拜读八瓶的作品是在一个上午,那时宿舍只有我和八瓶两人,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摇我,睁眼一看八瓶手里拿着一个本,整个身体挂在床铺中间,很神秘地说:“小葱,这是我中考前写的诗,你快看看,写得怎么样,看完你再睡。”

  我没好气地说:“看你妈个头啊。”

  八瓶也不急,笑眯眯地说:“你快看看,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从他手里接过本子,满脸狐疑地问他:“真的?”他很兴奋地点了点头。

  确切地说,八瓶写的这个东西更像是古代人写的词,我读了一遍,虽然很明显感觉作者文学功底不是很深厚,但整体感觉还不错,内容是这样的:

  莫等闲

  莫等闲,皱纹爬上少年颜。问苍天,时光何去何从何时没江边。春风拂面尚心寒,只觉恨从前。千悔万悔为时晚。醒悟时,黑发已为白发染。

  阵阵秋风拂黄叶,百花开又谢。莫叹时光少,只恨少壮无事度昼夜。力不足,心松懈,万事空悲切。

  恨时光,匆匆流逝把心伤。伤心万丈泪万丈,只恨时光消逝于少壮。人无再少年,江无回头浪。

  我读完看了看八瓶,发现他正用期许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很不舒服。我说“就第一段还行。”

  八瓶接过本子说:“我觉得也是”,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过了一会儿我问他:“这真是你初中写的吗?”

  八瓶说“我骗你干吗。”

  我心里犯嘀咕,如果八瓶初中就能写出这样的东西,他现在怎么会在这呢。

  我从八瓶手里接过试卷,鲜红的83标在上面,我问:“八瓶你的那道题多少分。”

  “3分”。八瓶仍显得愤愤不平。

  我说:“你他妈的当3分球呢,有这3分没这3分有区别吗,你都及格了。再说咱这是建筑工程系,心理学你爱学就学不学拉倒,你不去考试都没人搭理你。还骂人家老师傻b,我看你才是傻b。”

  “这心理学,我看你以后是别再想及格喽,办公室里那么多人,你让她下不了台,敢跟老师对着干,纯属作死。”强子显得很兴奋。

  果然,八瓶的心理学再也没有及格过。

  高中那会,有一次数学课,老师刚走上讲台。学习委员喊了声:“上课”,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喊:“老师好。”

  我一不小心口误喊了声“老师休息”,而且嗓门还很大,同学们都笑了,而我随即就被老师拎了出去。她一出门就劈头盖脸地问我:“吴聪,你对我还是对我的课有什么意见吗?”

  我很惶恐,说:“没有没有都没有,我就是喊错了。”

  老师不依不饶地说:“这节课你不用上了,去我办公室写份检查,周一班会上念。”

  这事之后我就知道,很多老师都不允许他的学生公然挑衅他们作为老师的威严,特别是当周围还有人的时候。

  我说:“八瓶,这事你就别较真了。找机会给那老师买点礼物什么的,顺便道个歉,拿出点诚意,别让她对你怀恨在心啊。”

  八瓶不以为然,“扯淡,明明是她不对,我道哪门子歉。”说完去了卫生间,“这一个多小时给我憋的啊。”

  冲了水,八瓶拿着他的毛巾出来,一边闻一边问,“这什么味儿啊,你们谁用我毛巾了,怎么这么粘。”

  残哥冲我微微摇了摇头,我和强子都表示不清楚。

  太阳就快落山了,余晖映着天边的云彩,那情形仿佛成千上万的女子同时来了例假,红灿灿的。我看了一眼残哥仍旧抱着那本老人与海似睡非睡地睡着,八瓶趴在床上奋笔疾书,不知道写些什么。我推了推强子,“你去吃饭不。”

  强子摘下耳机,将看到一半的电影暂停,站起身来说:“好啊,走啊。”

  我见他起身,马上丢掉拖鞋往上铺爬。爬到上铺,盖好被子我说“你去吧帮我带一份回来。”

  强子斜着眼看着我说:“禽兽”,转身正欲出门,恰巧碰上老周进来,又对老周说了句“禽兽”才离开了。

  老周脸上堆着笑,很开心的样子,当然我是知道原因的。我冲老周笑笑,老周也笑着,说:“强子啊,太不理智了。”

  我说“怎么样,搞定了?”

  老周说“哪跟哪啊,要了个电话号码。”

  晚上,大家伙都回来了,洗脚的时候,强子突然说有个提议:“谁要是先有女朋友了得不计一切代价帮助其他人,先富带后富嘛。”

  大猴马上反驳:“什么叫不计一切代价,难道我睡上铺,你和我媳妇睡下铺?”

  强子说“你要是觉得行,我当然也没有问题。”

  我问大猴今天逛街逛得怎么样。大猴带着怨气说:“还能怎么样,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东西也买了不少,还是不让近身。”

  八瓶说:“谁叫你追那么漂亮的女生,就算你哪天得手了,也给你掏空了。”

  我说:“那也不见得,老周也在追漂亮女生,才认识一天,就一起吃了饭,还要了电话,也就花了10块钱,是吧,老周。”

  老周笑着说:“别闹,注意保密。”

  强子说:“要不是看你满脸疙瘩我早一拳打下去了,见色忘义的小人。”

  残哥倒完洗脚水说:“强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周追小妹儿是他的权力,你也可以去追嘛,我们大家都可以去追嘛,这是公平竞争,窝里斗是没意义的。但是还要看人姑娘的想法,她可以选择老周,也可以选择你,选择我也说不定啊,就算人家想同时跟咱们六个好,这也是她的自由嘛,我们都得尊重别人的想法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大家伙听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五个人齐刷刷地向残哥竖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