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漂白的灰色青春 第 18 章
作者:笔铭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张老师稍作推辞,到了晚上,还是来了。看着他那张搁我平时极其厌烦的脸,竟觉得有些亲切,我满脸堆着笑,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张老师坐下后,笑呵呵地看了眼强子,又看向了我,说:“上次见你,你也不怎么说话,闷声不语的,我还担心会出什么事呢。”

  我陪着笑说:“我是怕说错什么话,您再多想。”

  强子一边给张老师倒酒一边说:“是啊,我们都是老实孩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您尽可能对我们放心。”

  喝了一会儿,张老师一只手端着杯子说:“咱们这次合作还算愉快,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强子见状马上双手端起杯子与张老师碰了一下说:“那我们哥俩就提前先谢谢您了”,说完还冲我使眼色,我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苦涩的酒水划过嗓子的时候,我突然有种做了嫖客的感觉。

  我和强子轮番敬着,张老师也毫不推辞,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等他喝得满脸通红的时候,突然放下酒杯,两只胳膊无力地瘫软在桌上,看了我们一眼,迷迷糊糊,吞吞吐吐地说:“你……你们这些大学生啊,现在感觉好像……怎么回事儿似的,我……我告诉你们吧,三级证书算个啥啊,你们……毕……毕业拿着它找工作,根本不会有人看,屁……屁都不顶”。我看了眼强子,强子点了点头,我招呼服务员结账。

  出了饭店门口,强子说:“张老师,跟您在一块儿喝酒太痛快了,咱明天接着喝。”

  只见张老师半低着头,一只手搂在强子的背上,摇摇晃晃,眯着眼说:“明天算了,我还要应付几个别的学生,改天再说吧。”

  强子搀着我往学校走,不知道是晚上凉还是喝了酒的缘故,我觉得有些冷,一阵风吹来,我赶忙摆脱掉强子的手,冲着另一边,猫下腰,吐了出来。强子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说:“你也不行啊,喝这点儿就完了?”

  吐完之后,我觉得好些了,说:“看不出来你挺能喝啊,那个张老师都不行了,你还没啥事。”

  强子将我扶起来,说:“几瓶酒再喝不了,以后怎么混社会,我高中的时候就把酒量练出来了。”

  我的第一杯酒,第一支烟还有第一次男欢女爱都来自于强子所说的那个高中时期。

  高三下半学期的时候,我仍旧没心没肺地拉着婷婷的手四处乱逛,可那会儿的话题不再是谁谁出了张新专辑,谁谁逃课去网吧被学校通报批评。而是婷婷一脸严肃地告诉我“再不努力就不能考上好大学了”,而我总会嬉皮笑脸地说“大学这么多,难道没有一个能收留我的?”

  婷婷放下我的手说:“那咱们就不能去一所学校了。”

  看着她一脸的愁眉不展,我突然感觉她正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地消失。我再次抓住她的手说:“那我加把劲儿,你少做几个题,咱们还在一起。”

  结果当然是不出意料的,婷婷收到了山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我抱着283分的成绩单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正当婷婷家里人满心欢喜的为她准备一应之物的时候,我坐在窗边若有所失,心想:要是能喝点儿酒或许更能衬托我此时黯然神伤的心情。

  婷婷到了大学后打电话给我,让我不要想她,好好学习,争取明年去山西找她。而我被老妈发现抽烟喝酒的恶习后,一边臭骂着一边将我撵进了高考补习班的教室。坐在板凳上,我突然有种被什么东西压住的感觉,喘不过气来。

  好心的女同桌见我一副没精打采的表情,说:“你怎么今天才来啊,课都上了差不多一个月了。”

  我说:“我最近一直在做思想斗争。”

  女同桌笑笑说:“斗争结果怎么样?”

  我说:“你也看到了,我发现我始终斗不过我妈。”

  女同桌又笑了笑,说:“我叫韩冰,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吴聪,聪明的聪,不是大葱的葱。”

  之后,在苦闷的复读生活中,韩冰成了乌云密布,满是阴霾的天空中的一道光,我与她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当她告诉我晚上叫上几个同学,一起去她家为她过生日时,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我问她:“你找同学去你家闹,你爸妈能同意吗?”

  她说:“我爸妈在外地呢,最近都不会回来,家里只有一个做饭的保姆”,说完还冲我神秘地笑了笑。

  晚上,当我把准备好的礼物从袋子里拿出来看了又看,随后敲了敲韩冰家里的防盗门时,门开了,而韩冰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吊带衫站在我面前,胸前的凸起若隐若现。我忙收回目光,钻进了屋,随手将袋子放在桌上,说:“其他人还没到啊?”

  韩冰关好门,转过身,笑着对我说:“没有别人了,就你自己。”

  我听后紧张地咽了口吐沫,说:“就咱们俩人过生日,有什么意思啊?”

  这时她走到我面前,使劲地抓住了我的手,看着我说:“俩人才有意思”,说完就欲向卧室走去。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跟在她后面,说:“这不会是什么惊喜吧?”

  当我被她用力地推倒在床上,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褪去上身仅有的吊带,露出雪白的胸脯时,我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便一丝,不挂地压在了我的身上。当她一个个解开我上衣扣子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婷婷熟悉的背影,背着书包,在一条林荫小道上慢慢地走着。我急忙推开韩冰,说:“我有女朋友的。”

  韩冰坐起身来,一脸诡异的笑,说:“在哪呢,在门外吗?还是在床下呢?”柔美的灯光下,我看着韩冰的脸,几乎认不出她就是每天给我抄作业的那个人。

  我摇了摇头,没等我说话,韩冰又扑了上来,当我的衣服被无情地甩在地上的时候,我看着脑海里的婷婷,对她说:我可是被动的啊。

  她没理我,我又问她: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过了一会儿,见婷婷仍是没有说话,我将韩冰抱在怀里,一转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完事后,韩冰一边穿起衣服一边说:“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回去别多想。”

  我点了根烟说:“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想的。”

  韩冰把门打开,调皮地说:“大官人,常来呦。”

  我站在楼梯上,回头看了眼头发凌乱,满脸红晕的她,说:“那是自然。”

  之后,除了韩冰不方便的时候,我像做贼一样,频繁地出入她的家里。我告诉老妈,以后晚上都在学校自习了,再不努力,就真的赶不上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活得真是一塌糊涂。不过,也正是因为不成熟,才有了现在那么多五彩斑斓的回忆。

  考完试后的没几天,橙橙真地换上了一件深色的半袖,而短裤也几乎遮住了膝盖。当我再见她时,恍如美丽的公主过了午夜,变成了灰姑娘。

  我对橙橙说:“你这么穿是不是有点儿土啊,很难再配得上我高贵的身份啊。”

  橙橙看了眼我脚上洗得发白的凉拖,说:“你这也叫高贵啊”,随后又说:“不是你让我这么穿的吗?”

  我说:“可我现在还是想看到你漂漂亮亮,青春焕发的样子。”

  橙橙噘着嘴说:“我发现你这人真难伺候,我都依你了,还是不行。”

  我笑着说:“其实,穿成什么样都无所谓,脱光了都是一样的。”

  橙橙轻轻地踩了下我露在拖鞋外面的脚趾头,说:“别臭美了。”

  我说:“那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我都快不行了,我现在一看到强子都有冲动了。”

  橙橙笑着说:“看你三级考试能不能过,过了再说。”

  我说:“成绩还得差不多两个月才出呢,那时已经放暑假了。”

  见她还是那么笑着,我试探着问:“要不然咱们先一不作二不休,把生米煮成熟饭。如果到时候我没过,你再回来煮我,行不行?”

  橙橙掐着我的胳膊,笑着说:“你别做梦了,你到时就是过了,也得看老娘什么心情。”

  回到宿舍,我看着趴在床上奋笔疾书的八瓶,说:“你又在那搞什么创作呢,是不是要来一首赞美夏天的诗?”

  强子说:“八瓶给春蕾社长写情书呢。”

  我对八瓶说:“瓶哥,你不是吧,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跟春蕾社长吐露你那细雨如丝的绵绵情怀啊。”

  八瓶仍旧旁若无人地写着,强子说:“春雷社长有男朋友的,体育部的,八瓶可能是怕挨揍。”

  我说:“这不属于横刀夺爱吗,不道德啊。”

  这时,八瓶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我说:“你懂什么,我就是把我的想法告诉她,她怎么选择是她的事,我绝不勉强。这不叫横刀夺爱,这是公平竞争。”

  我也看着八瓶说:“希望她男朋友也会像你一样这么想。”

  过了会儿,我看着抓耳挠腮的八瓶,对他说:“你别在那造句儿了,看你这么费劲也写不出什么正经东西来,你有她电话吗?”

  八瓶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说:“有啊。”

  我说:“你就直接给她打个电话得了。”

  八瓶想了想说:“我也想过,但是她毕竟是文学社的,我觉得还是用文字表达更好一点儿。”

  我说:“什么文学社不文学社的,她就是个潮气蓬勃,有待开发的女学生,这种事你就得直接一点儿才有效。”

  八瓶看了眼强子,强子点了点头说:“你现在就给她打个电话,行就行,不行拉倒呗,痛快点儿。”

  听强子说完,八瓶犹豫不决地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那我就给她打个电话?可我怎么说呢?”

  我说:“你就说你是一个一心爱慕她的好青年,想跟她在月光下一起吟诗作对,问她干不干。”

  八瓶说:“我就这么说啊?”

  强子说:“哪有那么啰嗦,你把小葱最后一句记住就行了,直接问她干不干。”

  八瓶下了床,拿上手机,骂了强子一句“龌龊”,走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