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漂白的灰色青春 第 20 章
作者:笔铭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高中那会,有一次放暑假的前一天,我收拾完书本,推着车子往校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那里张望,地上还放着一个行李袋,我紧走两步一看,这个女孩还挺漂亮,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样子,我心中窃喜,她不会是打不到车,回不了家了吧。

  我推着车子,走到她面前说:“同学,你在这里干吗呢?”

  她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看向路面,说:“我想去汽车站,可是总也打不到车。”

  我暗自高兴,说:“这都快中午了,怎么可能打到车呢?”

  女孩又转过头看着我,说:“可是我中午必须到车站,不然赶不上车了。”

  我说:“那怎么办,你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看了她一眼,我说:“要不然我骑车带你去吧?”

  女孩犹豫了一下,说:“能行吗?”

  我忙说:“怎么不能行,行李袋挂前面,你坐后面不就行了。”

  “那你回家太晚,你爸妈生气怎么办?”

  我无所谓地说:“没事,我爸妈都快不认我了。再说,助人为乐是传统美德,他们会理解的。”

  女孩笑笑,点了点头,说:“那就谢谢你了。”

  一路上,我和女孩聊得很是愉快,她飘逸的长发时不时拍打着我的肩膀,传来阵阵香气。

  我被淡淡的发香和甜美的笑声环绕,感觉蹬车的两条腿充满力量。

  第二天,我在婷婷家楼下等她,她刚一下来,就阴着脸说:“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一时间搞不清状况,说:“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了。”

  “这么快就忘了?就昨天”,婷婷噘着嘴说。

  我一激灵,心想难道她知道昨天的事了,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装疯卖傻地说:“昨天怎么了?”

  婷婷白了我一眼说:“你还不承认啊,我都知道了”,见我没说话,她继续说:“你是不是送女孩子回家了?”

  我还是一声不吭,心里想着对策。婷婷见我仍不说话,步步紧逼,说:“良心受到谴责了吧?”

  我猛地抬起头说:“那是我表姐,有什么可谴责的!”我告诉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要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还要顺带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气势。相信即使不能让婷婷完全相信我,也会有所动摇。

  婷婷继续发难道:“如果真是你表姐,你为什么要瞒我?”听她的口气说明她将信将疑了。

  我松了口气说:“这不是怕你误会吗,你总这么疑神疑鬼的我怎么敢告诉你”,见她没动静,我故作深情地说:“你相信我,我是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的。”

  说完,我偷瞄了她一眼,她低着头,眼睛微睁着,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我见状一把搂住了她,她也将手放在了我的身上,带着哭腔说:“真的是你表姐吗?”

  我捋了捋她的头发说:“千真万确,不信你拿我家户口本去查”,我说这话时显得底气十足,因为我表姐不在我家的户口本上。

  婷婷这一关好歹是过了,不过也正是这一次,婷婷的老妈指着我狠狠地说:“再让我看到你来我们小区,我就叫保安给你抓起来。”

  晚上,回到宿舍,强子还一个劲儿地说:“你再这么继续搞下去,迟早两个人都被你搞散。”

  我说:“作为兄弟,你能不能别咒我。”

  强子说:“我这不是咒你,是提醒你,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强子说:“那得看你是喜欢橙橙多一点,还是那个婷婷多一点。”

  我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橙橙了。”

  强子说:“那你赶紧跟婷婷把话说明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婷婷那个人自尊心太强,我不想伤害她。”

  强子说:“你少跟我扯淡,你不就是想吃里扒外吗?”

  今晚的强子,语气少有的认真。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尖儿一样扎着我的心脏。或许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我对橙橙的感情,我自认为很清楚。但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婷婷的一颦一笑总会在我脑海里浮现。

  天越来越热了,女生们穿得也越来越清凉了。走在校园里,看着她们像小马驹一样成群结队地活蹦乱跳,我想:如果没有考试,大学生活该是多么美好。

  残哥依旧每天抱着书本,出神地看着。我坐到他床上,说:“这次考试,准备得怎么样?”残哥点了点头说:“还行吧。”

  “这次有没有希望拿第一?”

  “不好说”,残哥依然没有抬头。

  我坐了一会儿又说:“我的成绩要是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这时,残哥放下书,看着我说:“那你说说,你的成绩为什么不好呢?”

  我叹了口气说:“我只不过把别人读书的时间用来喝咖啡了”,残哥没接茬,继续翻他的书了。

  过了会儿,残哥突然放下书,说:“你成绩上不去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没心。”

  我说:“话说得太直接是很伤人的。”

  见残哥不再理我,我又坐到强子床上,说:“你说说,我这个人有心吗?”

  强子摇了摇头说:“绝对没有”,随后把上衣脱掉,甩在一旁,说:“这天儿,真他妈热啊。”

  我闷了一会,说:“这次考试我不想再挂科了,我都挂两科了。”

  强子说:“我没有你那么大的理想,我现在只想能过一科就好,我还一科没过呢。”

  正聊着,门突然开了,只见八瓶像抓赌的警察一样冲了进来,看了我们一眼,气喘吁吁地说:“谁借我500块钱?”

  看着八瓶焦急的样子,我站起身,说:“出什么事了?”

  八瓶关好门,说:“先别问了,你就说能不能借我吧。”

  “那你也得让我知道这钱是干什么用了吧,你再拿去做坏事怎么办?”

  八瓶喘了口气说:“春蕾让我陪她出去逛逛,可是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她现在就在学校门口呢。”

  强子没当回事儿似的地说:“那你逛个街也不用500吧,50就够了。”

  八瓶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出去,我不想显得太寒酸”,随后又显得很难为情的样子说:“她说一会逛累了,想找个宾馆歇会儿。”

  强子听后立马来了精神,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坏笑,说:“这个春蕾,挺有雅兴的啊。”

  这时,八瓶又换上了方才那副迫不及待的表情,说:“别啰嗦了,你们借是不借,她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强子又倒在床上,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可我现在身无分文,我还欠着大猴200多呢。”

  残哥听后瞄了八瓶一眼,又低下了头,说:“别问我啊,伤感情。”

  八瓶听后将目光转向了我,看着他那无助的眼神,我走到残哥床前,随手在床上拿了本书,说:“你们都是搞文学的人,本就与世俗之人不同。要我看,你就拿着这本书下去,你俩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边看书,一边谈心,不就挺好的吗?何必让这个污浊的风气玷污了你们纯洁的心灵。”

  八瓶一把推开我拿着书的手,说:“你们几个,没一个够意思的,我去找大猴问问”,说完转身就走。

  强子说:“就是,大猴才是咱们舍的财神爷。”

  八瓶走后,我正准备洗耳恭听强子对此事的理性分析时,八瓶又返了回来,说:“忘了跟你们说了,要是有女生来找我,就说我有女朋友了,这会儿正在外面溜达呢”,说完便走了。

  我对强子说:“八瓶这风刮的,一阵儿一阵儿的,我怎么有点儿晕。”

  强子说:“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呢,再说了,哪个女生敢来咱们这儿啊,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说完还淫,笑着抖了抖他那与肥肉完美融合在一起的胸肌。

  我和强子聊了没多久,敲门声传了进来,强子一边搓着身上的汗泥一边喊:“敲什么啊,门没锁。”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随之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请问,陈晓磊是在这个宿舍吗?”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连一直埋头苦读的残哥也放下了书,说:“这是谁啊?”

  见强子张慌失措地左看右看,嘴里还嘟囔着“我衣服呢?刚才就扔这儿了啊”,我冲着门口说:“是这里,稍等一下。”

  我和强子一齐开了门,一个身穿浅蓝色连衣裙,带着红色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的女孩站在我们面前,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我看着走廊里无数只猥琐的眼睛,心里突然想到:要是橙橙以后也能来就好了。

  看了眼将上衣反穿着的强子,女孩笑了笑,说:“陈晓磊是在这个舍吧,他这会儿在吗?”女孩说完,强子一把将我推到一边,满脸坏笑地说:“没错,是这里,他刚出去”,见女孩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强子接着说:“你找他有什么事吗?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女孩微微地笑着,说:“也没什么事,我们是一个社团的,快考试了,我给他带一本复习资料过来。”

  强子说:“可是他从来不复习的”,看了眼女孩手中的书,又说:“反正你也拿来了,不如就给我留下吧,我特别热爱学习。”

  我看强子有些神魂颠倒,口无遮拦,忙说:“那你是回头再给他还是先留下?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再交给他。”

  女孩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那就留下吧,请你一定替我转交给他”,说着,把书递给了我。

  我接过书,看着封皮上面乱七八糟的图案,说:“放心吧,一定的。”

  女孩道了谢便走了,我推开门,看了眼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强子,说:“你进不进来?”强子好像没听到我的话,若有所思地说:“八瓶最近怎么搞的?人品大爆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