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渐觉冰冻 9.0
作者:另觅沧海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石楠楠既已到来,我立即发动车子,驶出碎城大学北园的东门,爬上五里墩立交桥,向碎城大学的南园驶过去。霓虹灯下,北园在后视镜里愈发模糊,就像那些被逐渐遗忘的往事,飘荡在碎城的夜空里,不复再见。

  南园是碎城大学老校区,在学生眼里俗称本部。老校区有一些年代了,里面林林总总不少的法国梧桐向每一届的新生们,诉说着往日的尘烟。最老的建筑当属南园的主教楼,坐北朝南,泛黄色的外立面表明了它的年纪。倘若是个老人,那也有六十多岁到了花甲之年了。

  说起来主教楼倒是有些故事,它的建立方不是我们自己,而是当年的苏联。当年中国教育事业落后,在苏联的庇荫之下,国内不少大学的教学楼按照苏联模式而建,形成一套独立的系统和模样。

  到如今,这些建筑已经成了文物放在那里,历经沧桑继续着授业解惑的道义和责任。与教学楼形成呼应的,是按照苏联模式建立起来的学生宿舍,斑驳褴褛地处理在南园的几个角落里,伴随一代一代的莘莘学子。

  说它破烂不堪,倒不曾冤枉它。说它戕害了不少学生对宿舍的体验,也是实情。南园仅存的几栋宿舍,一溜烟地是大通铺,乌黑的走廊遥望不得头,大白天也让人睁眼瞎撞,实在有损苏联帝国的大名。好在,我并没有住过那样的宿舍。

  北园距离南园并不远,华灯初上,窗外嘈杂忽远忽近,霓虹忽隐忽现。一路上,石楠楠的嘴巴都没消停,纷纷向我汇报这几天的见闻。谁谁和谁谈恋爱了,某某与某某同居了,甚至连某某专业的学生偷看毛片,不小心被辅导员抓到了,她都一一详尽细述。

  我说你怎么搞得像特务似的,敢情这几天没去我那,你全刺探敌情去了。然后问她,这几天在学校里学习情况怎么样,晚上睡觉我不在身边想都想我了没。

  大学里六十分万岁,石楠楠学习成绩属于中间派,撑不饱饿不死的,活得也算快活。这一点和我当年读书,基本差不多。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想我和石楠楠认识这么久,好像就这一点和我比较相像,其他的么,基本找不到共同点了。

  听我说她像特务,石楠楠可不高兴了。手一使劲,就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拧得我差点掉层皮。叫你说我的不是,叫你说我的不是,你才是特务,你全家都是特务。她说话利索干净,恨不能一句顶我十句,哼,看你还敢惹我不。

  刚才那一捏,亏得没把我拧掉一块肉,我斜眼看看她,粉红的小脸映在灯光里,嘟嘟的小嘴一张一合,像是生了气的样子。我摩挲了一下她的头发,呵呵地笑了一声,说,两天不**你,你又无法无天了,等一会瞧我不好好收拾你。

  石楠楠听出我话里有话,两只粉拳立即上下开工,不痛不痒地砸在我右臂上,挠得我心里痒痒的。叫你天天打我的主意,叫你天天打我的主意,你这个大坏蛋。她耀武扬威,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大吼一声,说,给老子老实点,你下手太狠了,刚才掐得没疼死。见我如此,她立即变了一副样子,像是爱惜不得的对待一个宠物,双手在我胳膊上轻拍轻柔。呃呃,不疼不疼,乖啊乖啊,来,我给你按摩按摩。她呢喃着,然后将头伏在了我的肩上。

  空调温度调到刚刚好,车窗紧闭,碎碎念过后,车厢里陷入一阵紧似无的寂静。窗外车流如织,灯火璀璨,发动机之音在前倾盖处微微震动。车轮过境之处,正是花香飘溢之时。在转瞬即逝的寂静里,石楠楠的头发披散开来,肆无忌惮地扫荡过我的脖子,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少女的体香流窜到我的鼻腔里。

  心底的悸动弹跳之际,我转头笑笑地看了一样石楠楠,像欣赏一件宝玉。我看见她纯净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眼睫毛,听见她轻缓的呼吸声,像目睹一场肆意妄为的表演。在车轮肆无忌惮的摇曳中,我看见石楠楠的胸部像棉花糖一样,开始在眼前飞舞跳动。

  大事不好,妖火,一道妖火直飞冲天。我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然后下面立即坚挺了。我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稳了稳心神,从后座拿了本书放在了腿上。但书一歪,从我的左侧掉落,滑到驾座下面去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色啊,你怎么这样啊。

  小姑娘抬起头立即拾掇头发,揪个皮筋把头发箍起来,鄙夷地瞪着我。我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年轻时候我忌惮这玩意,生怕被别人当成流氓,现在我也是有对象的人了,怕个毛。但她已然抡起后座的抱枕,不分头脸地抡了过来,并且口吐咒语,让你坏让你坏,满脑子脏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我赶紧接招,一手抵挡一手掌握方向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来天窗说亮话,我故意大吼一声,住手,你不想活我还没活够呢,老子开车呢,再打我我就喊非礼了。接着就听见石楠楠放肆地哈哈大笑,你喊啊你喊啊,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侧眼看见石楠楠一副正经的样子,我忽然想起那些港台片里,一些地痞流氓非礼少女的桥段。那些地痞们大概就说着那样得意忘形的话,然后还没来及非礼,就被正义之士男主角一脚踢翻在地了。

  我说得了楠楠,你消停会吧,一会到林格看我怎么**你。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咳嗽了一声,斜眼瞟了瞟她,问,怎样啊,喜不喜欢?好啊好啊,先说好,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不准打我的主意。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挑衅似的说。

  我说,哪有哪有,我是正人君子,你自己心里脏乱差,别把别人想都想得跟你一样。然后又忍不住长叹一声,道,石楠楠你说当初一个那个单纯的你,怎么现在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没个正经小姑娘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