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压根就没有看祁相恒。

　　林琅握住祁愿的手腕，让祁愿自己的手指着祁相恒，再问：“祁愿，他是谁？”

　　祁愿这次终于粗略地看了祁相恒一眼，但很快有把视线挪走，像小鹿一样挣脱了林琅，向前跳了两步开始自顾自地晃手玩。

　　林琅无奈地笑，祁相恒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闭上眼发出一个鼻腔的气音：“算了。”

　　“这个，请你拿着。”林琅忽然就把一样东西按在了祁相恒胸口。

　　祁相恒的指尖摁住，俯头看见的，是他的照片。

　　林琅把祁愿牵过来，抓起他的手，让他的手指点在照片上，问：“祁愿，这个是谁？”

　　祁愿看了一眼照片，马上开口说：“哥哥。”

　　接下来陷入死寂。

　　林琅尴尬地捂头。祁愿只能对着照片喊出“哥哥”，这教学真是要多失败有多失败……

　　更何况祁愿并不知道“哥哥”到底是什么，只知道看见照片能喊出“哥哥”是正确的条件反射……

　　祁相恒眉宇间说不出的落寞，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祁愿柔软的短发，祁愿再次高兴地扑在了祁相恒身上抱住他。

　　“抱歉，我做不到。”林琅很愧疚地说。

　　“没关系。”他眼眸半敛地俯视祁愿，再补充说，“反正我一开始也没有抱任何希望。”

　　虽说林琅觉得祁相恒可能是在安慰她，但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内就凉了大半截。

　　“可以的，”她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只要你愿意亲自教他，一定可以……”

　　“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简单粗暴地否决。

　　林琅语塞，愣了很久才说：“不管怎样，你一定也希望他更好地成长，这种感觉，你一定感受得比我们更强烈……”

　　“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

　　虽然祁相恒依然心平气和，但是神色明显就变了，林琅直视他眼眸时，内心的恐惧感开始汹涌澎湃地泛滥。

　　“我想说的是，即使他不能主动表达，也希望你能……多和他说话。”

　　相恒无奈地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照片递还给林琅。林琅接过照片时忽然耳根一红，这么突兀地拿出对方的照片……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呢。

　　“谢谢了。”祁相恒说。

　　“不……”她手足无措。

　　祁相恒对她略微一个点头表示礼貌，缓缓转过身去走出走廊拐角。林琅跟在他身后走，发现他并不打算回到办公室，而是直接走向正门，在外面的空地里停放满了私家车。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一辆黑色轿车的灯光闪烁两下。祁愿见状忽然发出喊叫，朝着祁相恒冲过去，从后抱住他的腰想要一起走。

　　“我要上班。”祁相恒侧过身去看他。

　　“祁愿，回来，你也在这里上班哟。”林琅在门口拍了两下手招呼他。

　　祁愿不肯松手。

　　“祁！愿！”祁相恒抬高了音量，明显摆出了脸色。

　　祁愿立刻松开他往回跑，抱住林琅不断往她身上蹭。

　　“再见。”祁相恒对林琅告辞，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座。

　　“再见。”林琅回应，然后握住祁愿的手腕向对面招了招，“祁愿快说再见。”

　　“再见。”祁愿依然笑着。

　　第二天是她发工资的日子。她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显示银行账号收入一千五百元。

　　她看见这个数值时瞬间愣住，因为与致远中心约定的是一个月五百，那这多出来的一千……

　　祁相恒的？！

　　可是，明明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并且还失败得这么彻底，却依然收到了这笔钱……心里总归是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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