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
从早上和寇芷出宿舍开始,这种感觉就一直挥之不去,可每每回头,却又看不出什么异常。可能我频繁回头的动作让寇芷都觉得奇怪了,不住的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我的怀疑说了,她也回头看了好几次,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肯定是太紧张了。
出了学校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一路上,我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清早起来的干呕,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深了几分。
站在挂号窗口前,我紧张得连“妇产科”三个字都不好意思大声说出口,掏钱的时候甚至把钱包都掉到了地上。好不容易挂上了号排在妇产科门诊外,大热天里,我却一头的冷汗。寇芷递给我一瓶水,安慰似的拍拍我的手:“别紧张,都到这份上了,听天由命吧。”
没一会儿就轮到了我,寇芷陪着我进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回头朝转角的地方看了一眼,那种感觉太奇怪了,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以至于当我坐在了医生面前还有点恍惚。
“怎么了?”带着眼睛的女医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拿过我的挂号单和病历卡看了一眼,抬头问我。
“我……我月事没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耳根都烧了起来,倒是医生估计是见怪不怪了,半点异样也看不出来的问:“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有性生活吗?”
我绞着手指:“最后一次,大概是一个多月之前吧,不记得了,性……有,有过一次。”
“先做个尿检吧。”她说着,低头刷刷的开了个单子递给我,“先去交钱,再去化验科拿一次性的杯子。”
“哦。”我傻乎乎的拿过单子攥在手心里,低头快步的溜了出去。
化验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寇芷去拿的,我在长椅上等着,迟迟不敢去看。她拿了化验单扫了一眼,表情复杂的走过来对我说:“走吧,拿去给医生。”
“寇芷,你看懂了吗,”我疑心她已经知道了结果,“是有了吗?”
她点了点头,把化验单交到我的手上,我拿着薄薄的一张单子,仿佛拿着判决书,明知道结果改变不了,还寄希望于出现奇迹似的不肯去看。
“苏漾?”寇芷走了几步见我没跟上,又回头来拉我:“怎么不走?”
“都知道结果了,还去干什么,去了也无非是问我这个孩子要不要,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可是,我还不确定……”
妇产科的走廊里,来来回回的人络绎不绝,有挺着大肚子的准妈妈,也有坐在长椅上神色哀婉的年轻姑娘,寇芷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严肃的说:“苏漾,你不会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吧?代价太大了!”
我望着她,忽然觉得挺可笑的,是啊,这个代价真的太大了,别说苏文哲和薛红知道了会不会杀了我,以我这么小的年纪,为了一个亲手推我进火坑、弃我而去的人,做这种牺牲,任何人都会觉得我疯了吧!
这孩子……明明就是那场不堪的后遗症,我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及时止损吗,竟然还犹豫,甚至这犹豫很大一部分是我明知不可行还妄图一条道走到黑。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拿去给医生看一下,至于要,还是不要,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寇芷仿佛看穿了我的犹豫,拽过我的胳膊强行把我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