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睡着,我迷糊间做着杂乱的梦,怀中斜靠着的温暖越来越紧,也不知过了多久,果子狸的叫声惊醒了我。
我揉了揉眼睛,果子狸趴在火堆旁,看着火堆,它应该是饿了。
火堆快要熄灭了,只有一缕青烟往上冒着,顺着岩壁向洞内深处飘去,我挠了挠头,侧过头看向洞里面,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烟雾顺着水潭那边的岩石面消失了,这是不是说明山腹是空的!
里面竟然是空的,最起码有空气,我肯定到,外面灌进来的风,正好吹了一个对流,我立即将伊洛小心的靠在刘菲身上,伊洛闭着眼哼了起来,我暗叹麻烦,把刘菲的胳膊抬起抱着她,刘菲睁开眼瞪着我哼了一声。
李浩也醒了,当我发现他时,他正紧紧地注视着我,我当时吓了一跳,好在这里人多,不至于吓破了胆。
我走下石床,李浩也走了下来,递给我一根烟,并用打火机给我照亮,我站在水潭前,看着七八米外的山壁,我的判断没错,烟雾是从这里消失的,这里有一丝淡淡的空气流动。
洞中洞?
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惊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这里是牛头山,里面不可能是空的。
只有一种解释,里面是人工凿空的,那是否意味着我们站在了某个藏宝者的宝藏前?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穿过山洞离开这里呢?
“发现了什么?”李浩拖着几乎残废的腿问。
我看着他的腿,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李浩笑了笑,我们都笑了,心照不宣的对视着,他在我耳边说道:“里面的东西加上那些女孩,全都归你,但刘菲是我的,怎么样,同意吗?”
我看着他,心里有点发毛,这李浩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怪异的味道,好像断定里面有东西一样。
我看了看抱着伊洛熟睡的刘菲,点了点头。
这不算是交易,对于我来说,任何的交易在这里都是徒劳的。
看着李浩,我旁若无人的开始脱衣服,李浩抱着双手仔细的打量着我,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是这样看也会别扭,我转过了身,我废了很大的劲才脱掉衣服,没办法,胳膊上的伤还没好,一动就会牵动伤口。
“要不让刘鹏去吧。”李浩似乎是故意抬高语气,他大声的嚷嚷道。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叹一声卑鄙,心里将李浩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光着屁股咬牙跳进了水潭。
水温还行,我踩到了底,这水有一米五深,脚下全是石头水草,石缝间冒出水泡,里面还有鳟鱼被吓得不断地从我的胯下穿过逃窜。
猜想中的寒冷并未出现,我松了口气,适应了一下,我回头,岸上,所有人都醒来,都跑了过来,围在水潭边盯着我。
“陈泽,你干嘛呢,冷不冷啊!”伊洛娇声的说道。
我嘿嘿一笑,耸了耸肩:“你下来就知道了,等下我抓鱼给你吃啊!”
伊洛笑着,看起来很开心,其他人都茫然的看着我和伊洛,没有多说什么。
我适应了一下水温,拿着打火机,向里面的石壁走去,约到石壁前我就越疑惑,脚下竟然有台阶,我顺着台阶走着,最后一节台阶离水面只有二三十厘米的距离,很奇怪,这里竟然会有人工台阶。
脚下是一些缠人的水草,很茂密,看样子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我被水草缠住了,从上面看,就像是水里有人一样,缠着我的双脚,不断地随波晃动。
好在我经验丰富,很快就解开了束缚。
到了对岸,我踮着脚尖,两手攀爬着岩石,往上爬着,湿滑的青苔在这里生长的很茂密,我差点被滑倒,手上抓着一块露出的岩石,我固定好身体,开始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本以为会两眼一抹黑,但我发现我错了,烟雾消失的地方,长着厚厚的青苔,我扒拉开青苔,发现了一个类似人工小孔,视线很窄,我眯着眼,侧着头往里面张望,里面不是很亮,上面有光折射进来,这让我很奇怪,难道这是一个天然的山洞?
我继续观察,水雾弥漫,于是我换了个方位,这才发现里面也是水潭,似乎和脚下的水潭是连在一起的,我决定等下钻入水底看看。
再往里有一个石台子,我皱着眉头,专注的移动视线,上面竖立着一口空空的棺材!
我怕的不是棺材,是棺材里竟然站立着一只稻草人!
怎么会有稻草人!难道我看错了!
我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伸着脖子,仔细的观察,可是这时候起了雾气,掩盖了那里。
我回过神来,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我还是很自信的,应该就是稻草人。
可稻草人在这个地方,有谁会相信呢?
雾气又被风吹乱了,朦胧中我目测了一下石壁的厚度,约莫四五十厘米厚,放着稻草人的棺材再次浮现,我双腿发抖,勉强站立。
这绝不是什么好预兆,我手心发冷,鼓起勇气再看了一眼,这是一个三岔口,水流除了流向这边外,还有两条水路,地下暗河通向什么地方呢?
怎么感觉和羊皮卷上的某些地方有点像呢?
难道这就是羊皮卷的秘密?
一时间我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但又不能肯定,只能抓耳挠腮的难受着,这感觉很不好。
“陈泽,好了没有啊,发现什么了吗?”刘菲的声音传来。
我又看了一眼,试图看清另外两条地下暗河通往何处,但棺材那边光线太暗,其他的就再也看不到了,只有若有若无的水声,不知流向何处。
“陈泽哥!有什么发现吗?”刘鹏对我喊道。
“都被问了,除了个浮台,就剩两条不知通往那个何处的地下暗河了。”我只能将我看到的棺材和稻草人暂时隐瞒,说出来也没用,反而会吓坏女孩子们。
我不动声色的跳进水中,假装脚下一歪,钻了进去,想要看看下面有没有通道。
下面暗流涌动,鳟鱼在楼梯下消失了,我游了过去,这才发现,这里真有通道,足够一个成年人通过的了,而且我还发现了一把铁锹。
竟然有个容许人通过的圆洞,我立即从水里站起身,不小心被石头滑了一下,绊倒了一个东西,圆圆的,我差点被滑到,这次是真的被滑到了。
我好奇的用脚趾头摸了摸,竟然还有几个小孔,被勾起了好奇心,身为进过山的人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古董,这要是瓶瓶罐罐的那就好了,现在可以当个烧水做饭的器具,以后出去可以拿出去卖了,吃喝不愁的。
“陈泽哥,你怎么了?”伊洛焦急的喊着。
我对着伊洛摇了摇头,“捡个洋落送给你!”我调侃道。
伊洛哈哈的笑了起来,显然对我说的洋落很有兴趣,捡洋落是一种统称,是指捡了外国人留下的东西,这里的东西多数都是金、辽朝的遗物,也算是洋落。
我搓着手蹲下身子,一阵摸索,摸到了好几个像是一个古怪的坛子,好像还破了,有些空洞,我没有大惊小怪,这地方稀奇古怪的器具多得是,只希望我能捡到个好的!
然后我把一个稍微大点的圆球拿了上来,猛然跳出水面,举起了战利品。
“当当当当、、”我大声的喊道。
所有人都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似乎被我镇住了,我很满意他们的表情,他们呆呆的看着我和我手里举的东西。
“啊!”几个女孩大叫一声面色惨白的往后退,而我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抬起了头,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我感觉这一刻我的心跳是静止的。
不是什么奇怪的少数民族用的器具,而是一个白森森的头盖骨。
我的手指正插在两只眼睛里,大拇指插在嘴巴里,像拿着一只保龄球一般的举着头盖骨。
我吓得急忙浑身汗毛竖了起来,果子狸也在岸边一个劲的叫唤,在提醒我赶紧离开。
我将头盖骨丢进水里,这里面不少于十个头盖骨,有点掉进乱葬岗的感觉。
我真怀疑会有一只手一下子把我拽住,有时候人倒霉就是这样,我的腿真的被抓住了,我动弹不得,急得团团转,焦急的喊:“我的刀给我!靴子里的刀!”我指着衣服喊道。
刘俊眼疾手快,从我的靴子里拔出刀,扔给了我,我反手接住,狠狠的插入水里,我割断了水草。
心虚的几乎窒息,我连滚带爬的上了岸,水花四溅,水纹波一圈一圈的扩散,鳟鱼受了惊,击打着水花,我也不管自己穿没穿衣服了,反正我是吓到了,浑身发冷,心跳在刹那间停顿过过几个呼吸。
冷汗湿了背,我急忙拿起衣服就往里面跑,这太可怕了,我竟然在水潭里捡到了头盖骨。
借着微弱的火星,我们重新引燃了火堆,每个人都不说话,就连要从新游过去看对面有什么的刘俊都收了心,暂时放弃了计划。
“你清楚那头盖骨是怎么回事吗?”刘俊谨慎的问。我抬起头,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水潭里的头盖骨,我对那一墙之隔的竖立的棺材更感兴趣,直觉告诉我,这两者之间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联系。
或许,这又是一具。
冥冥中我感觉到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牵引着我们向前,将最后的食物吃了个精光,我们靠在一起,坐在石床上,揉着肚子,我打了个饱嗝,果子狸躺在我的身边,果子狸今晚没吃藏羚羊肉,它钻到水里逮了条鱼被我丢在了火堆里烤给它吃了。
我当时就差点违反原则占为己有,好在果子狸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对我伸出舌头。
现在吃饱喝足后我有些后悔,刚刚头脑发热,被伊洛的一句话迷了心窍,竟然忘记了这是我们最后的食物,我们应该留下来一点,以防万一。
我必须警觉起来,我对伊洛是否动了心思呢?这样的环境下很不好,我不知道我紧绷的神经什么时候会崩断,进而失去理智。
刚刚我的身体对伊洛有了反应,虽然伊洛及时的低下了头,但我很害怕。
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环境更加的恶劣,出是出不去了,难道要冒险进入洞口?
在封闭的环境中,人会疯的。
这时间还短,看不出来,时间久了,每个人的理性都将承受着严酷的考验,也包括我。
我不知道我失去理性时是什么样子,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