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无可奈何
话音未落，血红色的刀已然杀至。
快，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快得甚至于苏元都没看清沈无泪是如何出刀的。他没看清楚，但并不代表没有躲闪之力。
他如敏捷的灵猴迅速窜离马背，避开了杀招，但胯下的马儿可没有这么幸运，直接被一刀两断。
“又得换马了。”苏元心中幽幽一叹，最初的那匹马早已在一次围杀中死去，后来每过几日，都要更换坐骑，这次也不例外，亦是受到波及而死。
窜离马背的瞬间，苏元的刀亦出鞘了，同样的快，同样的锋利。修罗七杀刀第四杀瞬间用出，四道刀芒似乎能撕裂一切。
一刀化为四刀，说起来轻松无比，在江湖上就算是不到先天境的用刀之人都能使出，以至可以一刀化为五刀、六刀，甚至更多刀，但修罗七杀刀可不是这些普通招式能相提并论的。
这是化繁为简之后又化简为繁的四刀。
前面几招对付相同实力的人效果已经不大。若是表演的话，从头到尾施展一遍到也赏心悦目，可惜这是厮杀，既分胜负，也决生死，不用真功夫的话，很有可能饮恨而终。
结合了血煞刀谱之后，苏元修罗七杀刀领悟得更进一层，威力较之数月前又增强了不少。
电光火石之间，沈无泪刀如雷霆般迅猛，一连使出四刀挡住了。
最终两把刀相交锋。
“铛！”
四目对视，彼此能看见对方眼中闪烁的光芒，以及杀机。
一触即退。
两人退到十步的范围。
这是一个相对合适的距离。有高明的刺客，十步之内，人尽敌国。
沈无泪原本以为杜宇太过于废物，才被这叫墨箫的家伙杀死，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收起了那点轻视之心，他这才正眼打量着苏元。
“我承认，你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所谓天才与刀客，厉害了很多。”
“你也不差。”
苏元说的是实话，他见识的同龄人之中，也只有白飞羽与自己的大师兄才年能让他侧目，现在还得加上沈无泪。
至于那死在他刀下杜宇，则自动忽略。已死之人，如同烟消云散。
“好刀。”沈无泪看着苏元手中的离恨刀，开口称赞了一声。
“你的也不差。”的确不差，若是差的话，就算接下这一招，刀就损坏了。
刀道后面的境界，如同剑道一样，一草一木，皆可为刀，但二人皆没有到达那个境界。
“我这一把刀，叫无名，是我从上一个被我杀死的刀客手中夺来的，至于它前一个名称，已经不重要了。”
苏元没有答话，在他看来，与人对决时还呶呶不休，纯属是找死的行为。
有些人对决，攻心为上，用言语使敌人的心灵上出现破绽，再一招击破，但他却不会采用这种方法。
多说无益，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回答。
修罗七杀，杀杀杀！
而沈无泪使用的正是血煞刀法，一刀既出，血雨腥风。
一招精，吃遍天，苏元来回只是修罗第四杀这一招。他对这血煞刀法可谓是无比熟悉，只是少了后面厉害的招式。
“心眼”已经打开，沈无泪的一招一式变得缓慢了不少，虽然还是很快，但至少能够看清。
每一招都隐隐约约地克制了沈无泪。
“心眼”是苏元突破到先天之境后附带的功效，他原以为每一个突破到先天境的人都有，但多次交战后，发现并不是那样。很有可能是因为修炼了天魔经之后而导致的。
修罗七杀刀原本就是为杀而创，一刀接着一刀，连绵不绝，压着沈无泪。
而沈无泪打得十分憋屈，对方似乎能预料到自己下一招的怎么使出，总能提前阻断，让他感觉无比难受。
“血气纵横。”
“修罗第五杀！”
二人所用招式当然不可能喊出来，在战斗中喊出自己所使绝招，纯属白痴行为，只有傻子才会那么干。
“再来！”
仿佛看到了彼此眼中熊熊燃烧的烈火。
“血海无涯！”
沈无泪身上血光迸发，宛如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一把接近一丈的刀罡向着苏元斩下。
没想到沈无泪推陈出新，从原本招式上又创出新的绝技。
招式仿佛活了过来，有了生命与灵性！
修罗第六杀！
苏元赫然用出这一招，这一个月来，他通过实战与领悟，终于参悟出这一招。
修罗七杀刀前五杀不需要付出多余代价，只是消耗真元罢了。但到了第六杀，每一次使用，都会留下后遗症，除非他晋升到宗师境界。
六道外形只差了一点刀罡同样从苏元手中斩出。
“死吧！”
“不好。”沈无泪犹如炸毛的猫一般，感到了浓烈的生命危机，强行收招也来不及了，若这时候退，就是找死。
他丹田内的真元不断地涌出，血海无涯这一招使出后，刀罡又变大了一些，浑身布满护体罡气，看上去像是一个充满红色光芒的蚕茧。
“卡擦卡擦。”
护体罡气发出冰块破碎的声音，逐渐破裂。
同一时间，苏元也撑起了护体罡气。
沈无泪的血红色上衣裂开，胸口浮现出两道从上而下的狰狞刀痕，他额头冷汗直冒，不由暗自庆幸。若非他实力足够，否则免不了被开肠破肚的结局。
苏元的六道刀罡有四道被他的“血海无涯”抵消，剩下的两道被护体罡气消磨了大半，这才没有死亡。
现在一身实力只剩下不到六成。沈无泪虽然自信还有一战之力，但却不知道苏元的虚实，那一招的威力无穷，即使是他也使不出来，不可能不需要代价。
若是为了帮一个废物报仇而死在这里，不值得，即使那个废物是他师父杜伏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念头在脑海中旋转了瞬间，萌生了退意，沈无泪果断选择退走。
苏元轻哼了一声，突然道：“杀了我的马，就想一走了之吗？”
沈无泪停下脚步，想了想，从怀中掏出
一枚金币，向后一仍，准确无误地飞向苏元。饶有深意地回头看了苏元一眼，冷笑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元接住金币，自言自语道：“有意思！”
见敌人退去，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噗！”他吐出一口鲜血，苦笑一声，后遗症发作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修罗七杀刀后面就是伤人伤己的招式。
他之前也只是强撑着，暗道对方不愧是血杀门中的真传大弟子。
其实苏元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击杀沈无泪，只能任他离去。
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也要把沈无泪永远留在这里，相信对方也是抱着同样的打算。
两人相互都无可奈何，谁也没把握毫发无损地杀了谁，再斗下去，只会是两败俱死，而非两败俱伤！
他连伤口都未处理，就拖着受伤不轻的身体快速离去，免得被人乘虚而入。
果然，在苏元离开不到一刻钟，就有十余人闻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