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涛苦笑着摇了摇头坐下了,两首诗词那么随意的一比较就能感觉出差距,他自己又如何不知,不过他身为县令之子,一直以来都希望自己能够做到最好,可是往往在方桦面前,他却总是比不上,可想他心中的失落。
但他也没有心生怨气,人还小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有怨气,不过不甘心肯定是有的,想他从读书开始那一天到如今每天苦读诗词赋义,背诵论语策经,而方桦每天嘻嘻哈哈要闹,但是他却依旧比不了方桦,让他如何能甘心。
伊人坐在一旁玉手扶额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方桦,她就像个安静的美少女一般什么都不说,但是嘴角的淡笑却一直挂着,尤其是方桦作诗词时,更是双眸含情,水灵灵眼睛充满了风味。
“好诗,好诗啊,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果然是好诗啊,不过方桦,这层楼是谁?爱上她干嘛?”朱金钱这货听着方桦的诗摇头晃耳了半天,作出一副品味状,又突然睁开眼睛冷不丁的问道。
让方桦脸上一直常有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看着朱金钱那肥胖的大脸,突然却很想有一种上去扇他几巴掌的冲动,不过方桦终究不是粗鲁的人,强忍着继续露出笑容,对着朱金钱更是和善的笑了笑,亲切道:“朱金钱,你知道吗,我去年买了个表。”
朱金钱:“…………”
以朱胖子的思维肯定是不明白方桦在说什么的,方桦也明白所以根本不管他懂不懂,向着陈原广点了点头,然后便坐下了,顺便对着旁边的伊人露出一下憨笑,然后老神在在就这么安静坐着。
陈原广品味这首诗词很久都觉得意犹未尽,尤其是以他的年龄来朗读这首诗词,更是能够充分的感觉到这诗词里面的感觉,当年辛弃疾被贬后作出这首诗词,里面既有不甘,但是最多的还是怀念少年时期的岁月,如今陈原广虽没有被贬之类的说法,但是他同样到了中年,又岂会不经常思念过去,而这首诗词却是恰恰将他带入了那种情感之中。
良久之后,陈原广才停止对于这首诗的探索,而是向着方桦满意的点了点头,和善一笑,道:“这几年来你的诗词本就是你的最强项,有时候冒出的诗词连我也不得不拍手叫好,以你诗词水准,过一个童生式不难,然则你却要谨记不可大意,不可骄横,万万不可以自学衡量他人,目中无人,可知否?!”
方桦知道这是陈原广在提醒自己,给自己敲响警钟,连忙起身作撖,道:“多谢老师教导,学生自然谨记。”
陈原广示意方桦坐下,而后又问道:“既然这首词是你所作,那么便给它取个名字吧,你心中可有眉目?”
提到名字,方桦脑中瞬间就出现了好多新鲜名字,不过都有些不适合,又想了想那些年网络上的流行名字,思索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脸上露出愁苦的表情,悲痛道:“学生不才,但这首词是以思少年时为主线,故而学生取名为〖想江南〗”
陈原广怪异的看了看方桦一眼,但是一点也不耽误,拿起毛笔摊开纸墨,二话不说直接将刚才那首词写下,等到全部写完时,只留了一个名字的地方还没有动笔,方桦坐下坐下下面看不清陈原广那里的字,所以也就没有仔细看。
不过陈原广写完之后,还停顿一下,想了想狠狠的一拍桌子,道:“忆自由,忆自由,好名字啊,果然是好名字啊,行,就是他了,就叫故人叹!”
方桦脸一黑:“…………”
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我特么想个名字我容易了么?心好累,好想回家……
…………
…………
等到陈原广将这首词命名为故人叹时,方桦只在心里不断诽谤他,看着陈原广还在那里为他取得名字洋洋得意时,方桦只是嫌弃的看了一眼,对着身边的伊人道:“看见没有,就你爹这点出息!最近我老是有种冲动,有种想狠狠揍他一顿,然后退学的冲动,太特么坑人了。”
伊人不乐意了,听到方桦说陈原广坏话,嘴角一撅,玉手直接伸出,气道:“行啊,那你退学啊,不过你把这几年在我家偷的鸡啊什么的都给退回来再说。到时候你揍我爹我都不管。”
方桦将她玉手拍开,扔了一个嗔怪的眼神给她:“现在我这不是冷静下来了嘛……”
伊人俏脸瞬间变黑:“…………”
不过有一点伊人说的很对,当初在陈原广家里读书时,不断学费没有交,甚至连送的礼他都不要,反之方桦还经常在这里蹭吃蹭喝,还经常偷鸡摸狗的宰了吃,要说谁欠谁的,那还真是方桦欠陈原广家不少。
而且陈原广明明都知道,但是他却从没有找方桦算账,仿佛就这样任方桦随意一样,但是方桦岂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陈原广对他有恩师之恩,他岂能每天都偷鸡摸狗,那简直就是禽兽啊!
可是要是不做,方桦觉得他简直禽兽不如,思索了很久,所以现在方桦决定了半年偷只鸡宰了吃。
“咳咳……”陈原广一顿咳嗽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见陈原广将刚刚那首诗词收起,然后面对方桦继续说道:“二月童生式,对于你而言意义不一般,但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相比较其他人你的年龄是缺陷,但同样的也是优势,不用将希望全部放于一次童生式,你可以向朱金钱学习这点,一次不行还有无数次,所以切莫因为这次童生式把自己逼得太狠。”
陈原广这是怕方桦万一考不中会受打击,这才来提前打好预防针告诉方桦不要太在意,方桦也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童生式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前世的一次初中考试一样,有什么好紧张的,他根本就不紧张,也不是太在意。
不过陈原广的好意还是要接受,站起身来又是一次拱手作揖,憨笑道:“老师意思,学生明白,学生虽然有信心可以考中,但是哪怕考不中也没有关系,学生还不至于因为一次打击会让自己一蹶不振,学生是老师教的,所以老师应该知道学生的为人啊,学生其他的不敢说,但是这人品,性格,外貌那是没得挑的,要说坚韧,这辈子我还没有见到过比我更坚韧的人,要说英俊,那更是没得说了,除了老师您,还有谁敢说比我更英俊……”
“也没有比你更不要脸的人。”伊人在旁边吐了吐香舌,嘻嘻笑道,听着方桦如此不要脸的夸自己,他自己不脸红,伊人都替他感到脸红。
陈原广脸色一下子垮了,冷冷道:“坐下,好好说话!”
方桦变脸模式打开,一下子恢复正经模样老老实实坐下,恭敬道:“学生的意思是老师不用担心,不管考不考的中学生都不会太在意,所以老师不用怕学生考不中会一蹶不振。”
“哼!”陈原广依旧是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满意道:“你是我教的不错,可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正经,何为君子?君子举动能与你这样?何为文人?文人相谈难不成也是油嘴滑舌?你本聪慧,奈何心思却不放在正途,这又是为何?!”
“你不就是在说我不正经吗,直接说完了,还拐着弯道。”方桦撇了撇嘴心里暗想,但是脸上还要做出一副自己很用心听的表情,等陈原广说完,这才恭敬道:“学生受教了。”
“嗯,既然受教,那么自己给自己一点惩罚,按照刚才的题意,在做出一首诗词来吧。”陈原广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方桦苦笑,又不能违抗,只好点头站起了身,陈原广说的简单极了,在作一首,弄得跟吃饭一样容易,可他方桦又不是李白那样的人,做不到出口成诗,哪能作诗作的那么快呀,再说盗用他人诗词心里总是有违和感的,想了一想,还是对陈原广道:“既然老师以说,学生自然当作,只不过刚刚以作了一首,那么不如这一首就作一首简简单单的打油诗吧。”
陈原广挥了挥手,淡淡说道:“无妨。”
无妨,好,既然你都说无妨了那么方桦自然也就随意了,将书桌上装毛笔的圆筒拿起来,又将毛笔全部放下,举着圆筒看做酒杯,一首诗词就此而出:
“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
敬清风一杯酒,再苦也不说愁。
敬大山一杯酒,再累也不说走。”
前面几句很正经,可是方桦作着作着突然又起了玩味,看了看还在等待方桦下文的陈原广一眼,嘴角又勾起了玩味的笑容,身子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退,继续道:
“敬金钱一杯酒,再穷也不操狗。
敬老师一杯酒,送您去上青楼……”
上青楼……
青楼……
楼……
……
仿佛是由回音一般,陈原广耳边一直在响起这道声音,文一涛牛金钱还有伊人脸上都是一脸愕然,全部转身看方桦,却见他早已溜到了门口,步逃了出去,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