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晋安府和往年的可不一样。
他们也都看出来了不一样,但是掌柜的似乎真的不愿多说,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好为难这个掌柜,众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所有人拿着行李朝着三楼自己房间走去。
方桦等人走上楼梯来到二楼时,刚好还看见了几个人在二楼过道中走来走去,想来这些人应该就是高丰县的童生,出于客气,方桦等人都朝着这些人点了点头,而这些人也笑笑回应,没有多说什么。
出于习惯的原因,方桦还是选了三楼最靠近街角的那个房间,依旧是和郁兴仁同一个房间,走进房间里,随意看了一眼,安墨楼的客栈并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装饰,但是却很简单,干净。
方桦很喜欢这种风格。
水墨画在墙壁四处都有,不知名的植物花朵也有几盆,且房间还有两个大窗户,一打开就可以看到外面街道上的景象,茶水是刚烧开的,各处都擦的发亮。
方桦将书篮子放在书桌下面,房间里有两个书桌,都在贴着床榻旁边,刚好也是一人一个,郁兴仁一进来哎哟一声就躺床上去了,像他这样的人不让他出来那简直生不如死。
方桦还好点,一天都没有活动了,现在站着还挺舒服,走到沉香的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抿抿嘴,轻喝了一口,润喉而已,然后就挪步来到了窗户旁,随便看看外面的景象。
只不过这一看似乎看出了一点苗头,三楼位置,方桦恰恰可以看见下面的几队铁盔士兵在巡视四周,然后他又看见远处一队铁盔士兵匆匆而来,接着直接冲进了离安墨楼有些距离的民宅里!
方桦心猛的一顿,连忙招呼郁兴仁一起过来看看:“郁老哥,郁老哥,快过来,又出事了好像。”
郁兴仁一听出事二字,直接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窗户旁边顺着方桦眼光看了过去,只见刚刚冲进那处民宅的铁盔士兵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又走了出来,只不过明显有了变化。
走进去前是战刀没有抽出来,身上干净的,走出来后所有铁盔士兵战刀都抽出来了,且上面还沾着血迹,铁盔上也有不少血迹,同时压着两个还在挣扎的男子往回赶去。
然后还留下了两个铁盔士兵站在那处民宅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方桦和郁兴仁两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接着相视一眼,都看到两人眼中浓浓的震惊!
“我怎么看这些铁盔士兵越来越邪门了。”郁兴仁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直接闯入民宅抓人,然后封宅,严格的纪律和血腥的手段,不得不让其他人害怕起来。
方桦同样如此,哪怕他曾经杀过几个人,但是在这些铁盔士兵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最重要的还是这些铁盔士兵明显是受到命令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官府来插手铁盔士兵的事情,只感觉在这些铁盔士兵面前,哪怕是官府都要低头!
“走,我们出去问问。”方桦左手不自觉的握了握袖子里的匕首,微微有些冷静的说道,接着他再也不管郁兴仁什么反应了,反正他必须要弄清楚,不然睡觉都不踏实。
郁兴仁其实和方桦一样的想法,见方桦要出门连忙跟了上去,两人走出房间,庆阳县的其他童生还没有出来,估计还在整理房间,不过方桦也没有通知他们,而是直接朝着楼下走去,他的目标很明显,与其不明不白,倒不如去问问二楼高丰县的人知道不知道晋安府的事情。
两人匆匆来到二楼,此时二楼走道里空无一人,方桦皱了皱眉,难不成还要冒昧的去敲门问问此事吗,不过非常时期也顾不了那么多,这个时候保留文人的节操有什么用么,打定主意就准备去敲门。
“哎哎,等等,等等,一楼,去一楼,下面有人。”刚准备过去敲门的方桦被郁兴仁拉住,只见他指着楼下一楼的饭桌上,有几个人正在吃饭。
这安墨楼里除了高丰县的童生外,其他的就是庆阳县的童生了,楼下的几个人方桦和郁兴仁都没有见过,且看装扮也是文人,根本不用多想就可以确定楼下的人正是高丰县的童生。
两人匆匆忙忙下楼,来到那几个人吃饭的饭桌旁,攀谈是郁兴仁的强项,所以他自觉的上前一步,先是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高丰县几人正在吃饭,然后微微一笑,礼貌的道:“在下庆阳县郁家人郁兴仁,此次前来赴考,不知几位可是高丰县的人士?”
几个吃饭的人先是一愣,有些警惕的看了郁兴仁一眼,接着听见郁兴仁说是庆阳县的童生前来赴考,这才松口气笑了起来,然后就很熟练的打起了招呼:
“正是正是,在下高丰县高家族人,字德正,也是前来赴考的,哈哈。”
“在下高丰县黄齐安,见过两位,来,请坐,请坐。”
“在下……”
饭桌上共有五人,都是高丰县的童生,以第一个介绍自己的高德正为首都将自己介绍了一下,然后就邀请方桦和郁兴仁入座,方桦和郁兴仁本来就是打听事情的,当然不客气连忙坐了起来。
然后方桦也很低调的介绍了一下自己,不过说道自己这么小就考上了童生的时候,高德正等五人还是楞了一下,毕竟方桦的年龄太小了,如果他不介绍自己,别人可能还以为他是郁兴仁的书童呢,知道了方桦的身份然后夸夸了几句,又畅谈了起来。
郁兴仁不愧是专业的,跟高丰县的五人不过谈了一会儿,但是感觉他们仿佛认识了好多年一样,天南地北,诗词姑娘什么都谈,接着又见郁兴仁豪气一喝:“小二,在上点菜,上两份筷碗,相逢是缘,这顿饭我请客!”
郁兴仁负责硬件,方桦负责软件,两人配合的无比默契,简直来说郁兴仁负责拉关系,方桦负责吃就好了,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火热的畅谈终于慢慢的冷了下来,方桦抬头给郁兴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该问正题了。
“咳咳……”郁兴仁咳嗽两声吸引了高正德五人的注意力,然后只见他压低了声音,有有些纠结样的问道:“正德老弟,为兄我有问题不知当不当问,这不问老哥我心里憋的难受……”
“哎,郁老哥客气了是不是,只要我们知道的,你问我们告诉你。”高正德义气冲天,豪迈的说道,男人嘛,在饭桌上吃开了当时就称兄道弟了。
郁兴仁听见高德正的准话,心里踏实了一下,左右看看一楼没有外人在,声音又压低了一下,小声道:“那德正老弟,你比老哥先来晋安府,能不能跟老哥说说,前些日子晋安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如今怎么变得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