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妖神 第二章 是人是鬼
作者:也墨客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说我遇到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可别人都说是我中邪了,楼下一直没有人住,我是遇见鬼了。我倒是希望我遇见的是鬼,可是自从那天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她完完全全消失了,像没有存在过。我就算她是鬼,也想再见她一面......

  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我心里,不可磨灭。我相信她一定存在的,只是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我去找过她,在一切她可能出现的地方。一楼院子,我们相遇的地方。我在哪里守了一晚上。租房附近那片小山林,听说以前是乱葬岗,晚上经常会出现不干净的东西。我也而在那里站了一晚上。皆一无所获。

  她除了我,没有再和任何人接触过,这可能是我唯一欣慰的地方。我现在的世界只有她,而她也只在我的世界存在过。

  我可以承认这里没有她这个人,但我不能否定她的存在。她一定是鬼,所以我也一定是中邪了......

  对的,连白休自己都认为自己中邪了,更不要说他人。邻居知道了,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他传染了什么。他也没去上班,请了假,一个人傻傻地等着女孩,变得更加孤僻。

  世界都好像已经抛弃了这个人,但还是有人愿意接近他。一个是房东太太,她是这件事情的目击者。还是出于同情,不忍见到白休就这样失魂下去,给予了白休更多的关心,甚至连房子的租金都免了。

  另一个是白休现在楼下真正的租客。在女孩消失后不久,白休楼下就搬来了一名租客。这次这个租客跟街坊邻居都打过招呼,证明过自己,是真正的人。

  他年纪和白休差不多,应该也是大学刚毕业的样子。他似乎对白休中邪的事情不害怕,而且还非常感兴趣的样子,经常会找白休聊天。

  他应该刚来到深市,工作都没有找到,而且也不担心,每天都在楼下院子里瞎晃,有时还拿一根树棍,敲击地板发出声音。

  因为白休在他身上找到一丝慰藉,这世界上还是有其他人喜欢做一些不被他人理解的事情的。所以白休经常见到他做这些奇怪的举动,虽然很好奇,但也不阻止,不去深究。

  两人相干无事,终于到了一个晚上。那天晚上,白休好不容易艰难入睡,却被楼下树棍弄出的声响惊醒。

  这时候白休就开始恼怒了,我中邪好歹不会影响他人,你中邪怎么就要影响被人睡觉呢?

  白休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准备和他说两句,但蓦地,白休在楼下看到女孩的身影。

  白休日夜思念的她,现在就在院子外。她往日的笑颜已不在,散发披肩,脸色惆怅。她望着白休,嘴巴微微蠕动,像是想说什么,但又不忍,身形渐隐,转身离去。

  不行,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她,不能再失去她了。白休充满了不舍和不甘,下意识就追了出去。

  白休感觉到身下一空,才意识到他住在二楼,身体就要往楼下摔去。强烈的失重感和恐惧,充斥了他的大脑,一下子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原来这只是梦,白休还躺在床上。但这梦中的真实感,让白休内心充斥着遗憾,为什么就不能再见她一面呢?

  忽然,白休发现床头有亮光,抬眼上去,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女孩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白休是这样认为的。

  朦胧的白光依附在女孩脸上,与她的黑发黑眼形成鲜明对比,还有明亮的白衣。但白衣再明亮,也无法让白休看见她的腿。

  “果然你不是人。”说出这句话,竟然让白休松了一口气。

  女孩没有做出回答。

  “我不害怕你,我们可以还像以前那样聊天谈心吗?”白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能和女孩回到从前的关系,即便是人鬼殊途。

  女孩还是一声不吭,一直低着头。

  “怎么了,我不会因为你是鬼,而......”白休沿着女孩的视线看去,有血液从女孩脚下往外蔓延。

  女孩的脸上浮现着残忍的笑意。白休嘴里呵着气,胸中有话被塞住,不自觉的想往床另一边退。

  “嘻嘻,我回来找你了。”女孩露出阴森的白牙,话里透着凉气,歪着脖子问道:“为什么我才离开,楼下就有其他人住了?”

  没有等白休回答,女孩把她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一颗还在留着血的人头,是那位新租客的。

  那位新租客死得很安详,在睡梦中什么都不知道,头就给割下来了。

  这是真的吗?白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想逃避,却浑身动弹不得。

  “你刚才说什么?刚才没听见,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你可以再说一遍。”女孩说着,将那颗人头向白休抛去。

  “嗬!”白休嘴中吐出一口凉气,再一次从床上了起来。

  又是梦吗?梦里的情节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是梦,这是梦中梦。白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担心这恶梦还没有醒。

  窗外还有稀疏亮光照进,梦中新租客的那双惊恐的双眼还在白休脑里挥之不去。不过既然是梦,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白休打算回身继续睡,他就算是在这段时期,也保持着良好的作息,内心一直希望将自身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女孩看。

  白休重新躺好,平复了噩梦带来的情绪,渐渐入眠,身体转向比较舒服的左侧。

  一个瞠目结舌的人头赫然出现在白休床边!人头脸色苍白,眼珠里充满血丝,眼眶被乌黑包围,头发散乱,表情充满了不甘。

  白休大脑如同被敲了一木棍,睡意瞬间全无。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连肺部里的气都一同带了出来,形成惊恐的吼叫。

  “啊!!!!!”

  ......

  第二天早晨,在房东太太的屋子里,餐桌前,有两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餐。

  “你说你们两个小混蛋,大半夜瞎折腾什么,大喊大叫的,弄得周围的邻居一大早就过来投诉。”房东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其中一个家伙教训道:“你说你都长那么大了,还是那么不让人省心!才回国呢,就一天到晚不知道瞎胡闹什么,给人传什么胡言蜚语呢!?”

  听着房东太太的教训,两个年轻人脸都一红,吃东西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两大男人在深夜,在同一房间里大喊大叫,的确很让人浮想联翩。

  两个人其中,肯定有一个人是白休。白休此时有点气愤,而更多的却是嫉妒。气愤是昨晚被人恶作剧,事了还有被街坊邻居误会的风险。嫉妒是房东太太对另外一个人的态度,能让房东太太这样语气教训的,也只有她那个美利坚留学的儿子了。

  一个满肚子坏水的人,凭什么能有一位如此善良和蔼的母亲。

  那个人脸微微红了一下,也就没再被房东太太的教训影响,把油条直往嘴巴里塞,向白休伸出他那油腻的右手,含吐不清地说道:“你好......我叫林洛特,美利坚哈佛大学......在读博士。”

  他的脸如同被雕琢过的山石,有棱有角,身体健壮,少说一米八以上,冷峻却又不乏英气,可是一双耷拉着眼皮的死鱼眼加上不断咀嚼蠕动的嘴巴,马上把一切都毁了。而且头发微卷,不梳理,随意撇着。一件白衬衫领子敞开,下面一条西裤还翘二郎腿,完全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

  白休有点迟疑,没有立即和他握手。满嘴的油条碎末和油腻的右手让白休有点难受,房东太太怎么会教出他这样没有教养的儿子?

  果不其然,房东太太立马就给了林洛特一个爆栗,语气有些恼怒地说道:“小时候跟你说多少次,食不言,寝不语。满嘴的碎屑不要跟人讲话,一点礼貌都没有。果然我就不应该同意那老家伙的决定,让你去美帝学坏了!昨天晚上在楼上玩的鬼东西,也肯定是从美帝学来的吧!你不要以为我老了,就不懂那些事情。老妈也是开明的人,你是那些也可以,那也不要影响他人。头两晚那些是比较......”

  林洛特身手一个矫健,用他油腻的手连忙房东太太的嘴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而在一旁的白休,脸开始变青。

  “老妈你说什么话呢,不是跟你说了,我做这些事情是为了治这小子的病吗?”林洛特自然也是知道这个误会大了,愤懑地解释道:“我可是学心理学的,要真是那些能让你知道吗?”

  话一出口,林洛特也觉得不对头,“啊呸,不对!我不是那些,老妈你放心,回头保证给你养个亲孙子,保证不和他养。”

  林洛特满是油的手放开房东太太的嘴巴,手指一指白休,完全没有注意到白休表情已经由白转青。

  房东太太见孩子那么激动,心里一下子就软,生怕是自己不能理解孩子,“听说现在高丽国的变性技术很不错,你和他生也没有问题呀。”

  林洛特只觉得搬起这个石头砸脚,那脚真是肿得自己受不了,“老妈我都说我不是那些,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家伙有病吗?我接近他就是为了给他治病呢!”

  “哦......”房东太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为什么你们昨天晚上动静怎么那么大呢?”

  林洛特见终于解释清楚了,呼出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吃早餐,“那是因为他病的不轻,一个疗程根本不管用,压制不住他的病情。”

  没有人发现白休的眼角开始隐隐抽搐。

  “原来是这样呀。”房东太太也没理白休感受,一脸关心的说道:“那小萝卜你一定要治好小休的病。他一个人在深市没亲没故的,很可怜的。”

  “好啦好啦,多少岁了还叫人小名。”林洛特右手又一把抓了一条油条塞嘴里,左手不耐烦地挥了挥,“你去忙你的事情去吧,这小子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房东太太得到了林洛特的回应,留下他们俩,便安心的出门去了。

  一个人在杵在那不动,一个人自顾自吃着油田,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不知这样的尴尬保持了多久,白休最先忍不住出声。

  “那个......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最先回应他的是林洛特那满嘴的咀嚼声。看来是房东太太教训起了作用,林洛特硬是要把嘴里的整条油条吃下肚子才肯说话。

  在其中煎熬的是白休,在尴尬的气氛中,认真聆听着别人咀嚼的声音,简直不要太傻。白休觉得傻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这个号称是哈佛博士的青年,简直傻得没边,哪能看出有高学历的样子。

  但最让白休受不了的,是接下来的对话。

  “什么病你自己不知道的?”

  “噢,对一般换这种病的都没有自我认识行为的。”

  “什么病?你患的肯定是神经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