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说,你的轻微的贫血就是当时留下的后遗症吧。
宁远说,大概吧,不过告诉你,刚才只是故事了,因为,现实比故事,更残酷。今天就先说到这吧,天都亮了。
唐毅说,那最后,褚言汀醒来了没有。
宁远说,醒没醒来,你不知道?
唐毅说,哦,也是哈。
海平面上已经翻起了鱼肚白。
唐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说,宁公子,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一辈子做好事无数,才能在这辈子遇见我。唉,马上就要日出了,多么浪漫啊,我竟然,是跟你一块。
宁远笑着打他,说,那你希望谁陪你看日出啊?annamartina还是caterina
唐毅笑了,说,anna又温柔又体贴,martina胸大腿细身材好,至于caterina嘛,像一只小野猫,野性,我也喜欢,阿远,怎么办,好难取舍,我这选择恐惧症又犯了。啊,太烦了,还是都来吧。哈哈。
宁远说,都来啊,都来好,让那个康多娜也来,我觉着还是康多娜好,时而温柔时而体贴时而野性,关键啊,身材还好。
去你的。
哈哈。
两个人说着笑着橘红色的太阳已经从海平面里羞涩的爬出来,映红了半边海与天。海天相接,那么美。
相较于日出,彩彩更喜欢画日落,无数个傍晚,彩彩就坐在波西塔诺的制高点安安静静的画日落。宁远问宁彩,为什么只喜欢画日落呢。宁彩看着夕阳说,黎明代表着光明的开始,日出之后,就会有更亮的光。但是黄昏之后,日落之后,就是黑夜了。假如每一天,都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那日落之光,大概就是最后的光亮了吧。一这样想,我就会觉着日落格外可贵。
遥远的上海,现在还是黑夜吧。现在的宁彩在做什么?在睡觉吧,但愿是个美好的梦。
唐毅说,“就这么让彩彩回褚家,你不担心他们会对她不利?”
宁远玩着手里的石子,望着大海说,“他们不会的,褚沐风的保证还是可信的,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放彩彩回去。”
唐毅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完全不用担心褚氏和滕氏的,你怎么...”
宁远明白他说的意思,他何尝舍得放彩彩回去,可是,他已经把她藏了六年了,这六年来,不论是在这个小镇上还是在学校里,宁彩都不让她去人太多的地方,她都没有朋友。他想让她光明正大的呼吸在阳光下。
宁远双手撑在地上,说,“等我先处理了族里的事我就去接她,现在,我正好也不适合陪着她,我不想让她看到甚至感觉到一点点血光。”
唐毅躺在地上,闭着眼睛。麦色的脸在清晨的阳光下特别性感。唐毅的确是个性感的男人,他貌似漫不经心的说,“你不担心褚家,那滕与岳呢。你难道不担心彩彩会再次喜欢上他,或者,一直呢。”
唐毅的话戳中了宁远的痛处。
他隐了隐眉目里一闪而过的痛色,风轻云淡地说,“如果彩彩和他在一块才会快乐,如果滕与岳也会一心一意对待她,我一定成全他们。如果有一点点的不情愿,我会让彩彩回到我身边,这辈子都不放开。”
唐毅挑了挑眉。
这家伙,嘴上风轻云淡,心里只怕早已不淡定了吧。
唐毅看破不说破。
他说,“阿远你说彩彩知不知道,你爱她?”
宁远的眼神暗了暗,知道了怎样,不知道怎样。如果知道他爱她,她却没有任何反应,那她当真是对他不可能有爱意了。如果不知道呢?这么多年,彩彩这么聪明,如果还不知道,只怕,是真的把他当成亲哥哥了吧。
宁远苦涩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唐毅看着宁远这样,心情却大好。他笑着说,“宁远啊宁远,也只有彩彩能让你有挫败感,不过看到你一脸黯然神伤的样子,我这心里不知怎么,就是,很高兴啊。哎,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你看,我都快成诗人了。”
她知道,还是,不知道。
唐毅说,“宁远啊,你说彩彩会不会不知道,她自己,早就爱上你了呢。我好几次来你家,觉着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像妹妹看哥哥呢,反而,像在看自己的情郎。”
宁远脊背僵住。
真的?
假的。
你怎么不去死。
我死了谁陪你喝酒,谁陪你通宵。
谁稀罕你陪啊
你说的啊,下次可不陪了啊
下次再说
天亮了。
分割线............
宁彩梦到了宁远。
梦到他捂住她的眼睛把她引到了一个地方。
他放开手,她睁开眼睛。是一望无际的向日葵。像地中海一样没有尽头,没有边际。
他说,我的彩彩,在没有边际的向日葵花海里,在没有方向的风中,尽情的起舞吧。
没有边际,没有方向,没有约束,多么的自由。
他们跳舞,没有音乐。
他们跳交谊舞,跳恰恰,跳探戈,跳伦巴。
跳不知名的舞。
旋转、跳跃、踮脚、飞翔。他们激情的摇摆着身体。
他们笑着,跳着,从没有过的放纵和快乐。
跳累了,他们就在草地上接吻。
极软极软的唇碰撞着,舌与舌教缠着,心神激荡着。
她想,就在这样的*与温存中,*吧,不要醒来。
溪溪,溪溪。
是谁,谁的声音。
她睁开在激情中阖上的眼。
滕与岳!
是滕与岳!
宁远不见了。
跳舞的宁远、亲吻的宁远,统统不见了。
向日葵花田也不见了。
只有无边无际的草原。
以及,吻着自己的滕与岳。
那样激情,那样狂乱。
她推开了他。
......
醒来。
望着粉红色的天花板,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
坐在*边的人觉察到她醒来。
他温柔的开口,“早安,言溪。”
是滕与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