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一阵一阵的抽,只好慢慢地蹲下,朝着后面看。
杂毛小道这时候不知道在干嘛,我抽眼一看,发现三叔正毕恭毕敬地对着我面前的影子行礼。
我只好看过去,这个影子慢慢出现在我视线里,我顿时呆了呆。
这人正是老头子。
很久不见,老头子还是这么猥琐,佝偻着背,身上穿着一件小褂子,很古板地背着手,身上有一股浓重的黑气。
三叔对着老头子行了一个道家礼数,说:“前辈好!”
老头子对着我笑了笑,也对着三叔和蔼地笑了笑,问我:“吴焱,你终于开窍了。”
我一听这话就是一阵郁闷,这老头子,说啥我终于开窍了,我这最近经历的事情让我痛苦万分,你还说我开窍了。
苦着脸点点头,我问老头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头子闻言,脸色有点严肃,看了看周围,说吴焱,你跟我过来。
说着老头子走了过来,在我身边,伸手拉了我一下。
说来也很奇怪,我分明没有被他拉住,但是在老头子那只手拽着我的时候,我的身体灵魂一颤,像是温顺的羔羊似的,被老头子给拽了过去。
三叔和杂毛小道两人恭恭敬敬地在我们旁边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知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老头子说。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老头子在说什么。
“我时间不多,下面还有很多事,这次我来就是告诉你,小心那个叫敏儿的女人,她背后的人,你……”
老头子还没有说完,忽然一阵阴风,吹的我直打颤,我再看的时候,发现那张买路钱已经完全烧完了,而老头子已经不见了。
我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和杂毛小道面面相觑,杂毛小道说,你看到了吧,你家老头子,现在是鬼差。
三叔嗯了一声,拍了我一下,说小吴啊,想不到你竟然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咱们虽然不是一个派别,但是同为道门中人,以后要多亲近亲近。
他们说完之后,我才怅然若失,问三叔和杂毛小道,老头子最后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杂毛小道一摊手掌,说我怎么知道,你家老头子既然在下面当差,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联系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想想怎么救李月。
杂毛小道一边说,一边给三叔讲了一下李月的事情。
听到我们被鬼迷了眼,差点自己勒死自己,三叔眼睛瞪的老大。
他摸了摸我和杂毛小道,说你们俩没骗我把,这可不能开玩笑,要是那鬼能迷住你们让你们自己掐死自己,那鬼得多凶啊?
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觉得那屋子很邪性。
三叔摇头,说不对,那屋子不邪性,是你邪性。
我心里这个气,啥叫我邪性,这怎么三句话离不开我呢?
杂毛小道拍了我一下,意思是让我听三叔说完。
三叔踱着步子,盯着我,扫来扫去,扫来扫去,最后叹了口气,说小家伙,你知道你这是什么体质不?
我说我不知道。
三叔眼神无奈,你这是阴年阴月阴时,骨重三两二钱,十足十的阴命,说的难听点,就是招鬼。
我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说我,但是三叔这样说出来,我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嘴上没说,点点头问那怎么办。
三叔说还能怎么办,你这种命,只能修道了,多做善事好事,积阴德,最后骨重就会慢慢增加,命格就会越来越好了。
我听到这里,才总算明白过来,原来三叔是拐着弯的拉拢我。
然后三叔咳嗽一声,又问我,老头子有没有给我传授什么东西?
我支支吾吾地说了一下,就说会个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三叔眼珠子再次瞪大,然后拉着杂毛小道过去,偷偷说了半响。
过了好一会儿,杂毛小道和三叔两人才说完,三叔指了指厂房,问我,小家伙你觉得这厂房怎么样?
我说还行吧。
三叔嗯了一声,又说,你说的那个李月,并不是没有办法救。
我连忙拉着三叔问他:“怎么救?”
三叔面露凝重神色,道:“她被人迷住了魂魄,所以醒不过来,唯一安全而且有效的法子,就是使用法术招魂!”
“但是现在,能使用招魂术和招魂法阵的法师,非常少,大都在深山里藏着,不然就是泰国缅甸那边的阿赞和高棉法师,正统的那些高人,有茅山和北方出马的弟子,那些人虽然有这个本事招魂,可是他们没这个胆子得罪整李月的人,所以,唯一能救她的人,就是我!”三叔指了指他自己。
我连忙拉住三叔,苦苦哀求他,希望他能救救李月。
三叔苦笑了一下,拉着我和杂毛小道,在他的床上坐下,这砖块床很硬,三叔随手拿过一瓶二锅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眼神恍惚地盯着前面。
“要救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招魂术是有反噬的,一旦失败,不仅她自己会变成痴呆植物人,施法者也会身受重创!”
“听你们说那封阴村的事情,我倒是想起来那宅子里的人,像是在吞噬生魂,然后让人返阳回魂,这个法术叫做七死回魂术,要七个和那死者同年同月同日生者的魂魄为引,然后以邪法炼制,最后能让死者回魂复活……”三叔说完,又狠狠喝了一口酒。
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我问三叔,你怎么知道?
三叔苦笑了一下。
“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就试过这个法术,为了救回我心爱的人,只是还没有真的实施,就被我师兄发现了,呵呵。”三叔眼里泪花闪烁,杂毛小道安慰了他一下。
我这才听出门道来,原来李月是被人阴了。
“那我们需要怎么办才能救回她?”我问。
“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是不救李月,而是找到那个死者!”三叔道。
“额,死者?她不都死了,我们还去找她?”我纳闷儿了,这三叔喝多了怎么开始说胡话。
“不对……你以为人死了就消失了?你身边指不定有几个人是人,有几个是鬼呢,鬼害人全写在脸上,人害人隔着肚皮,不怕人变成鬼,就怕人帮鬼做事啊……”
三叔说完这句话,脑袋一歪,整个人面红耳赤,倒在床上开始打起呼噜。
我给三叔盖好了被子,问杂毛小道,怎么办?
杂毛小道咬咬牙,说吴焱,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
我说你要说就说,什么事。
杂毛小道不敢看我,眼神闪烁,低着头说:“我那时候给李月还有敏儿她们算过命,她们给我说过生辰八字,这李月和敏儿,好像是同年同月同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