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云飞自是见得多了，别的不说，就说朱老鬼、戚上将，也比杨晨光、陈经济这二人更高一等，更何况，他还见过“天颜”、吃过“国士宴”？
只是，杨晨光的态度颇有些耐人寻味啊，这什么姿势？难道，这就是老周说的杨氏一家和解的姿势？
这个姿势，云飞不是很喜欢。
“领导叫我们来，不知有何吩咐？”姜季辉是生意人，懂得民不与官斗的道理，说话仍是很客气。
“也没什么，我已经让人安排了行程，就知会你们一声，后面的工作，你们要注意配合，唔，配合，知道么？”
杨晨光扬了扬眉，淡然道：“任何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当然，你是出了一些经费的，组织也不会亏待，以后对你们的生意，肯定会有一些政策上的扶持的！”
姜季辉有点愕然，似乎，原来的剧本不是这么安排的啊。这个开发项目，从捕捉商机、启动考察，都是姜家在运作，所有的投资也是姜家和一些巴州商会成员承担的，既如此，在利润分红中，姜家自然就应该占大头的。
可是听杨晨光的意思，是要把姜家摆一边儿去？
扶持政策？呵呵……如果是在一两年前，老姜可能还会心动，但自他成为“义商楷模”之后，税费比例早就低得不能再低了，甚至老姜还主动让利了呢！
“杨部长，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姜季辉说道。
杨晨光淡然道：“有何不妥？姜季辉，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守好你的本分！你，终究只是一个商人！”
姜季辉竟是无语以对。
云飞却是看不下去了，忽然笑道：“呀！原来您就是杨晨光杨部长？您是不知，杨威、杨涛都是我的好兄弟，在巴州我还请杨涛兄弟吃饭来着呢！咦，阳痿兄怎么没来？”
“你就是云飞？嘿，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倒是多次提起你的，有机会，大家好好亲近亲近！”
杨晨光自是认得云飞的，要不是因为这家伙，自己的儿子怎会日了狗呢？对云飞，杨晨光可谓恨之入骨，但他也深知，跟云飞这样的人硬干是不行的，便冷笑道：
“小兄弟最近可真是风生水起啊，不过年轻人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岂不知过犹不及、刚则易折啊！”
云飞哈哈一笑，道：“杨部长可真是慧眼如炬啊，你也看出来了，谦虚低调本来就是我最大的缺点……嗯，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一边含蓄地说笑着，一边从杨晨光手里接过一份文件，看样子便是此后几天的行程了，云飞和姜季辉就告辞出来。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原来也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嘿！小威和小涛栽在这么样人的手里，真是耻辱！”
云飞二人一走出来，杨晨光将茶盏拍在几上，就是一阵冷笑。
即使是面对仇人，杨晨光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过火的情绪，直到此刻才爆发，这修养已经非常不错了。
“老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这时，陈经济道：“我总感觉，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呢！”
杨晨光道：“老陈，你太多虑了！一个商人，加上一个武夫，还能逃过我们的手心儿去？这件事情如果成了，不仅你我两个部门有光，这其中的好处……老陈，你就不心动？”
陈经济皱了皱眉，终是没有继续劝，聊了几句，就自回房去了。
“老段，你跟了我二十几年，我就不废话了。对云飞那小子，你怎么看？”陈经济一走，杨晨光抬头，问旁边站立的那老者。
老者摇了摇头：“看不出来，那小子，似乎比传说中还要强些！”
杨晨光奇道：“比你还强？”
老者苦笑：“无常岂会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如果我没猜错，那小子怕是已是孕丹境的大高手了，嘿！不到而立之年的孕丹境啊，老夫这些年的修炼，却是练到狗身上去了！”
杨晨光揉了揉太阳，靠在椅背上，思索了一会儿，道：“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挥了挥手，段无常退了出去，杨晨光掏出电话，加了秘钥。
“小涛，跟那边联系了吗？”
“啊！老爸……已经联系过了，小威还亲自打了几次电话，他们已经同意出手了！”
“嗯？这么容易？他们有什么条件？”
“条件？没什么条件啊！”
“我还以为他们会要求联合开发格朗矿山呢！如果那样的话，倒是一个麻烦！嘿，果刚这地方乱是乱了点，但也有可取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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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这是把咱当冤大头呢！还好，老子也不太信任你们，还好，你有张良计，老子也有过墙梯啊！云飞一边走着，一边如此这般嘀咕。
“怎么？伯父还在生气？”回到姜季辉住处，看到老姜闷闷不乐，云飞便道。
老姜狠狠灌了一口水，叹道：“现在看来，你当初的提议倒是对的，只是，平白让出偌大的利润，还是有些可惜啊！”
云飞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可惜什么？说不定那矿山只是一个空架子呢？”
老姜：“不可能！几十个专家联合勘探，怎么可能有错？”
云飞叹道：“好吧，就算这样，把联合开发划入国防项目，钱是少赚了一些，可往后呢？矿山终究是死的，国防大单才是财源不绝的不倒翁啊！”
老姜苦着脸：“说得轻巧，军民联合，哪有那么容易？再说，我们也从未涉及过这方面的业务，人手，技术，都是问题啊！”
云飞淡然笑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不管那矿山是虚是实，总不会让您太吃亏就是了……”
见云飞如此笃定，姜季辉又叹口气。
从老姜房里出来，云飞决定先将这事儿放一放，准备去看看雪儿她们几个生活得如何。
就待敲门，拐角处忽然出现一张极丑极丑的丑脸。
桀愚看着云飞，漠然道：“我想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