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传 地狱大作战
作者:静baobao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此文因放在孽缘之前......

  一千年前,一只狐妖缓缓而来,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却向我索求一滴鲜血。一千年后,一位白衣女子怀着一颗悲伤的心让我讲述关于他的故事,这时我便知晓,他的愿望实现了,他终于等到了心爱之人的归来。我把珍藏了千年的玉镯呈在她的面前“这玉镯原本是一对的。也是他原本想送你的礼物”我的声音有些疲惫,有些哀伤,女子不解的看着我,手轻轻地抚摸着玉镯,甚是珍惜。我看着她俊秀的容貌,就如那只狐妖一样,恍惚间我竟以为是他又回来了,不由得苦笑道“那我给你讲讲,秦彦与这玉镯的故事。”

  我是阎王的第三代继承人——包小双。当我的任期还没满一百年的时候(满一百年就能转正,成为真正的阎王),地狱里就发了一件大事——三途解开了封印,同时那些对我心生不满的人在地狱发动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政变。

  远在盘古开天劈的之时,世间就渐渐出现了万物生灵,而在地界却出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生物。地狱的生灵虽生在地界,而是神灵一脉,而同样在地界生存的魔界,非人非妖,却法力通天。这就导致在那段时间里,地狱的鬼族竟完全无法抗衡。鬼族被迫一直后退,阵地也渐渐缩小,可这世间若无鬼族的存在,轮回之井也就无法开启。

  夸父不忍人间混乱,逐日之后,血脉化作人间的山河,并是有一条血脉直通地界,把魔界与地狱分割开来。任凭魔界的人如何法力通天,也无法渡过此河。而这条殷红的血河,虽说保护了地狱的鬼族,但也阻隔了魂魄来到地狱轮回的唯一途径。

  当时的阎王为了解决这一难题找到了这世间存活的第一条鱼妖,他叫三途。三途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在三界任意遨游而不需任何法术的存在,也就只有他,可以帮助那些魂魄渡过血河进入地狱轮回。然而谁也不知道阎王究竟是怎样说服当时的年轻气盛的三途,并把他的本体封印在血河之中为亡灵引。这件事一直以来就是一个辛秘,无人提及,亦或无人胆敢提及。再后来,阎王把那条河命名为三途,以此来纪念那只永远失去自由的鱼妖。

  万年的光阴在三途身上匆匆掠过,而他依旧在那里来回的游弋,把那些魂魄引入地狱转生。也正因如此,三界才可以维持如此稳定的局面。而在那时我上任的时间也不是太长,人心不稳。三途的突然爆发,使得一些居心不良的人轻易的发动了战争。

  我在黑白无常的保护下四处躲藏。三途也不愧上万年的妖怪,一怒之下他竟然用法力把三途河封锁。这样就直接导致外面的那些的魂魄无法进入地界轮回,而地狱里的那些想免受战乱之苦的生灵想逃都逃不出去,只好与我共同迎接苦难。

  就在我狼狈的逃窜的时候,秦彦挥舞着长枪向我飞奔而来,那气势感觉就是来杀我的,黑白无常没来得及回到我身边保护我,回神时我就已经不见了,这速度我修炼一辈子估计都难以企及。

  “你是何人?”我用判官笔指着他,这个人很厉害,他能在短短一瞬间把我从包围中带出,并且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实在是佩服。

  “在下秦彦,来到这里找殿下只是有一事相求,刚才看到殿下有危险才冒昧的出手,请殿下原谅。”秦彦向我恭敬的一揖,弄得我有些发懵。

  既然对方都如此恭敬了,我也不能有失风度,只好勉强挺直腰杆问道:“何事有求于我?”其实对于他所说的“有事相求”我很心虚,现在的我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还能帮别人做什么?

  “我只要殿下的一滴血。”秦彦那俊俏的眉头紧锁,紧张兮兮的看着我,一副生怕我不答应的模样。

  我心中默想:以你的实力,杀了我都不成问题,要一滴血这算什么。我实在是猜不透他究竟是何意,原本放下的判官笔也再一次的举了起来。

  秦彦无奈的笑了笑,他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敌意,我狐疑的看着他“以你的能力杀我并不难,何必要以取我一滴鲜血为名来羞辱我。”

  秦彦却再次向我一揖,温声道“殿下误会。”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玲珑可爱的玉葫瓶,端放在我面前。

  “这......这是。”我一开始有些不敢先我的眼睛。这可不是用普通材料雕刻出来的东西,这是当年女娲补天时的石料,难怪在三途封印三途河的时候他还能进入地狱,原来是有人相助。“你与沫什么关系?”我放下戒心,干笑着问道。

  “朋友罢了。”秦彦淡淡道说道,眼中却又有着难以掩盖的哀愁,似乎有着一些不愿提及的回忆。

  我却缓缓的放下判官笔问道“她还好吗?”秦彦点点头道“她现在待在涧渊,建了一座名叫缘渊阁的宫殿,你知道的她恐怕此生都无法离开那里了,不过每天都有很多心怀欲望的人和妖都去找她,求她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她也会收取相应的代价。所以也不会寂寞。”

  涧渊?我心中一愣,据我所知那是这世间唯一一处不受三界约束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三界的间隙。那就意味着,不论是谁都可以到达那里,然而往往逃亡于涧渊的大多都是无法在三界中任意一界生存的妖魔,或是不愿转生的残魂败魄。不过以她的能力,我也无需担心。

  于是就好奇的问道:“是她让你来帮我的吗?”但据我所知,沫那个家伙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既然她派人来定是有所需求。

  “是。”秦彦回答的干脆,看来不打算隐瞒任何意图“不过在下也来这里也是有求于殿下的。”

  “这世上难道还有她办不了的事,竟让你有求于我?”我有些怀疑他在骗我,因为我无法想象当年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会有办不到的事。更何况她都办不到,我又能做些什么?“在下只是请求殿下的一滴血滴入着玉葫瓶内。”秦彦言辞恳切,眉目间满是急切。

  “哦?这就是沫让你来帮助我的代价?”这也太便宜我了吧?我暗暗腹诽。

  “不,这只是在下的请求。”秦彦轻轻的抚摸着玉葫瓶,申请悲切。紧接着他盯着我,缓缓开口说道:“沫向殿下索要一对玉镯。”

  一对玉镯?这么有钱了还缺玉镯?我不快的皱眉,却一直在暗自揣测沫的想法。按照以往的惯例,沫的那些狮子大张口的做法,我只能往那些独一无二并且价值连城的东西上想。独一无二?价值连城?我左思右想,点恍悟道“我的确有一对特殊的玉镯。”那对玉镯是从每一任阎王手中流传下来的东西,这一次正好是交于我手。

  我还清楚的记得,上一任阎王临走前的场景,他泪流满面的握着我的手,把锦盒牢牢地放在我的手心,让我千万保重,弄得我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话都没说清楚,就迅速的开溜了,还说这锦盒里的东西终有一天我会用到,当初我还以为这是他留给我的嫁妆,到现在看来,我真的是想多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正准备开口,就感觉眼前场景飞速变换,我被人猛地拉了一下,由于适应能力并不是很好,瞬间只能感受到所谓的天旋地转。

  “你是何人?为何要管这等闲事?”我一愣,慌忙调整状态。一边猛地踏出一步,一边堵住秦彦的嘴。因为我听出来了,这是三途的声音,只好抢着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秦彦跟三途打起来,毕竟三途是唯一一个能指引灵魂渡过三途河的人,他一旦是受了伤,罢工或者干脆死了,那地狱还工不工作了。

  显然三途没有理会我的良苦用心,他现在就是不抓住我不罢休。你们可能会好奇三途既然能离开三途河,那为什么不离开地狱。残忍的事实真相就是:三途的真身依旧被封印在三途河内,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三途的神魂,可能是由于我的能力问题,没有好好的撑起封印三途的结界,让他专了这个空子,跑了出来,弄得现在简直没法收场。可是能解开三途本体封印的只有现任阎王,如此说来,三涂自然不会放过我。

  三途冷冷的瞪了我一眼,秦彦向前一把,死死地把我护在了他的身后,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

  这......这是要开战?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拍着自己的脑袋,绝对要想一个两全的办法。

  三途在我思考的期间不停的蓄力,若是再不出手,会死的就不只是我和秦彦两个人,而是整个地狱的消亡。怎么办?怎么办?我感觉脑袋都快炸了,疼得要命。

  秦彦也觉得形势不妙,就在他正要发起攻击的时候。我伸手猛地拉住了他,因为太过突如其来,导致秦彦以一个踉跄收尾。他微微吃惊的看着我,而三途也给我了一个颇为不屑的眼神。

  我心中暗自叫苦:我容易吗?面对这么大的事,没人帮忙解忧,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竟然还遭到鄙视。我强制自己按捺下想揍三途一顿的冲动,扯出笑脸,温言相劝道:“我虽不知你为何如此,但我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你若可以找到一个让魂魄渡过三途河的办法,我自然就放你离开。”话一说完我就暗暗佩服自己的智商,这么官方的话能从我的嘴里顺流的出来,现在的我真的是被逼急了。兔子急了还能咬人,我急了却只能咬我自己。

  三途的眼神暗淡了许多,他低头沉思着,忽而大声狂笑。他冷冷的盯着我,宛如一只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让人心惊。“让魂魄渡过三途河的办法?若是存在,我还需在那里等待万年?”他愤怒的狂吼,声音嘶哑而狂暴。

  我心中一颤,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三途,以前的他,总是喜欢温柔的笑着。和他相处可以没有过多的语言,却可以很温馨舒适。我开心的时候会找他说说笑笑,难过的时候也会跟他抱怨撒娇。可他总是耐心地听着,安慰我,照顾我。而今日的他,是我从未见到过的,冰冷,排斥,仿佛我们就从未认识一般。不,也许更像是一个仇人。

  每一任阎王的重任就是维持封印三途结界的稳定,在没有当上阎王之前,我也曾想过,有一天我们会不会因此反目成仇,刀剑相向。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依旧有些难以相信。但这是真的,现在地狱之中有不少人跟在三途身后,为的只是看着我如何死去。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偷偷的看向三途,惊讶的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空洞,就如心死了一般。他难道不应该愤怒吗?可为什么会有一种看破生死,无所牵挂的感觉。

  我扯了扯身边的秦彦,把怀里的锦盒小心翼翼想拿了出来。这锦盒自从被上一任阎王经过夸张的修饰说明之后,我睡觉的时候都是抱着它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不见了。但也正因如此,它一直都被我随身携带这。我把锦盒推到秦彦怀中,有些不情愿的说道:“那对玉镯就在里面,我明白规矩,既然沫让你过来亲自讨要,那她自然就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默念着法咒,渐渐的感受道法力被抽空的痛苦,可是我不能停下来,半途而废的话,三途的真身就会永远的湮灭于血河之中。事到如今,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经全力而为。

  三途吃惊的看着我,其实不应吃惊,封印早就应该解开了,我想你也一定有一个必须要去做的事,也有一个非常想要守护的人,而把你困在这里的我们,才是卑鄙的罪人。我瘫坐在地上,看着三途消失在眼前。就在消失之前,他终于变回那个温柔的三途,张张嘴他在对我说:“谢谢。”

  “他去沫那里了吗?”我平躺在地上,浑身无力,好在还是可以发出声音。

  秦彦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道:“我猜,他跟我一样。”我呆呆的看着秦彦,又看了看三途消失的地方,心中满是苦涩。三途也是为了自己最爱的人才会如此吗?爱到连性命也可以放弃......

  秦彦对着我一揖,轻笑道:“殿下,这是沫的信,依照信上所说,可以暂时顶替三途的作用,我也会留在这里帮助你。”我痴迷的看着他的笑颜,真的是美极了,但他为什么笑呢?对了,他要留下来帮我啊,沫的售后服务还真是体贴,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死死的昏了过去,解开封印对于我现在的实力来说,实在是有些吃力,法力透支也是难免的啊。

  地狱进行了大规模的整修,凡是作乱的人都被我依次处理清除。这段时间里,有了秦彦这样一位长得好看,实力也跟相貌成正比的任务,自然是轻松无比的处理了不少闹事的夜叉鬼。在秦彦和黑白无常的辅助下,我很快就完成了地狱内务的一次大换血,没有了三途撑腰,那些小鬼怪们是打不过我的,哼哼。

  等一切都归于平静,我也该帮一帮我的大功臣了。我接过秦彦的玉葫瓶把自己的血滴到玉葫瓶内,而心中却是万分纠结,声音也有些嘶哑梗咽“你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这玉葫瓶死的。这里面封印的东西就这么重要?”我不理解秦彦为何执着于用自己的生命去滋润这玉葫瓶,在我看来他就跟沫一样,为了一个人放弃了一切,只求能够静静的守护。可这一切对于秦彦开说,就连默默守护都是不可能的事。

  “值得吗?”我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问道。

  秦彦温柔的接过玉葫瓶,声音轻柔“为了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可此时,秦彦的神情却很是落寞,也许正是此情此景勾起了他对谁的回忆。

  三途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我现在只能依靠着沫提供的方法勉强维持着地狱的运转,可这方法是实在是太耗费我的法力。而近日地狱也恢复了原样,这使得我终于有了可以脱身的机会。于是我与秦彦一同来到了涧渊,去拜会沫儿。

  涧渊之中的确多了一组浩大的宫殿,还没有走入正门,就可以看到两根紫龙盘踞在上的石柱。在石柱的正上方,有一个硕大的牌匾挺立——渊缘阁,这三个字干净有力,定是出自行家之手。我心生佩服,看着宫殿的浩瀚之势,简直都能媲美天宫。

  由于有秦彦引路,两条看门的紫龙也没敢阻拦于我。而我自然就要大摇大摆的昂首挺进,这三界中能如此从容的走近渊缘阁的大门,可是少之又少的,我自然也要装得像个样子。

  一走进去,我就被沫的财大气粗所惊艳了。一千根红烛,全部由人鱼脂制作,只要点燃,方可千年不灭。而且这空气中弥漫着的沉香,自然也是上品。漫步在这红烛的长廊,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而沫还是老样子,唯一发生变化的,就是她越变越小了。依旧是一身红妆,即使这样还是那么喜欢红色。“这可以算作你的新婚之所吗?”我打趣的问道。

  沫没有否认却也没有点头,我只好自己打个圆场,打开礼盒把玉镯递给她,我自然是懒得上高台亲自把玉镯送到她面前,于是就用法术传送上去,可沫小手一挥手,把礼盒推到了秦彦的面前。

  我难得的恍悟沫的用意,玉葫瓶只要放在秦彦身边一天,他的妖力就会不间断的损耗,而这对玉镯恰好是和玉葫瓶的属性相克,自然是可以相互抵制一些。秦彦看着自己手中的锦盒,顿了顿向沫一揖,缓缓收入怀中,而他这一拜的含义,不用说出来,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沫,三途呢?”我打破沉寂,慌忙切入正题,不然地狱没法活啊。“三途不会跟你回去了。”沫淡淡的回应道。此时,我只能说是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受,三途不回去,我岂不是死定了?也许是我当时的表情太过于丰富,沫被逗乐了,秦彦也轻声的笑了笑,我可笑不出来,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们二人一眼。

  沫打趣的看着我,缓缓的说道:“你知道的,三途并没有把封印在河底的肉体带走。”我默默低垂下头,在我的心中,最不想提及的就是三途的死,而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着我脆弱的神经。三途没有带走躯体,是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再回开来了,他以神魂的形态离开了地狱,没有任何牵挂,就连躯体都可以舍弃,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可用三途的鱼骨做成小舟,这样就可渡过三途之河。”沫顿了顿又说道:“他让我带一句话。”我愣愣的看着沫,却听到一句简短的:谢谢。瞬间一股电流激荡在我全身,说不清是的感动,是悔恨,抑或是难过......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把玉镯从女子手中接了过来“他说想亲自给你带上这玉镯,于是多年之后他又来找过我一次,不过那时他手中的玉镯就只剩一只了。定是他早已料到你会来找我,便与我约定若见到你,定要我亲自把这玉镯带到你的手上。”

  女子的手有些颤抖,我为她把玉镯轻轻地戴在她的皓腕之上。她静静地哭了,也许她更希望为她戴上玉镯的是秦彦而不是我,但这个愿望就只能是个愿望罢了。

  “若你还想知道这玉镯的事,我也是可以给你讲的。”女子点点头,眼中闪着泪光和期盼,仿佛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就会离他更近一些。我静静的看着他,缓缓的讲述着下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