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兴古惑仔前传 第九章刀疤
作者:义薄云天A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出了酒楼,大B对着人群挥了挥手示意都散了,转过头来对着陈耀庆说道:“小子,有种!我看好你,观塘这里你肯定会红的,别怕,出去躲几天,事情过了,你要升职哦。”

  我看着大B那大大咧咧的样子,知道后世电影中的大B哥是出了名的讲义气,苦笑着:“B哥,飞鸿在观塘、蓝田清一色,他的头马丧彪被我废了,这次的事不会善了,不知道老顶会不会挺我?”

  “小子怕了?出来混就是一脚在棺材里,一脚在天堂。放心一个飞鸿,我们洪兴还不放在眼里。”大B笑着安慰我。

  “我知道出来混,拿命搏前程。B哥,明哥怎么办?”我指着昏迷的四眼明对大B说道

  “阿明,我带走了,再怎么说,阿明也是我们湾仔出来的,我带他见乐哥。”大B对身边的小弟摆摆手,示意他们接过四眼明。

  毒蛇和疯狗把四眼明交给大B的小弟,赶紧过来扶着我,我的脸色煞白,大B见状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小弟上车离去。陈耀庆的身体因为多年练拳,算是健壮,而且丧彪那一刀又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后背被砍开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口子,入肉最多一寸深,就算是让伤口一直流血都流不死人,只是有点失血过多引起的,疯狗点起一支烟塞到我嘴中。

  陈耀庆吸口烟,指了指路边的公用电话亭,对着虎仔说道:“虎仔,你去打电话给四眼明的场子,告诉场子不用人看了关门,就好奥,回屋邨睡觉就行了,你安排人都回去了,你也回屋邨,我去包扎用不了这么多人。”我和疯狗、火鸡毒蛇打车回了蓝田,在蓝田路口,陈耀庆四个人下车,没有去医馆,而是去敲以前教我练拳的蔡福明拳馆的门。(蔡福明是陈耀庆死去老豆的把兄弟。)

  “蔡师傅!蔡师傅!”疯狗用力砸着门,拳馆生意不好,晚上早早就关门,此时说不定蔡福明已经躺下睡觉了。

  里面半天没有回应,疯狗扭头想对陈耀庆说是不是蔡师傅喝多了酒睡沉过去,防盗门在这时却唰的一声拉开,从里面露出蔡福明那张古井不波的脸。

  疯狗张了张嘴:“蔡师傅,耀哥他……”

  蔡福明根本没去听疯狗说什么,伸手将疯狗拨开,单手将陈耀庆拉到身前,把他身子扳过去看了一眼伤口,语气平静的说道:

  “小伤,缝合一下,包扎上药十几天就冇事。”

  说着,让开身体,把几个人领进了拳馆,然后将防盗门锁死,又把门厅的灯关上,只点了他卧室处的一盏小灯,又从凌乱的卧室床下翻出一个木箱,看了看几个人,最后把视线锁定在毒蛇身上:

  “你去帮阿耀清洗一下伤口,水龙头在隔壁间。”

  说完就自顾自的打开木箱,里面整齐的放着跌打药酒和各种药物纱布,甚至连医用剪刀和肠线都有,蔡福明拿起一瓶酒精将一柄勾刀和缝合针消毒,嘴里问道:

  “和你打的是哪个?”

  陈耀庆也没指望毒蛇会清洗,自己将污浊不堪的T恤忍痛脱下,赤着上身朝隔壁的卫生间走去,听到师傅问话,咧咧嘴说道:

  “这次闯祸了,对方是长青蓝田的扛把子飞鸿的头马丧彪。”

  陈耀庆却脚步不停,自己迈步进了洗手间。

  用一个盆接着水龙头,趁接水的空隙,陈耀庆从裤袋里摸出钱包和烟盒放在一旁,又点燃一颗香烟嘴里叼着,等盆里的水已经快接满,这才双手端起水盆,从肩膀处朝下倾泻!

  冰冷的水让陈耀庆的身体忍不住绷紧,牙齿将香烟的过滤嘴几乎咬断,拳馆没有热水管,只能用冷水,可是现在是冬季,气温只有十几度,被冷水淋身的滋味让陈耀庆差点骂娘,是哪个说冬天冲冷水澡怎一个爽字了得的?分明只有一个字,次奥!

  想转身从晾衣绳上取毛巾擦血迹,后背却感觉到干燥的毛巾贴了上来。

  “嘶!”毛巾擦着翻露的皮肉,让陈耀庆忍不住疼痛嘶声。

  毒蛇把毛巾赶紧拿开,有些歉疚的出声追问:“耀哥怎么样?我没有用力呀?”

  “伤口不要用毛巾擦,谁知道蔡师傅有没有用毛巾擦脚,搞不好我伤口痊愈后背却得了脚气,哭都没地方啊!”陈耀庆听到毒蛇那副小心翼翼的语气,故意夸张的叫道。

  毒蛇被他一打趣,刚才的紧张稍缓,轻轻的用毛巾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然后突然问道:

  “耀哥,你真的不怕死?”

  陈耀庆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开口:“怎么?出来混,怕死的死的最快。”

  陈耀庆后背的血迹被擦拭干净,毒蛇又再换了一条毛巾将陈耀庆上身的水迹抹干。等回到蔡福明的卧室,蔡福明正在用酒精灯烧灼剪刀和缝合针,看到陈耀庆回来,蔡福明示意疯狗搬过一把凳子放在自己身前,让陈耀庆坐上去把后背露给自己,就这样连麻醉剂都没有,准备直接缝合伤口。

  “放松,缝针不会很疼。”蔡福明拍了拍陈耀庆的背部,示意陈耀庆放松,陈耀庆深呼吸了几口气,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蔡福明把酒精棉夹起来,开始擦拭伤口。

  看到那块酒精棉接触到翻露的皮肉,疯狗,火鸡甚至是毒蛇都有种要闭上眼睛不忍去看的冲动,大家都有过磕伤碰伤然后用酒精棉消毒的经历,自然知道高浓度酒精沾在伤口上会产生的那种强烈疼痛感。

  可是酒精棉在伤口上擦拭,陈耀庆的身体一动不动,连轻微的动作都没有,只能听见他用力咬着牙齿发出的“格格”声,一块酒精棉还没擦拭完,陈耀庆的上身就布满了汗珠,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蔡福明换了四块酒精棉才把这道伤口擦拭完,拿起勾剪,将肠线传入缝合针,开始了伤口缝合。

  如果刚才的酒精棉消毒疼痛时间还算短,那么伤口缝合的疼痛就足够让人抓狂,一直没出声的陈耀庆被针穿入皮肉时,忍不住用鼻子哼了一声!

  “噤声!”蔡福明夹着缝合针的手很稳,听到陈耀庆闷哼,不满的出声说道:“出来混,皮肉见红是家常饭,连这种痛都受不住,怎么在江湖上捞饭食!”

  陈耀庆饶是意志力惊人,可是被一针针的穿皮入肉,也承受不住,听到蔡福明说话,苦笑道:

  “师傅,疼还好些,只是想到自己这辈子要背着这样一道刀疤,很不爽而已!”

  疯狗看到陈耀庆疼痛难忍,忍不住开口朝陈耀庆说道:“耀哥,实在受不住不如我去找人取些大麻,你吸几支就能解痛了?”

  陈耀庆摇摇头:“怕痛就已经够逊,还要用大麻来麻醉自己,那岂不是更丢脸?一条疤几十针而已,我是怕师傅手艺不好,缝的难看。”

  蔡福明动作不停,嘴里接口说道:“出来混还怕留疤,怕留疤去考艺员培训班好了,你十七岁才留下第一道刀疤,算晚的了,怎么样,有咩感想?”

  陈耀庆咬着一颗火鸡帮他点的香烟,听到师傅的话笑了起来:“感想?当然有啦,以后这条刀疤就一直陪着我,不断提醒我,我在江湖上的一切是我双手打返来的,去到哪里我都不再是一个小小的烂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