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对你说 66.第67章 谁说了算
作者:梵岸芳汀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一行人,围着双人床,齐齐站了一大圈子。

  “哥,真是对不起,我再次向你赔礼道歉。”鱼老板清清喉咙,放开嗓门儿,字正腔圆,中气十足:“你是我哥呀,没说的,你不帮我帮谁呀?”

  轻车熟路,大方自然。

  这让白驹怀疑,他己不是第一次,面对在自己鱼档摔伤的顾客。“帮,帮,可是我摔伤了,现在该你帮我才对呀。”

  香爸面无表情,毫不客气。

  香妈一缴就是5800块现金的事实,让他感到惶恐和无奈。“就是就是,就是呀!”鱼老板鸡啄米般点着头,变戏法般掏出了一个红包。

  当着众人,取出里的百元大钞。

  连同红包一起,双手递过去:“这是我们鱼档的全体员工,紧急凑起来的1000块,请收下。”香爸脸上,现出了轻蔑不屑的神色。

  可没等他开口,香妈对他摇摇手。

  “不用,收回去!”众人一怔,一起瞧着她。鱼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劲儿的眨巴着眼:“唉唉,香妈,姐呀,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让你收回去。”

  香妈淡淡的看着对方。

  “礼包我收下,这钱你拿回去。毕竟这事儿呢,是我们自己不注意摔倒的,与你没多大关系。”鱼老板鼓起了眼睛。

  “香妈!”

  “唉,还呆着干什么?快拿回去吧。”

  香妈一把抓过钞票,重新塞进红包,揣在他手里:“什么鱼档的全体员工紧急凑的?你那夫妻档有几个外人?你呀小香呀,当了老板这多年,连撒谎和求情也不会,白当了呀。”

  鱼老板的嗓门儿,有些颤抖。

  “香妈,姐呀!”“别乱喊啦,你才多大?这年头,大家都不易,做人不能昧良心,对吧?”“香妈,阿姨啊!”

  白驹清楚的看到,鱼老板的眼角,开始濡湿。

  “这我知道,可我,我也有责任呀。”“能承认这点就不错。说到底,你的责任就是要多安排人手扫水做清洁。不然,再有顾客在你鱼档跌倒,事情就麻烦了呀。”

  香妈继续平淡说着。

  话锋一转:“即然说到这儿,我倒真的要求你一件事情了呀。”“香妈,上次你不是说过了?”鱼老板擦擦自己眼睛,转身在自己的剖鱼小工肩上,亲热的拍一掌。

  “只要香爸需要,阿永随叫随到。”

  阿永就严肃认真的点点头……

  事情也真凑巧,没几天,因为天太热和过于劳累,香妈也病倒了。不过,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感到浑身无力,吐酸水。

  弄到后来。事情有点麻烦。

  香妈自己歪倒在沙发上,半天不想动弹,更莫说伺候香爸了。亲家整天带着彤彤,小俩口上班又走得早,香爸的洗漱,方便和喝水吃饭等琐事儿,就落在了80多岁的老奶奶身上。

  眼看着儿子遭此难劫。

  早急在心里的老母亲,倒是十分乐意自觉。可是,就她那老迈的身体,昏花的眼神,又怎能担当起此重任?

  左思右想之余,香妈拨通了鱼老板的手机。

  鱼老板一口答应,并责怪到:“香妈呀,我承诺过,就一定要办到。以后,你直接叫阿永得了,不用我再转叫他的呀?记住了,直接找阿永了呀。”

  阿永,20出头。

  瘦削沉默,中等个儿,一说话脸就泛红,像个腼腆的小姑娘。阿永真名叫什么?是鱼老板的亲戚还是员工?鱼老板和阿永本人没说,香妈也不好问。

  倒是香爸在提醒。

  “现在这个社会,知人知面不知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吧?”虚弱地靠在沙发上的香妈,没好气的打断了他。

  “那你说怎么办?这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要住。你没看老娘累得这几天,一坐在电视机前就打嗑睡,连多年喜爱的电视连续剧,也看不进去了。那好,请保姆?你请的起吗?”

  香爸垂垂头。又抬起。

  “是不是让亲家过来几天?”香妈拍拍沙发垫:“想都别想!都是过了花甲的人啦,再说彤彤也要个人才能带得下来。知道不?我现在整天祈求的,就是亲家。他老俩口也不容易,跑这么远来租房带彤彤,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只是现在千万不要生病,亲家要生病,对我们没任何好处,你不明白呀?”

  香爸呢,被香妈呛得一时语塞。

  悻悻儿的双胳膊肘儿,往自己脑后一抱,用力过大,扯得高悬着的右脚一跳,痛得剁心彻骨。香爸连忙放下双手,身子向前倾倾,保持着伤脚悬吊的最佳角度。

  事实上,若论在家庭的处境。

  香爸也就和白何差不多,甚或更甚。文化很差的香爸,在小资情调颇浓的高中生老婆面前,基本上连像样一点的抵抗也没有。

  莫看他表面,牛气烘烘的。

  香爸和香爸之类特有的豪爽,粗犷,能吃苦和过人的精明,如果用在创业与人生的原始积累期,或者是用在还不算太晚的现在,应该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或许?真能助其成功。

  可香爸偏偏失败了,被无情的命运打回了原形。这一点,与亲家公惊人的相似,也是他们这一代50后,注定再劫难逃的悲剧。

  不同的是,这代50后的少数人。

  选择了咬牙奋起,与命运抗争,譬如白何。大多数人却屈从于命运的安排,默默而无奈地,躲进了自己的伤口深处,怀着冲天的愤懑和绝望,静候着大限的到来。

  譬如香爸。

  因此,原来的特有性格和楞角,一经被生活磨掉,整个人的精、气、神,便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了。现在,香爸被老伴儿无端抢白,伤脚又因不慎拉动而疼痛不己。

  他端着自己的胳膊肘儿,看看对方。

  有些懊恼:“要不,让妙香辞职算了呀。我看她整天忙忙碌碌的,又有了女儿,人也瘦了许多呀。反正,明丰苑里辞职在家,当全职太太的挺多的呀。”

  香妈摇头,拍沙发垫。

  “馊主意,更不行!算了你别说啦,说了白说,尽是拿不上桌的馊主意呀。”“不行就不行嘛,你老拍沙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