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姐姐的电话特别多,谈的都是一些利好消息。但今天,姐姐还专跟我谈了特别的话题,这话题是关于我和娟子。想必是姐夫在跟姐姐通话时又提到了他“伟大”而又“英明”的猜想,以至让姐姐在广州那边也为我担心了。
姐姐首先说我这次生意做得相当的漂亮,赚得盆满钵满。“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能亲眼看见你经过这一次拼搏,有当老板资格了。”
姐姐这个美好的愿望,在我跟姐夫来北方的时候,未必就有设计,就算有过这样的设计,但绝对没想到会实现得这么早。我,更不消说,无论给自己多丰富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到会有这么一天,照姐姐的话说,这样的一天,我实现了自我价值。
我这个“老板”帽子,简直就是在路上捡的,来得太容易,所以不敢真正拿它戴到头上,姐姐开玩笑称呼我小文老板的时候,我惶恐地不知怎么回答她。
姐姐在电话里看不见我的惶恐,只以为我还不好意思:“现在称你老板,一时还不习惯,但慢慢地会习惯。”
听姐这么说,我惶恐之外,又多了一份别扭。我劝姐别再这么说了。姐不理会,继续说:“你能轻松当上老板有三大运气:一,赶上行情低迷,收货价钱低;二,时机捡了大便宜,遇上了N年难遇的洪灾。三,遇上了贵人。”
姐前两点分析,我倒还明白,至于贵人,我倒不明白指的是谁。
“是娟子。”姐姐直接替我指了出来。
姐姐说得对,娟子真是我的贵人,但我这次成功,还缺不了蒋葵生、姐姐和姐夫,甚至这里乡亲们的帮助。
此时姐姐话锋一转,语气也严肃了:“文弟,你一定要记得,贵人就是贵人,而不是其他。”
姐姐这话说得很含糊,我也听得很模糊:“什么其他啊?”
“文弟,你是不是在装糊涂,你能不能坦诚地告诉姐,你和娟子是什么关系?”
在我的想象中,千里之外的姐姐,最多关心的是生意,我和娟子的事传到她的耳朵里,就让我想到了姐夫这个因素。姐夫真是个臭嘴,什么话不能说,偏把他自己都没把握的事儿捅给姐姐了,也许是他恶人先告状,怕我把他的事说出去。
既然姐夫只是捕风捉影,那姐姐也就并不知情。于是我瞒她说:“不就是伙伴关系嘛。”这是我第一次对姐说谎话,因而心中产生一种害臊、难过和一些说不出来的味道。但我知道,我跟娟子的事还不能说,这是我俩的秘密。
“就这种关系?”
“还有顾客和顾主的关系。”
“哦,我明白了。文弟,我在这里多说一句,如果是生意伙伴关系,两人自然走得近一些,但不要经常凑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这会引起人家的闲话,你姐夫就跟我说过几回了。我是不信他的,他见风就刮雨。但是,文弟啊,你才从学校出来,许多世事未曾经历,所以处处要小心为是。我们从南方到北方,这么遥远地奔波,图的是钱财。你这次当成了老板,说容易也不容易,要好好珍惜,千万要记住:一着不慎就全盘皆输。在北方收货,当然离不开娟子,但你要跟她保持适当的距离,张彪这人,表面看起来很豪气,内心却阴损,你犯了他的忌,他就叫你不好过。”
姐姐的忠言来得太迟,我已如脱僵的野马,在那条道上奔得很远很远,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