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敛心中的躁动喜悦,一步步走向那青蛟的头颅。
他能看到它眼中的冷光,及怨毒之色。
青蛟头颅在地上挣扎了一阵,蛟口微张开,一道血剑飞射而出,却显得萎靡无力。
飞来的血剑,他不屑,脑袋微偏轻松随意躲过。
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头颅,嘴角微扬,脸上浮现冷笑。心道,这畜生还真是狡猾。
“你知道,我会过来取你的剑晶,所以就装作奄奄一息,然后待我靠近,不惜一切给我致命一击。”
那头颅依旧,萎靡,青蛟瞳孔涣散。
剑晶,就是剑兽的能量结晶,其中掺含着浓郁的剑气,还有就是一些专属于剑兽的狂暴能量。剑晶,一般多是用来融入铸件材料加固属性,或是特定的剑晶炼制奇异丹药。还可以,用于炼制剑傀,或是当做剑傀的能量核心。
当然,也有一些修炼的“疯子”为了快速提升修为,直接吞食。
就理论上来说,不是不可以吞,只是过程会十分痛苦,还会承担一些已知和未知的风险。
毒物的剑晶,会相当值钱,即便是剑徒圆满这等不算太高的修为。
展新之,估摸着怎么也得值个三五万金币,显然不会置之不理。
一步步,靠近,表面轻松但是,思绪一直紧绷着一根玄。
对于毒蛇之类的毒物,越是毒辣,行动就越迅捷,且不易死。
就曾经在一本书册上看到的记载,一种叫做天麟异蟒的奇毒之蛇,将其头颅斩下,也能存活三年之久。
还有那种只存在于古书中的神兽血脉的剑兽,头颅斩下,因为剑晶以及血脉的缘故,甚至可以再生出躯体。
到达青蛟的脑袋之前,看它耷拉着,脑袋下面是一滩鲜红,红得刺眼的血液。
也许是下意识的看青蛟头颅没有反应,于是就随意的一剑斩向其头颅,将其劈开。
可是正因如此,却给了它机会。
可恶的小子,老子就算死也会,拉着你垫背!
青蛟在内心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眼瞳猛地一睁。是最后的反扑,脑袋猛地一震,从地上飞起巨口张开,那剑正好被它的巨口笼罩,坚固的毒牙将那青铜剑格挡,头颅仿佛一个破麻袋套向他的手臂。
青蛟的巨口在接近他接近肩膀的位置咬合而下,势要将他手臂咬断。
顿时眼看手臂竟然被那小指头粗细的毒牙刺穿手臂,可是不待青蛟将巨口合死,眼瞳中闪现一抹惊恐之色,眼瞳失去光彩,死去。
此刻展新之,感觉手臂一股刺痛,带着一股过电般的麻木以及瘙痒,从手臂蔓延至全身,甚至脑袋都开始变得昏沉,口鼻流淌鲜血,喉咙中腥臭的液体不断的从口中涌出。
“啊……”他将毒牙从右手笔上拔出,青蛟头颅扔在地上,左手拿着右手的青芒,杵在地上,拼命的摇晃脑子,脑子却越发的昏沉。
“难道…我要死了?”他心中极为不甘心。看天空以及周围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层黑红色,他知道这是眼睛溢出的血液附着在瞳孔上的缘故。
身躯越发的虚弱乏力,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母亲!母亲,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一定会,一定会变强,我一定会,把你从那个地狱带出来,那个叫做…邪云众生的一地狱!”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么一段记忆?老爹不是说,母亲死了么?”
迷蒙之间,他脑袋昏沉,弥漫着一种神经上的刺痛,阵痛,涌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
“小子,你母亲在邪云众生,如果你能让体质在二十五岁之前觉醒,并且来邪云众生,那么我就放了你母亲,不然……”
“你母亲,姿色不错,我们几千教众,会好好享用,哈哈哈哈!”
没有画面,只是听到脑海中一个声音说道,那个声音阴翳奸邪,从他的话语中就能感觉此人,是奸邪之辈。
“怎么会…邪云众生,是什么东西?”
他躺在地上,浑身暗紫色,毒液已经渐渐流遍全身,身躯时不时一阵发颤。
脑中,却闪现一些莫名的话语,和记忆。
让他渐渐明白一些事情,可是明白了,又如何?
他此刻身躯已经失去大部分知觉,脑袋也只有一丝迷蒙的意识。他知道,当那股迷蒙感,将他彻底吞噬,那么他就彻底死透了。
文家深宅大院中,花园浴池凉亭畔,文家家主正坐在石桌之前,身前一壶酒,酒在杯中犹如液体翡翠一般荡漾。
举起杯正要饮下,他突然神色一变,感觉到一股强悍的气场,一侧假山之上伫立着一人影。
看清此人面貌,当即一笑。“展兄,何故到访?”
来人正是展家家主,展松。
展松目中展现一丝凌厉霸道之芒,仿佛生可撕人一般。
身影虚幻,一道光影掠来,目光紧随却在眼前消失,他转过头,展松出现在他身另一侧。
“你我二人交好多年,我可不想毁了这交情。”展松道。
文一凡,想了想了然,知道展松所指的是什么事情了。当即有些不解,“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难得你还耿耿于怀。”
“你知道,新之不能修炼剑技,你偏偏还让曲贤和静雪给他剑技!”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要是有人在这里看到这一幕,甚至会怀疑,展松随时可能动手。
不过这二人,曾经也是从小撒尿和泥巴的交情,不是那么轻易打得起来的。不然也不会,合力将曾经无念古城,最为强势的叶家灭除,之后展文两家傲立无念古城,也没发生过大规模冲突。
文一凡,摇摇头,叹气表示无奈。
“你不觉得,我若阻拦,这件事情更容易引起这帮小崽子的怀疑?要知道,他们可不傻!”
展松听了,也觉得这个解释在理,瞬间气消了一些。不过抢过文一凡手中的酒杯,一饮而下。
“其实你是气我,想要将临空九度给新之这孩子吧?”文一凡,苦笑道。
展松不可置否的看了文一凡一眼,之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
文一凡,看着风拂杨柳,鱼游水池激起的水波,有些落寞惆怅的说道∶“你我二人的路,也就这样了。命运我们无法抗拒,但是我希望,下一代,别像我们活得这么窝囊!”
说道这里,看展松眼中有着猩红血色,眼睛空洞不知再看何处,手中酒杯因为莫名的激动捏碎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激动的说道。
站起身,背对着文一凡,正要离去,突然间顿住。
“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看在以往的交情,请你照顾一下新之!”
文一凡点头,那身影却已远去,两三个呼吸,不见踪影。
他手托着下巴,看着那石桌上的碎片以及倾洒的酒水,映射出稀疏自己的模样。
“你是,感觉到了,什么么?”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