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传 第九章 孤独的战者
作者:叶语诺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王者怎能轻易倒下,哪怕背负青天,亦会决战最后。

  云溪突感双目刺痛,光明消退,无边黑暗涌来。云溪亦发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这个世界寂静无声,死一般的枯寂,她双耳失聪,世音皆寂。

  冰冷的无尽虚空缓缓包裹,意识渐渐虚弱,无边的死寂,无尽的黑暗,死一般的诡异。

  一处庭院,几方茶桌,一位少女盘坐,缓缓的挣开了双目。

  不过,如果透过她的眼睛可以看出,没有一点点的灵魂波动,连那双眸子都十分的暗淡,却又像历经了漫长岁月。

  她就盘坐在那里,肌肤晶莹,双目深邃,一动不动。

  甚至身上都有蓬勃生气,栩栩如生,宛若在闭关,在修行,只是眼睛不转未免有些怪异。

  身前一块玉坠徐徐发光,照耀在其身上,混沌围绕,晶莹剔透若隐若现间仿佛其中有一滴血液。

  玉坠软软滑落下来,距离云溪的肉身有段距离,如诵真经,一个又一个神秘符号绽放,没入虚空。

  这犹如招魂曲,又似镇魂歌,上冲九天,下入九幽,无远不届。真经古老而神秘,拥有惊人的穿透力,没入虚无,无论是天上地下,无论是苍穹还有九幽地,仿佛都可以到达。

  玉坠中心,飞出一个又一个神秘符号,灿烂无比,如金属铸成的字,烙印进虚无中。

  一道圣洁的元神飞出,径直没入肉身中,少女缓缓闭上了暗淡的双目。

  许久后,一双清亮的眼睛挣开,眸子开合间,竟是点点青芒,说不出的惊艳。

  “那是过去?还是现在?”少女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玉坠,竞从其中看到了一滴血,仿佛有灵般,静静旋转。

  一滴血。鲜红的如同火钻般,鲜红透亮。神霞冲霄,还未破玉皮而出。就透发出一股莫测的威压!一滴血,璀璨的惊人!

  云溪睁开天眼,盯着这滴血,居然望不穿,难以看透,它缠裹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气,血液内部究竟有何法则与秩序,无法窥视。

  下一刻,那滴血更惊人了,散发出的波动撕裂了天穹,并且内部爆发出阵阵呼喝声,震动天地。隐约间,云溪仿佛听到了千军万马在征战,喊杀震天!

  而且,就在下一刻,她见到了一个少年,不是很真切,仿佛透过诸天万界在跟她对视,傲世屹立。

  一朵青莲,少年静静盘座在其上,眼眸清晰见底,略带稚气的脸,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天衍神王?”

  云溪震惊,还是那位神王的神血?难道看到的都是真的,云溪不可想象,断室城、真神、神王、两界之战!

  不对,若是那是真实发生的事,那为何如今没有一点听闻?甚至连传说也未曾留下,甚至连真神都不可见?

  太多的遗问都被历史覆盖,如今都无人可成神。

  突然喊杀声消失了,各种景象也都不见了,那个少年还有一朵青莲也暗淡了,化成一道流光就此消失。

  “溪儿。”一个老人出现,静静的立于少女身后。

  “爷爷,刚刚那是什么?”云溪回后,发现老人竟早已到来多时,且一件阵盘闪烁封住了天地,异象才没有扩散出去,不然早已震惊世间。

  “曾经的真像,消失的历史。”老人轻轻的抚摸着少女柔软的青丝,满是慈善的说道。“不要问太多,知道了反而不好。”

  “爷爷,我不问。”云溪眨了眨明亮的大眼,很是体贴。“爷爷这块玉坠。”

  玉坠普普通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就是把经历说出去也不会有人像信。

  “送给溪儿了,这本就该是溪儿的。”老人神神叨叨的,又说了一此古怪的话语,直把云溪说愣是,满是疑惑。

  “溪儿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忽然老人微笑着,询问着云溪。

  “今天?”

  “今天是溪儿的十六岁生日,爷爷曾经答应过溪儿,等溪儿长大就告诉溪儿你父母的消息,”

  “父母……”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别人都有父母,只有云溪她是个孤儿,她虽然很开朗与乐观,但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柔软,无比渴望。

  云溪也曾寻问过爷爷,可爷爷总是推脱说着这样的话,说“溪儿将来就明白了”、“溪儿还小不懂”、“其实不是溪儿想的那样”

  “爷爷你不用多说,我想十几年他们不来看我,肯定不再了吧。”云溪咧嘴勉强地笑了笑,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滑落而下,滴落在身前的青石板路上。

  老人给云溪擦干净泪水,示意其坐下,倒了杯茶喝了口。

  “这事还得从十六年前说起,当初我还在大陆上游荡,修炼、冒险,慢慢的修为高深,虽不算多么强大,却也能守一方平安,所以在一座民间小城,当了个城主,虽有风雨却也算安逸。”

  “后来呢?”云溪寻问,他没想到以爷爷这种不管事的性格,还会去做一个小城的城主。

  “后来……后来不知为何,城池中的修炼者迅速增多,但爷爷当时软不欺硬不怕,也就没人敢惹我,之后查明原因,原来是发现了一座原矿山,可以增加修炼速度,当时大陆各方势力云集。而我所管的地池也只是边缘之地,所以还算风平浪静。只是……”老人沉默了,仿佛往事不愿回首。

  云溪起身,为老人轻锤着双肩,她看得出老人内心在挣扎。

  “一夜间,有人屠杀了半个城池的人,半个城池、多少百姓修士,何其多。”老人双目怒火朝天,只恨自己当时未能尽职尽责。

  “天亮了他们才撖走,显然有顾虑,不然不会半夜前来,且走前还说道:如果我们少主要的人未交出来,我们还会来的。”

  “满城血雨,若是换了以前的城主恐怕早灭了吧,我当时就知道有人被仇人追杀入城了,只是找不到人,所以屠城。我根据蛛丝马迹寻到了他们,因为他们的存在,一座城池无数生灵,差点死伤无尽。”

  大雨冲刷着一片断壁残破的庙宇,不远处一片鲜红,一个男人藏在角落,视线可以完全观察整个院子。

  男人手中不时紧握着剑刃,又不时松开,目光常常会向那座残庙张望。

  呼!一道黑影在四周徘徊,不时闯进一座座房屋,搜寻着什么,又走了出来,此时他离庙宇只有数步之摇。

  藏在暗处的男子神色紧张,缓缓拔剑随时准备出手,一剑必杀。

  数步外黑影终是没有进入庙宇,只是摇了摇头,显然不认为想寻之人在这片区域,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在死亡线上徊徘。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上。

  水花溅开,水沿着瓦片哗哗得往下流,形成一层透明的水膜。残旧的庭院上白茫茫的一片,雨流狂落,这已经不像是下雨了,是天空里有个什么水闸开了闸门,不是什么雨点,而是指头粗的水柱贯通天地。

  夜幕降临后就开始刮风了,忽然一声暴雷,电光照亮了角落男人脏乱的脸颊,男人面前的杂草面上哗啦啦一片水点子,像是有人那大笔沾了浓墨甩在生宣上。

  很长时间都只有大雨冲刷,男人不时张望直到肯定黑影走了,才缓缓探出身来,刚毅的脸庞略微凌乱,任大雨冲刷洗去浮夸。

  男人缓缓向庙宇中走去,无声无息,依然在戒备着什么,却没注意到一道身影在黑暗中观察了他很久。

  忽然男人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猛然转过身来,扫视着四周,如果凶猛的野兽对自己领土的在意。单手拔剑,一瞬间剑光亿万,弥漫了整片庭院,一切仿佛太过于软小,支离破碎。

  剑气如虹逆袭无限,满天的雨水都被截断了,如同断层般,时间仿佛凝固。

  “你过界了。”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那么的从容,自信源于实力,他像是审判者般审视着男子。“因为你们整整死去半个城池的人啊,造孽造孽啊。”

  “你是谁?这座城的城主?”男人询问,暗叹自己大意了,一股轻微不可闻的波动荡漾,虚空一阵轻颤,如同涟漪的波动扩散,男人强行突破了老者所禁锢的虚空,让这里的禁制瓦解。

  “不用试了,我若想杀你,你恐怕早就死了。”老者淡然,对于男人先前的举动摇摇头。

  “抱歉,江湖落难,身不由己。”男子低头说道,显然知道自己在某些领域跨过界了,修士不得祸及平民,而他却害得整座城险些受到灭顶之灾。

  “一句抱歉就完了,那那么多百姓白死了?把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显然男人的抱歉以及那推卸责任的态度惹怒了老人。“如果不是你还有用,现在真想杀了你。”

  “把我交出去?平息世端?”男子冷幽幽的说道,他不能去,并非怕死实在是有心愿未了。

  “我知道前辈你也有难处,只是现在还不行,若是前辈应准,请给三天时间,三天后我随您出去。”男子忽然低头说道,清晰的声音在大雨中格外冷幽,却又诚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