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重铸天朝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作者:执笔画干戈的小说      更新:2018-09-11

  赵明见二人如此郑重,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如此,但是他还是认真的对着二人保证道:“两位放心,从今日起,某就是那赵氏皇族的后裔,不再是原来的赵明!”。

  赵明不知道的是古人对于礼法和正统是看得很重的,他只要是有了一个正统的身份,以后在争夺天下的时候,百姓与官员的抵抗绝对会少很多,君不见从古至今,每一位造反者都会给自己找一个正统的身份,李自成在称帝时也是如此做的。

  ......

  亥时过后,原本已经变小了的寒风有开始呼啸了,整个村子内,除了训兵营轮值的巡逻士卒外,其他的士卒皆安睡,村子里除了呼啸的寒风还是寒风。

  崇祯元年,腊月初九。自王二揭起义旗之后,农民起义即成燎原之势。同时,陕北的高迎祥在安塞,王左挂、不沾泥、飞山虎、大红狼在宜川,王虎、黑煞神在洛川,王和尚在延川,王大梁在汉中南部,韩朝宰在甘肃庆阳,周大旺在武都也插旗举反。而陕北府谷农民王嘉胤,杨六,王自用也是集结一群饥民聚众造反。就在昨天,腊八佳节之际,王嘉胤会盟杨六和王自用三股义军,人数多达四五万人,一同攻打距离府谷城外二十里地的三道沟堡,破堡之后,所得不多,为了养活手下的这些个流民,三人一合计,就决定去攻打就在附近的府谷县。

  府谷县城内,天色还有些昏暗,还未到五更,家就在府谷县里城门附近的张贵就爬了起来,也没有油灯可点,借着朦胧的微光,摸索到已经不能叫衣服的衣服,悉悉索索的穿上,然后悄悄地下地,小心的打开了房门,在房子背后的屋檐下,找到了几根柴火,用灰里还没有彻底熄灭的碳火点燃,当火苗熊熊燃起之后,原本就四处通风的屋子里,顿时便多了些许生气。

  张贵找到了一个破了一半的陶罐,伸入水缸中,舀了一瓢表面都结了一层冰的冷水,倒在用木柴支起来的破锅里,“嗤嗤……”由于之前的火已经将锅底烧干,水一倒进去后发出了嗤嗤的响声。火堆里的火光闪烁个不停,映照出一张稚嫩而干瘦的脸。

  张贵如今才十七岁,不过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有些人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娶妻生子了,不过张贵没有这个福分?去年他的老爹就被官府抓去了神木卫充丁去了,自从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这一家老小的重担自然也就全部落在了张贵的肩膀上。

  自从父亲去了神木卫之后,乡里的财主欺他年少,使了点小钱便把他们家的三亩良田给兼并了,没了田地,张贵一家也就断了生计,无奈之下,他便带着老娘和小弟来到了县城里,用土地换来的钱,买了座破烂的小屋,每日里早出晚归,在县里寻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干干,也能赚上几文小钱,将就着、买些吃食,还能勉强养活卧病在床的老娘,和一个刚刚五岁的弟弟。老娘和弟弟在白天的时候,也会外出乞讨。

  但是,在这已经旱了两年的府谷,普通人家,自身都难保了,那里还会有半粒米接济他人!而有钱有粮的大户人家,只顾着朱门酒肉臭,怎么会有半点怜悯之心,给那些快要饿死了的穷人半点吃食!

  每日里,老娘和弟弟都是平白的受些侮辱和谩骂,讨到的东西也只不过是一些难以下咽的米糠罢了,夏天的时候还好,讨饭之余还能出城顺带着挖些野菜回来,加上张贵买回来的吃食,一家人勉强还能混个半饱,但是如今已经是隆冬时节,府谷城外又是兵荒马乱的,县太爷也已经下了严令,封锁城门,野菜也没有了,现在自己也找不到什么活计了,家中的米缸里,已经是空空如也,以后的日子改怎么过!张贵不由得发出一声麻木的叹息。

  张贵的老娘早就已经醒来,只是因为病得太厉害,无法坐起!听见儿子的叹息,她不由的老泪纵横,暗恨自己无能拖累了这个已经不能算是家的家。

  自从丈夫被官府抓去了神木卫之后,他就知道这个家算是完了,这年头,若是被官府征去,又有几个人能好好的回来过,听前面来到村子里的小贩说,每年蒙古鞑子扣边,官军都和鞑子苦战,但每次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官军都是损失惨重,没办法,最后只能把那些被征去的民夫补充入军中,上阵杀敌,战死沙场,哎!这都是命啊!

  看看这破败了的家,看看儿子为了一家的生计,忍受不能负担的重压,自己的身子也渐渐不堪,不但不能帮上忙,反而成了累赘,还不如死了算了!

  屋子里的温度随着火堆的燃烧,慢慢的暖和了起来,外面吹进来的寒风,也显得不那么冷了,张贵的老娘不由的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种时候睡觉也成为了一个活下去的办法。

  张贵看见水已经烧开,便偷偷的把手伸到怀里,怀里还有一块杂面饼子,那是昨天他去城里的大户黄家干活时,趁机从那里偷来的,他一直没舍得吃,打算留着应急的,不过现在看老娘的情况,怕是再不吃东西就很难撑下去了,张贵用力的把那块已经冻得很硬饼子一点一点的掰碎,小心翼翼的放到锅里,随着锅里的水花翻滚,一股混杂着淡淡麦香的味儿飘了出来!那块饼子成了一锅糊糊。

  张贵看着这锅糊糊,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很想吃上,一小口,但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娘和小弟,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悄悄的盛上两碗,一碗摆在母亲的炕头,一碗摆在小弟的头边。看看已经空荡荡的破锅,张贵直身子,走到了满是冰渣子的水缸旁,用破陶罐舀了大半罐冷水仰头喝下,在喝下的瞬间,张贵只觉得一个钻心的冷意席卷全身,浑身都哆嗦了一下!跑到火堆旁烤了会火后,才勉强缓了过来!

  把腰间的草绳紧了再紧后,张贵便大步迈出了家门。他没看见,那已经是没了人形的老娘将他在屋中的一切都是看在了眼里,她的眼眶里已经是蓄满了浊泪。

  街上很少行人,只是一些没有吃食的汉子早早的出来,希望能第一个找到活路,人多活少,仅凭运气了。

  走几步时候,却被脚下的一个东西拌了个跟头,张贵也不去看,爬起就走,凭感觉就知道,那是一个尸体,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也不足为怪,只是庆幸自己一家不是其一个,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几个专门收尸的两个尸官推着一辆破车走了过来,车上已经横七竖八的丢着几个已经饿死了的流民尸体,两个尸官将推车停在了刚才那个拌到张贵的流民尸体旁,一个抓住那流民尸体的双手,另一个抓住双脚,一齐用力一抛,便如同扔死猪一般将那流民的尸体丢到了车上,将这具尸体清理了后,两个尸官又吱呀吱呀的推着车离开了,不知道又要去收那个倒霉鬼的尸体!街上的行人对于这一切好似都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从旁边走过,没有人去多看一眼。

  张贵与那些一同出来找活计的流民一同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墙根,从地上拾一些枯枝败叶生火取暖,等着主顾的到来。

  不过今天有些反常,天不亮就有城中各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前来,咋咋呼呼的找人打包家当,也不问价钱,只要你干就成。言道不但工钱从优而且还管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