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可以做动画了吗？”

　　“做你个头啊！”

　　类似的对话好像有点眼熟？

　　没错，小鲁姐姐平时相当稳重的一个人，唯独在创业这方面经常有些不淡定。尤其是涉及到动漫的——游戏别说是她了，小拉都有在参与，所以反倒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方面，她总是保持着足够的青春活力。

　　这应该是个好事来的，毕竟现在的小莫如果没有常志昊捣乱的话，原本应该在出国留学的年纪才对。年轻人暮气沉沉显然不是啥好事，该活泼的时候自然要好好活泼一下嘛。

　　但话又说回来了，小莫的留学能够改成现在的商业实习，显然必须要以足够的业绩来作为交换条件。从常志昊一直刻意回避的徒弟家世方面来看，那“业绩”本身如果规模太小的话，肯定是没法入小鲁姐弟俩家长们的法眼的。

　　不过好在某位重生者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令自己的徒弟失望，从《魔法篮球》的出版到《漫漫来》的低调分刊，从阳明公司的草创到正式盈利……这一切从白手起家的角度看无疑已经是奇迹了，而小莫明显动用了可用资源的情况下，成绩好歹也能划分到“说得过去”里。

　　尤其是只要稍微深入分析一下，就能得出“能够借势而行的常志昊诸多策划本身，真正靠小鲁家全力运转起来依旧行得通”这一略显诡异的事实。

　　常志昊这厮的背景和履历对方显然也是做过一番基本调查的，一个基本上能够算作普通人的家伙居然能够歪打正着地提出这么多有效商业意见，现在的小莫管他叫一声师傅大概也不算太委屈。

　　归根到底，小莫和小拉目前还是处于放养阶段，上一代明显还春秋正盛的情况下，不需要这对姐弟俩参与什么决策性工作，那么就继续让他们跟着常志昊玩就好了。

　　这种程度的放任，常志昊基本上不用怎么想也猜的出来。而小莫一旦头上缺乏约束的结果，就是她会折腾得比小拉还要凶的多，去年五一节那事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而某个不称职的师傅其实自己也清楚，他当时最能吸引自己这徒弟注意力的，确实是在nt大放厥词，说自己对国产动漫有多么多么赶超和米的把握之类。

　　呃，帖子里当然只是把握，某人再蠢也不至于真刀实枪地把自己的计划彻底暴露出来。而且2000年甚至2001年的和国动漫依旧如日中天，他说的越多，越只是会被人当作夜郎自大，坐井观天。

　　老实说当初的小莫确实觉得自己这师傅只是纯图一个嘴上的痛快，那些一看就没谱的豪言壮语根本就是论坛抬杠的时候被顶出来的……

　　可是，随着常志昊一系列动作的成功，尤其是在龙族网游的前景明显已经达到八位数的时候，小莫开始觉得自己的师傅或许当初并没有在吹牛。

　　这，就很有点意思了。

　　和常志昊一样，小鲁姐弟都是很喜欢和国动漫，但也同样对国产抱有很大期望的爱好者——老实说当年nt上纯粹的和国动漫脑残粉其实是没有的，看起来像的那些家伙大多数都是在故意卖傻——常志昊在这一年多里已经充分展现出了他的实力，那么接下来不是应该正式开做国产动漫么？

　　“说了不可能就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几千万的投入还不够么？师傅你自己不都说现有的国产动画每集十万不到就能搞定吗？”

　　“是啊，你要愿意做flash的话，几千块给你的都大把呦。”

　　“师傅你又在耍我了对不对？金茂漫展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跟美影厂与老卡他们联系来着。”

　　呵呵，看来小鲁姐姐那几天果然不是闲呆着的，但这也早在常志昊的意料之中。甚至他做出来的这些姿态，原本也是为了给自己徒弟提供适当理由的。

　　只不过，姿态是姿态，可也就只是单纯的姿态而已。

　　作为一个目前缺乏无数条件的“门外汉”，常志昊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自己的徒弟好好补补课，详细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明明有了钱，反而要更加选择“谨慎围观”态度的原因了。

　　“小莫，你是不是觉得龙族的收益目前已经足够我们做任何事了？”

　　“任何事显然是不行的，但做做动画和漫画总还够吧？”

　　“哦？那要不你先说一下，我们假如要做一个平均水准的，十三集长度的和国tv版动画，需要投入多少资金呢？”

　　“大概……两三百……不对，四五百万应该差不多了吧？”

　　“呵呵，我就直说了吧，最起码要翻番才行。”

　　“啊？不会吧？”

　　其实能够提出四五百万的约数，对于小鲁姐姐的水准来说已经足够不错了。

　　即使有着常志昊的“教导”，即使平时在nt论坛上与诸多“业内”有过无数次的交流，目前的小莫依旧对和国动画的整个制作流程缺乏足够的认识。

　　所以她的计算完全是根据这一年多的自身“商业实践”估算出来的，虽然在数字上距离正确答案还有段不小的距离，但也总比把国产片成本直接翻倍来得好吧？

　　而且对比起国外动画来，国内原创动画的资金投入才更加扑朔迷离才对。比如常志昊在前生多年后才了解到的《我为歌狂》成本，在2001年是绝对不可能公布于众的。

　　目前能够被用来当作范本的，自然是《宝莲灯》这部目前来说距离大家最近的国产动画电影了。

　　这片子当初号称投资1200万，但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里面大部分资金恐怕都花在了请大牌影视明星歌星的配音以及主题曲方面了。

　　姜文、徐帆、宁静、陈佩斯这样的顶尖大牌，刘欢张信哲李玟这样的当红歌手……实际上能够留给动画制作本身的，起码打个对折吧？

　　然后这片子全长八十五分钟，大概是四集电视动画的长度，于是1200除以8，一集国产动画的成本起码要一百五十万。

　　但小莫好歹是有常识的，她知道电影版的制作要求肯定要远远高于电视版，于是简单粗暴地对折再对折，她列举出的四五百万这个数字其实并不算离谱。

　　可问题在于，重生者常志昊清楚的很，2001年的和国动画制作费用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每一话的平均成本应该大约在1000万和元左右，折换一下大概是六七十万和元。而算上杂七杂八其他成本的话，单季13话的和国tv版动画，成本实际上确实要近千万人民币。

　　这还是在和国的价码，如果想要以目前国产动画的从业人员班底来做的话，实际运行起来没准还要增加近半甚至更多的投入。

　　关于后面那点，小莫倒是深有体会。实际上对比一下漫漫来和其他国产资讯杂志的运营状况，她完全可以得到类似的结论。

　　有了自家成熟渠道，漫漫来一路上顺风顺水。而反观在九十年代相当辉煌的电电杂志，在进入新世纪以后明显就已经陷入了颓势。而梦总也只是在刚创刊的时候销量还算能看，2001年爵爷去加拿大留学之后，听说近来销量已经跌了不少了……

　　简单说就是，和国动画在已经形成了一整套产业链的和国那边，想也知道已经被做到了节省的极致。同样的套路即使可以原封不动地照搬到国内，某些在和国没有问题的细节方面定然会被放大，甚至跳出来成为难以逾越的阻碍。

　　勉强想通了这点的小莫其实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师傅，就算按你说的，用国产班子必须加钱才能做，但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雇佣和国团队呢？”

　　“啧，看来以前真的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动画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做出来就算完的。”

　　“哦，那么顺利播出之后总该算了吧？”

　　“哼哼，还差的远！”

　　“啥？”

　　“想知道为什么的话，就乖乖听好……”

　　某人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并且在小莫的办公桌对面找了个舒适的沙发坐下——他原本跟座谈下级的位置差不多，仗着有师傅身份有个办公椅坐而已——开始摆起了久违的师傅架势。

　　而小莫则是相当识趣地从办公桌背后走了出来，坐上常志昊刚才那把椅子，扮演出一副虔诚听讲的样子。

　　倒不是这俩人演戏上瘾，只不过想也知道常志昊接下来的长篇大论不定要浪费多长时间，用嘴说的肯定比俩人回电脑前面打字要快吧？

　　那么既然下面的项目是个耐力活，那为啥不先准备好一个比较舒适的姿态呢？

　　常志昊选的沙发不用说，小莫那老板椅虽然不错，但是坐上去以后显然很容易变成仰面朝天睥睨天下的姿态，仰着头听常志昊的教导总觉得脖子有点累……

　　其实俩人都一起坐在沙发上是最好的，只不过刚刚出了路飞那件事，虽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故意回避了这个话题，小鲁姐姐这边身为各方面都比路飞要来的优秀的美女，当然也要尽量显得矜持一些不是？

　　总之，闲话休提，在师徒二人摆好自己满意的姿态之后，相关讲座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