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女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作者:都市风高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他收到卢腊梅那一个说不要直接给她打电话的信息后,就有好几天再也不见她再发信息,很担心她发生了什么事;一天下班后,给她发了个信息,问她在哪?身体怎样?她马上给他回了一个信息,说在国统区,白公馆,渣滓D。她那意思很明显是说,在家里,暗无天日,没有一点自由。她发出了这一个信息后,马上就双眼含泪。而在那一头的他知道她很痛苦,也就在心里感到很难过,给她发回一条信息说,解放军会打过来,消灭蒋匪帮,黑暗一定会过去,光明一定会到来,算是对她的安慰,就保持沉默了;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她好。而那一头的卢腊梅看到他发回的这个信息,不觉在心里一笑,心情才宽松了一些。

  假期结束上课后,温腾飞就只好同她保持着一种像一般朋友的关系,有时也就只是给她发一个信息什么的,表示一个问候,表示一下安慰,再没主动约会她。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心里很矛盾,也很担心:如果一下子宣布同她表示一刀两短,那对她就无异于雪上加霜,一定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说不定会出意外——她毕竟还年轻还幼稚又善良,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可是,卢腊梅,还是对他追住不放。回校之后,她不顾家人的反对,还是要同他保持着恋爱关系;只要他一有空,她就约他去吃小吃。自从那一次他带她吃过一次大排档,回到学校,俩人再吃过一二次之后,她对吃大排档吃街头小吃也就习以为常了。她还约他去爬越秀公园。俩人坐在五羊下的石阶上偎依在一起,她还是让梦在飞!

  曾经有一次她还天真地问他:

  “我们能同这五羊一样永远偎依在一起吗?”

  “很难!”

  “为什么?”

  “世俗眼光不一样!”

  “那我们就超越它!”

  “能做得到吗?”

  “怎么做不到?问题是你想做不想做!”

  “不是你我想做不想做的问题,而是能做到做不到的问题。这样的事,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是比罗密欧和朱丽叶所处的那个年代,是比梁祝所处的那个年代,是比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所处的那个年代,还不容易做得到的呀!

  “山羊偎依在一起,谁看了,都觉得可爱;即使是阿坝的黑山羊和桂北的白山羊搂抱在一起,在人看来也是可爱的;因为它们是没有思维的动物不是人,这侵犯不了谁的利益。而你我是人,是有思维的高级动物,是处于两种不同生活环境不同阶层里的人:一个是官二代富二代贵二代,一个是农二代贫二代贱二代;一个是处于社会最高阶层的人,一个是处于社会最低阶层的人;即使偶然走在同一条山间小道上,在一些人看来,不但不可爱,就已是很可恶的了;更不用说偎依在一起,搂抱在一起了。要是那样,在他们看来那温直就是乱套了,地震了,海嘨了,天塌了,世界末日了!”

  “管它什么地震、海啸、天塌、世界末日,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到!在山野,我一样可以像卓文君那样穿着犊鼻褌当垆卖酒,你一样可以像司马相如那样涤器招客。”

  “没那么温单!”

  “我看也不复杂!”

  “有些问题很复杂,有些问题不复杂:比如,我涤器招客在一些人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不复杂;而你穿着犊鼻褌当垆卖酒,就是大逆不道,很复杂;又比如,我要回家乡,这个问题不复杂,很温单;而你要跟我回阿坝去,那就不温单,就很复杂,非常复杂!”

  “我要把复杂变温单!”

  “但愿如此,但不容易!”

  “你怎么尽说风凉话,丧气话!”

  “这不是风凉话丧气话,是注重事实,这是泛商品社会的事实。”

  “去******泛商品社会,我就不相信金钱能买到爱情!”

  平时卢腊梅那么斯文,却忍不住粗了一句。

  “在一些人看来,金钱能买到一切,包括爱情,也包括灵魂。”

  “那这些人完全错了。”

  “关键是,这些人不知道自己有错。”

  卢腊梅明白在这里,温腾飞暗指的是她的母亲,低头不语;她为有这样的母亲,感到很痛苦。

  “不讨论它了,天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温腾飞提议。

  他们下山时,心情沉重得就像越秀山上乌黑的古城墙!

  这个学期,有好几次,星期天,吴那通还找到学校里来,要约卢腊梅出去;这都是在市长夫人洪秀英的授意之下而做的。而每一次她都找各种借口,不想同他出去。而他就是赖在学校不走。她赖他不过,也只好同他出去。一出去,不是到白天鹅宾馆,就是中国大酒店,或是南海酒家。每一次,俩人一坐在一起,他就天花乱坠胡吹,说他父子怎么样怎么样有能耐,又开了几个新楼盘,要在南江市搞出一个迪拜。有一次,他又吹,得到你的母亲帮忙,还拿下了湖畔的地王。你妈也得到不少好处。她听了这话,在心里感到害怕。这一次,他在发酒疯的时候,还出言不善地问她说:

  “那个穷小子还在追你吗?”

  “追不追同你有什么关系?”卢腊梅反问他。

  “怎么同我没关系,你是我的人了;他再追你,我就杀了他!”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说这话,你不感到害羞!”

  “我为什么要感到害羞?你的父母亲已把你许配给我了,连聘礼都收下了,你不是我的人,还会是谁的人?”

  “我家收到你家什么聘礼了?”

  “你回去问你的妈妈;你不是看过那栋别墅了吗?”

  她这个时候,才知道,那天母亲带她去看的那一栋小楼,是拿她换来的。这时,她就更气愤不过了。她看不起吴那通,也就看不起自己的母亲了。

  由于吴那通频繁来找她,这样一来,她在搞三角恋爱的传闻也就传开来了。这时,温腾飞才知道她已给家人许配了其他人。他想趁这个机会提出同她分手。

  有一天,他约他去越秀公园。俩人在那堵古城墙下的石凳坐下之后,他打算把这个想法同她讲清楚,可他的话刚出口,她就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这可把他吓坏了。他赶快搂住她说:

  “腊梅,你不要激动,你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气来,短短续续地说:

  “这没……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我会爱上那种人吗?我看中了他的金钱还是什么?对他这种人我真的不想瞧多一眼。——要不是怕他赖在在学校里,会发生不好的影响,我会同他出去吗?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还不如去死!”

  她越说越激动,泪如泉下。

  温腾飞见状,赶快打断她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说:

  “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我考虑的是,你应该理解父母亲的苦心。”

  “难道我要用一辈子的痛苦来换取他们的欢心吗?难道我要用一辈子的泪水来换取他们的富豪梦吗?难道他们对现在这样的生活还不满足吗?”

  “他们考虑的也不全是他们自己,还有你,你是他们的女儿。”

  “作为儿女,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给自己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吗?”

  “当然可以,像我这样的家庭,怎么都可以,命运就攥在自己的手里;而像你那样的家庭就不完全可以,命运好像总是得由家人来安排。”

  “枷锁,枷锁,这完全是枷锁!”

  “能挣脱这一把枷锁不容易,而想挣脱这一把枷锁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那我就试一试,做一回七公主,同天庭作对;我情愿违反天条坐天牢也不情愿长困天庭,即使遭到雷公雷母的追杀我也不怕!”

  “那就是重见光明了!”

  卢腊梅听到温腾飞最后这一句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后,转涕为笑。

  而从此,温腾飞再也不敢提同她分手这一事了,一直到卢腊梅结婚也都没提过。

  在这个学期放寒假之前,卢腊梅对温腾飞提出俩人去九寨沟,费用不用他担心。温腾飞不置可否,一方面他觉得拒绝她又觉的太不近人情,另一方面如果答应她又觉得那会给以后的分手增加麻烦,说不定还会再次遭到市长夫人的羞辱。而她也太过天真了,家庭对她俩人恋爱的反对程度远远超过她想象的程度。在她刚刚放假的那一天,母亲派来的车就在宿舍楼下等着她了,连家里的那一个小保姆也在车里。在这样家庭藩篱里,她已寸步难越。

  而卢腊梅一回到家里,真的就好象是囚徒,每接到一个电话,家里的那个小保姆一样都会向市长夫人报告。洪秀英回家后,一定要盘问她一番,问是谁的电话,什么事。甚至她在房间里打一个电话,那小保姆还贴在门缝偷听。她在家里,所有的时间都给苦恼占去了,都快要烦死了,连最喜爱的什么书也都看不进去了。

  回到家后,她给温腾飞发的第一个信息就是说,已回到国统区渣滓D,请放心。这就让他就更不放心。有时,实在放心不下的时候,他发信息问她怎么样了?她就双眼含泪地给他回信息,还是不是说在国统区渣滓D,就是说在看守所。他想要她快活起来,就又在给她的信息上打趣地说,解放军快要进城了。要是差不多开学了,他就会说,羁押时间快到了。这时,她也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笑;只是在这个时候,她的心情才会好一些。

  温腾飞如果是带团去九寨沟,就把那里的美景照发给她,让她来分享那里的美,也好给她一点安慰。这个时候,她的心也飞到了九寨沟,飞到了温腾飞的身边;而这时,她也就更加感到自己的孤独和凄凉。她对大城市的繁华已感到厌烦极了,对家里的大鱼大R也感到厌烦极了。

  她想到过要跟他出走,说这个家已不是她的家了。但是,当她一把这一个意思给温腾飞发了信息,他就反对这样做,说这是不理智的,因为大家,还要读书,还没有工作。他真的很害怕她这样作,如果真的这样,俩人就得毁了。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确是很理智的。这样,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在那个在她看来家不是家的地方呆下去。

  温腾飞带团从黄龙机场飞回广州的白云机场,他带团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当他走出机场大厅,准备坐机场大巴回到市区,还未走到大门外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打开一听,就传来“喂,朋友”的一个好像熟悉又记不起是谁的年轻女声。他就客气地说:

  “小姐,你找谁,打错了吧!”

  “怎么,只过了十多个钟头就把发誓相认的朋友本大姐忘得一干二净了!”

  “啊,啊,原来是陶大姐,对不起,对不起,你现在在哪里?”

  “白云机场。”

  “怎么,你也在这里?说谎!”

  “不相信,我看到你了。”

  “你在哪里?”

  “在的士上,你一直往前走,就看到了。”

  温腾飞一走出大厅不远,就看到她打开了车门,钻了出来,向他走了过来。一走近,她就把他的行李拿过手,然后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去。他只好也上了车。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刧持你!”

  “你劫持不了我!”

  “现在不是劫持成功了吗?”

  “你承认是劫持了。”

  “你说是就是吧。”

  “你是什么时候回到广州的?”

  “比你早一步。”

  “你在等我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那,怎么会这么巧?”

  “世上巧的事多得很。”

  “没有比这个更巧的了。”

  “在九寨沟不是更巧吗?”

  “也是,但那是在旅程,而今天是刚下飞机。”

  “以后巧的事还会多呢。”

  “我们的认识真是太偶然了。”

  “偶然比必然更精彩!”

  “这话说得一点不错,必然的东西,在意料之中,真的不精彩。”

  “就回学校去吗?”

  “没地方好去。”

  “不想找一个地方,请我喝一杯茶吗?欠债不想还了吗?”

  “你说的是昨晚在格桑花大酒店欠下的吗?”

  温腾飞想起了在格桑花大酒店的夜晚了。那个夜晚,他真的是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