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慌忙地下车,刚一下车却吓得大叫了一声,众人都有些奇怪,却见司机面色惨白地上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像见了鬼似的嗫嚅道:“轮胎上……有血!”
李维迪先是一惊,捂着嘴巴对着阮泠耳语道:“我说这个村子不详吧,你可要长点心了,还真别不信这个邪!”
阮泠咬了咬牙,“要不我下去看看?”
她作势就要起身,却被李维迪一把拉住,“你疯了啊?一个女孩子家就不怕?”
“怕什么?”
车上的人都陆续下了车,车队后面的大巴见他们停了下来便也停止移动,司机在车下看了好久,实在找不到什么流血的东西,他本以为撞伤了人,或是什么路过的动物,却没想到只有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硬生生地卡在车下,将轮胎给戳破了。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轮胎上竟然有血迹。
众人有些害怕,纷纷议论起来,彭导演也下车了,皱着眉头端详了好久。
司机大着胆子将轮胎换了,却见阮泠怔怔地看着这石头,好像在思考什么,她默默地走上前去,拿起这石头端详了半天,又看了看手掌,似是有些恍然大悟,她幽幽道:“我就说嘛,是这石头捣的鬼。”
“大家放宽心,这石头是苗西村一带特有的血石,非常稀有,在阳光的曝晒下会产生铁锈一样的暗红色,就像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一样会带来好运气的,所以轮胎上才会沾上血色,所谓碎碎平安,我们的轮胎被这石头扎了是一个好兆头呢,说明我们的电影一定会票房大卖!”
见阮泠说的这么笃定,大家才放宽心来。
“我就说嘛,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啊!”
“对啊对啊,阮泠你真聪明啊!”
看到大家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阮泠笑了笑,将石头放在路边,又拍了拍手,“既然大家都清楚了,那我们就上车吧,早点到苗西村!”
……
大巴刚缓缓行驶,李维迪就按捺不住了,满满的星星眼,道:“哇塞!阮泠美女,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这么冷门的知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马上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粉红色的、带着hellokitty手机套的手机,就要查查这“血石”是不是真有这么玄乎。
“不用查了,你是查不到的。”阮泠打断了他的行为。
听到这话,李维迪“咦”了一声,奇怪地看着阮泠,狭长的眼眸有些微眯,“阮泠美女,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度娘吗?”
这些年来,李维迪怎么也改不了自己好奇宝宝的性格,每次遇到新奇的东西就喜欢用手机百度一下了才安心,特别是这些听起来特别玄幻的血石什么的,更是他的心头大爱。
“不,你理解错了。”阮泠顿了一下,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说:“我说查不到并不是因为不相信你的手机,而是,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血石这种东西。”
“……?”李维迪还是没有听懂,只是睁大眼睛瞪着阮泠。
“我的意思是,”阮泠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我也不知道这石头上为什么会出血。”
“那刚才都是你瞎编的了?”李维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亏他还对她升起了崇拜之情呢。
“笨,你想啊,我要是不那么说,剧组里的人一定会心有不安,这多多少少会影响大家的心情和士气吧。虽然我相信大多数人是不迷信的,但是拍电影的开机仪式上总要烧香什么的,目的就是祈祷运气好,拍摄一切顺利。如果这石头真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大家还不是被吓死了?”
“所以你就编出了血石这个幌子?”
“也不算编了,这是善意的谎言。”阮泠学着李维迪的样子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管它是什么石头,不影响大家心情的石头就是好石头。”
李维迪有些似笑非笑,“好吧好吧,我不得不承认,这次你是对的。”
***
车子缓缓地驶入了苗西村寨,村民们还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这村寨果真是古色古香,房屋是那种很特别的建筑结构,好像一草一木都带着点历史的芬芳。
村子的族长姓“史”,今年已经快一百岁了,老人家头发花白,背也有些佝偻,却精神矍铄,带着一副讲究的眼睛,颇有些老学究的味道。村里人都叫他长老而不是族长,也许觉得长老听着更亲切一些。
“热烈欢迎大家的到来!”长老带头讲话,口音带着浓厚的湘味,“我们苗西村的人都很热情,希望大家这两个月一切顺利,如果缺什么尽可能跟村民们提,我们期待这部电影能够拍出绝佳的效果。”
“不过要说明的是,苗西村也有苗西村的规矩,村子最南边我们划了一条红线,希望大家不要越过那红线,还有村子后面的大山上,也希望大家不要去攀爬……”
……
简单而盛大的开机仪式后,阮泠和小八分到了一间房,她们先把行李放下就接到了通知,下午两点准时开拍第一场戏。
小八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筋骨,扭动脖子说:“真是累死了,阿阮,我的脚都要抽筋了!”
“还没有拍你就喊累,要是真拍了你还不累趴了!”阮泠打趣了她一声,便翻开了剧本开始背台词,作为女主角,阮泠的戏份有很多场,第一次演女主角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只有比平时更努力才行,否则就辜负导演组的青睐了。
拍摄一直都很顺利,直到第三天,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准确来说,还有些邪门。
范莹本来有些晕车,下了车还好,与阮泠拍了一场戏后,因为后面没有她的戏,就在村子里随便逛逛,她本想着一个人到处走走,也算放松一下压力。谁想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子的南边,走累了就在一个石堆边坐着休息,再后来,助理见她久久不会来就到处寻找,没想到在石堆边发现了已经晕倒的范莹。
范莹病的很严重,全身冷汗,醒来后还大声叫道:“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别人问她怎么了,她只说依稀间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男孩,全身都滴着血,就不肯多说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
李维迪听说了这件事,有些疑惑地对阮泠说:“你说,范莹靠着的不会就是那个故事里面说的石堆吧?”
阮泠不说话,只是陷入了沉思。
晚饭的时候,她拿出了一张纸,这纸上绘着一个有些可怕的鬼怪形象,她对大家说:“如果真有邪灵作祟的话,我老家有一种传统的捉鬼方法,向这张纸喷一种特制的药水,如果纸上的鬼怪消失了,就说明邪灵被驱散了。”
叶曦自然是对这种方法嗤之以鼻,刑寒却说:“也不妨一试。”
阮泠让刑寒拿着纸,自己闭上了眼睛,默念了什么东西,就向纸上洒水,神奇的是,不一会儿,纸就变成了白色的样子。
“现在大家可以放心了,鬼怪已经被我抓住了,范莹的病也该好了。”
刑寒帮着她把这纸烧掉,笑笑没有说话。
……
“谢谢你没有拆穿我。”阮泠有些感激地望了刑寒一眼,“这种雕虫小技真是见笑了。”
“你做的没错,”刑寒淡然一笑,“虽然酸碱中和能褪色的知识是高中学的,不过你也算是用对了地方,毕竟,这些无谓的担心对剧组来说是有害无益的。”
“可是我总觉得有这样一种感觉,”阮泠叹了口气,“好像有什么人专门针对我们剧组一样,又像是我胡思乱想了。”
从那个带血的石头,到所谓的邪灵缠身。一切,总觉得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