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深陷之卿本佳人 为皇50
作者:淡绾的小说      更新:2019-08-06

  故人宫是在汇芳宫的遗址上建成的,基本上是按照汇芳宫的模样建起来的,和以前的汇芳宫没多大变化,只是种满了朝颜花。

  白苏醒来后就呆呆地坐在故人宫主殿的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对门墙上的一副美人图。白苏认得图上的美人,那美人正是白苏已故的母后白蜜。

  “母后……”白苏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欲坠地走到画前,伸手去抚摸画上的美人,“您为什么要丢下卿儿,现在卿儿该怎么办?”脸轻轻贴在画上,泪水轻轻地落下来。

  咯吱一声,身后的门大开。白苏慢慢扭头去看,来的人是辕明萧。此时辕明萧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白苏脸上的泪珠,在他的记忆里,六叔总是笑着的,从未流过泪。他从未见过六叔如此脆弱的样子,那模样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里,以至于长大后想起那张挂着泪珠的苍白的脸就会心痛。

  “六叔。”他皱起了眉。

  “萧儿。”白苏扯起一抹微笑。

  辕明萧走到白苏身边,仰起头去看她,满目悲伤,“六叔,四叔被三叔杀了,三叔也要死了,皇爷爷也快死了……他们说六叔勾结东丽国,皇爷爷下令要赐死六叔……六叔,你不会死的,是不是?”

  “萧儿不要担心,六叔不会死的。”白苏微微地笑了,比哭还难看。

  “六叔,你不要哭。”辕明萧难过地望着白苏。

  “六叔不会哭的。”白苏蹲下来,把他搂进了怀里,“不管发生什么,萧儿也不要哭,要学会坚强,学会一个人去面对。”

  “萧儿会的。”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王爷,您该离开了。”

  “六叔,萧儿还会再来看你的。”辕明萧不舍道。

  白苏笑着点头,看着他离开,看着大门被合上,转身望着白蜜的画像,“母后,卿儿错了吗?”

  是夜,辕南季寝宫。

  辕南季微闭着眼躺在床上,昨日还是神清气爽的,现在却形如枯槁,行将就木。辕天玉立在一旁,冷眼看着太医给辕南季诊脉。

  “父皇如何?”辕南季问。

  太医使了个眼色,辕天玉便跟着他出去了。

  出来后,太医道:“皇上情况很不好,现在宫中只有七殿下做得了主,还请七殿下早作准备啊。”

  辕天玉点了一下头,又回到辕南季床前。

  “天玉……朕知道朕时日不多,去把你八弟、九弟和十弟都召回京里吧。”

  辕天玉没有开口。

  辕南季睁开了眼,“天玉……朕叫你赐死辕留卿,你做了没有?”

  “还未。”辕天玉淡淡道。

  “为何还没有将他赐死?朕要你……马上去将他赐死!”辕南季激动起来,牵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辕天玉不管他现在如何激动,开口道:“父皇,八弟、九弟和十弟已经回来了。”

  “那他们怎么不来见朕?”辕南季制住了咳嗽。

  “他们带领三万人马正驻扎在京城外。”

  “带领三万人马驻扎在京城外……咳咳咳……他们这是要造反吗?咳咳咳……”辕南季气的喘不过气来,猛烈地咳嗽,整张脸都涨红了,没一会就昏死过去了。

  辕天玉看着倒在床上人,幽幽地说道:“儿臣一定将他们全部拿下!”

  说完,宫女把刚熬好的药端了进来。辕天玉瞅了她一眼,道:“父皇睡了,把药放下,父皇醒来本座自会让父皇吃药。”

  “是。”宫女把药放到桌上,然后退了出去。可跨出大门,便被人用长鞭拧断了脖子。

  一身红衫的易叹宛收起长鞭,瞥了一眼地上的宫女,丢下一句:“马上处理掉。”便前往太医院。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太医院,不……”太医院的门大开,里面的药奴还没说完,就被鞭子拧断了脖子。

  之后只见一条长鞭在太医院里飞舞,不到半柱香,太医院便尸横遍地,没有一个活口。

  “马上处理掉。”

  一席红衫在夜色中飘走。

  辕天玉坐在桌边,一直盯着桌上药碗,直到辕南季再度醒来才站起来,端起药碗来到床边,“父皇,该喝药了。”说着,舀起一勺黑乎乎的已经冷掉的药送到辕南季嘴边,辕南季看了他一眼,张口把药含了下去。

  辕天玉把药放到桌上,也不喂了,就那样看着辕南季。辕南季先是诧异,然后突然醒悟,捂住脖子,睁大眼睛瞪着辕天玉,浑身发抖:“你……天玉……”

  “你该死。”

  “为何?”

  “因为母后。母后并非产后失血过多而死,是被你亲手杀害。”此时辕天玉眼里全是恨意。

  “你……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假装不知道,朕……”

  这时易叹宛拿着鞭子走了进来,妖娆地笑了,“自作孽不可活,当年你让太医在贺妃的安神药里下鹤顶红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刚好,刚才那碗药里也放了鹤顶红,皇上你就慢慢享受吧!”

  “你……你们……”辕南季还未说完,就瞪着眼,断了气。

  辕天玉看着辕南季死不瞑目的样子,伸手帮他合上的眼睛,低低地唤道:“父皇。”那声父皇里,满是悲伤。小时候被辕南季抱在怀里的情景依稀还在眼前,只是母后贺妃被毒害的痛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伤。

  “主上,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

  “昭告天下,父皇宾天了。”辕天玉低垂的双眸里似乎含着泪光。

  “属下知道了。”易叹宛诧异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半夜三更,许多老百姓还在梦乡的时候,一道道锣鼓就把他们全部敲醒,“先皇驾崩……先皇驾崩……”

  老百姓感觉如置梦里,昨天几位王爷叛国通敌,今天晚上先帝就驾崩,令老百姓惊魂不已。不到两天时间,整个玉让就变了天。

  快天亮时,所有人都穿着大孝服来到街头,为谦帝哭丧,哭声一片。还在死牢的辕天齐都听到了那哭声,不觉奇怪,“怎么了?”

  “先帝驾崩了。”穿着孝服的牢头抱着孝服走进来,“王爷快把这孝服换上吧。”

  辕天齐僵住了,呆呆地接过孝服,失神道:“父皇驾崩了……父皇驾崩了……父皇怎么会驾崩呢?”泪水马上就落了下来。

  “生死有命,王爷节哀。”牢头叹了口气,慢慢地出去了。

  辕天齐快速把孝衣穿上,对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后,便痛哭失声,“父皇……儿臣不孝……”

  哭完了后,他摸出随身佩戴的小金刀,那是他周岁时,辕南季送给他的。脑里忽然浮现辕天壁十六岁成人礼那天的情形,那个时候大姐辕天丽还没有嫁到北塞,二哥辕天信也还没有死,辕天壁还穿着舞衣在台上跳《玉衣天下》,六弟、七弟、八弟、九弟和十弟他们都还是孩子,所有人都在,大家都在笑,没有什么皇位之争,一切都是那么温馨。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父皇,黄泉路孤单,儿臣陪您走。”说完,金刀已经没入了腹中,鲜血顿时染红了金刀周围的白衣裳。

  “王爷!”牢头惊呆了,一下子跪了下来,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