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主 第三卷 艰险的旅途 第二十八章 教训
作者:阿玄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鹰部落的族人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场地的中央,兴趣面对面站在白圈内的两个人。其中不少人还从宴席中围过来,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大部分青年向着夸克凯尔呐喊助威,另一些以老年‘妇’‘女’为主的人则对着欧玫卡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场面对于欧玫卡来说很是压抑。

  一般在野蛮人部落中,‘妇’‘女’的地位都较低。她们可以说是男人的附属物,除了为丈夫生育并照料后代外,那就是‘操’劳各种家事,烹制食物、收拾帐篷、缝补衣物等,这些就成了一个‘女’人该为她的丈夫和部族应尽的责任。而在一般情况下,‘妇’‘女’都是不允许离开部落的。所以,野蛮人‘女’‘性’外出冒险,走南闯北,对于普通蛮族的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因此欧玫卡在他们眼中就成了离经叛道的典型。

  欧玫卡虽然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如此,可这些对于她来说并不能造成什么困扰。她的目标是复兴自己的部族,而且跟随着杰金和巴伦德在外面的世界闯‘荡’游历了这么多年,听闻过像黑暗‘精’灵那样的母系社会,见识过‘女’王当权的国度,她早就摆脱了蛮族中那些鄙陋的教条。在她的心目中,自己与其他的酋长是平起平坐的,并不会因为自己是‘女’人而感到弱势。

  夸克凯尔感觉到对面的‘女’人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还是一派淡然表情的站在那里,没有‘露’出任何可供利用的弱点,不禁有些意外。随即,他用带着威胁‘性’地目光瞪着欧玫卡,夸克凯尔试图用欺压弱小的策略来打击对手的气势,可还是失效了,欧玫卡依然如故的看着他,眼睛中带着耐人寻味的光芒。他似乎从中读出了轻蔑和不屑。夸克凯尔立刻失去了冷静。怒气和不耐爬上了他的脸庞,使得他只想赶快教训一下对手。

  欧玫卡注意到了夸克凯尔脸上地神情,她心中不禁为自己地民族感到些微的失望。每一个野蛮人战士,都有着易怒的脾气、焦躁的‘性’格和不羁的傲慢等缺点,太容易受到挑衅后失去冷静的头脑。虽然这样更容易进入狂暴状态,强猛无畏,战斗力惊人,每逢战斗皆勇往直前,无坚不摧。可也令野蛮人战士在战场上死亡率高的吓人,致使格隆赫姆王国人口始终低下,加之各个部落之间的不团结,否则说不定野蛮人早就统一整个拉摩修大陆了。

  “那幅骄傲的样子,还真像是几年前地自己呢!”欧玫卡看着对面的夸克凯尔,心中暗暗想起几年前她第一次与巴伦德比试时的景象,她也是这样不把身材比自己矮小的矮人战士放在心上。结果吃了大亏。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受过杰金和巴伦德的训练,还有数年来冒险的经历,欧玫卡可以确定。自己肯定仍然会像对手那样没有耐心,如同一只红眼的公牛。

  “两位请准备!”一名中年男人充当了这次比试地裁判,毕竟欧玫卡是第一次进行这种方式的较技,还是需要有个裁判比较妥当。

  夸克凯尔急急地伸出一双大手,喷着粗重的鼻息,愤怒地一把抓住欧玟卡的手掌。眼睛则死盯着对手不放。欧玟卡则和他刚好相反,气定神闲地毫无焦躁之‘色’,稳健地收紧五指,缓慢而有节奏的加快呼吸,调动起周身的力量。

  裁判看到两人都准备好了,随即急促的大喝一声:“比试开始!”

  “喝啊!”裁判的话音刚落,夸克凯尔就急不可耐的大声咆哮,双手使劲向前推进。几乎在瞬间就把欧玫卡地手臂压到了齐‘胸’的位置。四周的人群中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和助威声,他们都认为部落的小鹰已经必胜无疑。提前欢庆起来。可在眨眼之间,胜负已分,却不是他们期盼的那样。

  欧玫卡左手一收,令只会莽撞发力的对手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右倾侧。紧跟着,她双脚纹丝不动,双臂用力一甩,脚下提不上力气的夸克凯尔就被她顺势抛飞了出去。四周族人眼中地小鹰身不由己的飞上半空,砸落进了人群里,要不是被人接着,可能直接就掉进后面地大篝火堆中了。

  全场一片死寂,只有冒险者们和大巫医的鼓掌声突兀的响着。所有人,包括酋长苏克山也没有料到比试会以这么快、这么干脆的方式结束。苏克山虽知道欧玟卡很强,这从他一开始与迪迪他们相遇时的观察就发现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青年中第一好手会输的如此一败涂地。要知道夸克凯尔身强体壮,比身为‘女’‘性’的欧玫卡还要高大壮实出一圈,没有理由在力量上会输那么多啊!他此时唯有呆呆的看着倾慕的对象出神。

  而迪迪他们对于这个结果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他们对于‘女’野蛮人的恐怖蛮力和武技早就习以为常。欧玟卡天生神力,在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发现了这一点,并让她和兄长们一起练习武技,之后她又受到了巴伦德和杰金的悉心教导,历经数年的冒险磨难和始终挥舞重量惊人的巨剑“山峰”,岂是夸克凯尔这个只知蛮力和一些粗浅武技的小‘毛’头所能匹敌的。

  可是雄鹰部落的人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强悍的‘女’人,全场都被这个景象震惊的无法言语,一片的鸦雀无声过后,所有人,就连那些看不惯欧玟卡的老年‘妇’‘女’都发出了赞叹声。蛮族可是最佩服强者的,因此之前对欧玟卡的歧视也消去了七分。

  “大男孩,你要学的还多着呢!”欧玫卡翘起右手食指在面前晃了晃,学着巴伦德当初教训自己的口气说

  |本没有听到欧玫卡说的话。

  “呵呵,她现在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呢!”莉达妮笑着悄声道。

  “唉……她平时要是也能像今天教训别人这么冷静就好了。”杰金叹着气。众人想起‘女’野蛮人平时大大咧咧,打战起来就冲动‘激’烈的样子,再和现在教导别人的模样一对比,都不由的‘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也许去掉扎根进骨子里的桀骜、暴躁、视荣誉重过生命地‘性’情,也就不再是野蛮人这个民族了吧!”迪迪抿了一口酒,轻笑着说。

  “迪迪说地一点也不错。就因为他们有这样的缺点。才有了他们既可恨又可爱的纯朴和勇猛直率。”锐纳贝尔想了一会,点着头说道。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我不服,不服!你一定用了什么诡计,我才会摔出那么远的,我们再来比过!”夸克凯尔这时大吼了起来,显然他不能接受自己如此失败的结局。

  “真是难看,败就是败了,难道你的长辈们没有教导过你要勇敢的面对失败吗?还是你没有勇气去面对在这么多人面前的失败?什么用了诡计!告诉你,我只是借用了你自己莽牛似地蛮力。打败了你自己。光有这一身的蛮力,却不懂得收放自如的运用,你和高原上那些野牛有什么两样?”欧玫卡怒吼着训斥道。

  “我……我没有……”夸克凯尔全身颤抖着,内心陷入了挣扎,一边是自尊心不愿意相信欧玫卡的话,一边是理智告诉他,那些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他输的很彻底。

  “夸克凯尔,我们的小鹰,这就让你‘迷’失飞翔的方向了吗?承认自己地失败并不代表你的怯弱,反而那是一种勇气的表现。”格洛恩由苏克山陪伴着来到他的身边。和蔼地说道:“你和你的伙伴们就像只在一处山谷中觅食生活的山鹰,眼睛盯着的只有面前小小的山谷,而欧玫卡就仿佛是俯瞰过世界的大雕,你们在这个山谷中相遇,你应该做地,是虚心向大雕请教外面世界的知识和经验。并在某一天,也飞出山谷,去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

  “……格洛恩大人,我知道了,是我输了!”好一会,夸克凯尔才抬起头来,‘迷’茫和痛苦已经一扫而空。塞拉巩和其他青年也都来到他的身边,一起向着欧玫卡行礼。

  “这位大巫医的确见识不凡!没有局限在这与世隔绝的高原上。能考虑到要后辈族人去外面的世界学习,眼光还真是长远。可这个‘奸’诈的老家伙!居然想出用教导年轻地野蛮人来留住欧玫卡。可惜他不知道欧玟卡的心愿,嘿嘿!白费心机。”迪迪看着场上地格洛恩,冷笑不已。

  “是啊!这位老巫医为自己部族的发展不遗余力,值得敬佩,只可惜运气不太好。”杰金也笑着说。

  “我早就说了嘛!那个老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丁宝嘴里使劲咀嚼着食物,含含糊糊地说道。其他人无奈的摇摇头,懒地理会他。

  “格洛恩大人,我承认她非常强悍,但我相信,酋长大人作为我们雄鹰部落最强的战士,一定可以击败她。”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时,塞拉巩忽然大声地如此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愣,然后四周响起了比之前都大的鼓噪声,那些族人们似乎对于塞拉巩的提议非常感兴趣。之前的那场较量大多数人都看得不过瘾,甚至没有高‘潮’的僵持阶段,比试就结束了。现在欧玫卡和部落最强的战士酋长苏克山的较量他们哪里会放过,一个个叫喊着,赞同声响成了一片。

  “快给他一箭!最好‘射’他的嘴巴,把它冰起来。就这家伙话最多,老惹麻烦!”丁宝指着塞拉巩对莉达妮说。

  “急什么!先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莉达妮不急不徐的说。

  格洛恩没有责怪塞拉巩多嘴,而是转向了酋长,“苏克山,你的意下如何?”

  “……”苏克山颇为犹豫。他从见到欧玫卡的一刻起,就被她的英武和健美深深吸引,并且他也很清楚自己和欧玫卡的实力,要是与她比试,必定要拿出全部实力,很可能两人都会受伤,而且他必胜的信心并不足,所以他没有太多的战斗***。但作为酋长和部族最强的战士,族人们给他的压力,又使他不能按着自己的意愿来行事。

  “那么欧玫卡呢?你是否愿意进行这场比试?”格洛恩转而问向欧玟卡。

  “……我没有意见!这全要看苏克山酋长的决定了。”欧玫卡其实也不愿意进行这场毫无意义的较量。不是她没有与强者比试地愿望,而是她考虑到苏克山作为酋长地立场。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无论战斗还是较量,她都将全力以赴。可一旦战胜了苏克山。他这个酋长的威信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那么如果这场比试你输了,你就嫁给苏克山,你能接受吗?”格洛恩接着问。人们都为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安静了下来,连始作俑者的塞拉巩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那如果是我赢了呢?”欧玫卡不答反问。

  “呵呵,如果你赢了,那我们雄鹰部落在你需要时,会尽全力的帮助你来完成你的心愿。”格洛恩说着看了一眼欧玫卡左侧鬓角上的细辫,其中有一条末端上结着一枚红‘色’地小圆环,它不是像其他圆环那样是金属制成的。而是用兽骨雕琢

  上面是由欧玫卡亲自刻上的心愿,并涂上了自己的鲜戴着,就是为了时刻不忘自己的誓言和梦想,这乃是蛮族的一种血誓。欧玟卡的心愿当然就是重新建立毁于兽人之手地阿果瓦部族。

  “……我同意。”欧玟卡轻拂了一下那条细辫,她没有想到对方从自己的血誓骨环和言行中猜出了那么多。一下子就令自己无从拒绝,得到一个部落的全力支持,这个条件实在太‘诱’人了。

  “哈!老家伙还真能把握机会,准备来个一锤定音。”迪迪撇着嘴说。

  “他是害怕之前的办法无法留住欧玫卡!”锐纳贝尔说。

  “我倒是很想给那老家伙一斧子。”巴伦德放下杯子打了一个酒嗝。

  “你们一点也不担心欧玫卡会嫁给那个酋长吗?你们看。那家伙有那么多妻子,欧玫卡不是很危险?”丁宝指点着众人席位后面,那里坐着地五个年轻‘女’子都是苏克山的妻妾。

  “傻瓜!那些可不是比试赢回来的,是正常娶来的妻子。”莉达妮笑着对丁宝道:“苏克山虽然很强,可要胜过欧玫卡克还远远不够呢!”

  “噢……原来是这样的,能够娶好几个妻子……好羡慕啊!我也想……”丁宝流着口水陷入幻想中。莉达妮的拳头随即与他地脑袋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不过他们的审美观还真怪,粗粗壮壮的欧玫卡就这么吸引那个酋长吗?”丁宝捂着头顶不解的问。

  “那是当然!欧玫卡有其自己独特的魅力,而且对于蛮族来说越是强壮就越是美丽,所孕育出的下一代也会更为优秀,在恶劣的环境下存活下去地几率也就越大,作为酋长这一点尤为重要,所以苏克山才会如此看重我们的欧玫卡。”迪迪解释道。丁宝这才理解地点头。

  “苏克山,现在你怎么样?”场中的格洛恩笑着问。他发现苏克山才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深深‘迷’恋上了欧玫卡,在她面前失去了果决和信心。思慕和焦躁对他的影响很大,作为一个部落的酋长,这是要不得的,所以格洛恩要给苏克山一个了断的机会。

  众人望向苏克山,但已经不需他用语言来回答了,这个男人现在浑身洋溢着的蓬勃斗志就是最好的答案。

  “欧玫卡,我们是角力还是格斗?”苏克山说着脱下了身上的酋长长袍,‘露’出一身纠结健硕的肌‘肉’,火光下,反‘射’出的光泽犹如钢铁一般的坚硬……

  “来一场真正的战斗吧!让那些小家伙们看看,什么样才配被成为战士!”欧玫卡老气横秋的回答。

  “好!”苏克山干脆的应允。

  很快的,两人的武器被送了过来。随着这两柄威力惊人的重型武器在各自主人的紧握下对峙起来,周围顿时人声鼎沸,助威声和呐喊声传遍整个营地。尤其是那些经验丰富的成年战士,更是对这场比试充满了热情和关注,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观摩机会。

  可惜,战神坦帕斯似乎并不想让他们轻易如愿。就在欧玫卡与苏克山沿着一个新画出来的大圆圈对视着侧步缓行,即将发起试探‘性’攻击时,几名哨兵搀扶着一个伤者挤开了人墙冲了进来。

  “酋长大人!有一名巨熊部落的使者求见!”一名哨兵向着苏克山行礼后,急促的说道。四周人群的声音立刻降了下来,欧玫卡也停住了脚步。

  “巨熊部落的使者!?”苏克山望向那名伤者,那人身上多处有着创伤,皮‘肉’翻卷,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边的身子。

  “我是……是巨熊部落的使者塔坎,苏克山酋长,我们部落受到了大批兽人的突然袭击,它们从云巅山脉中冲出来,由好几个族群组成,数量非常庞大。酋长大人派我们数十人去各个部落求援,好多同伴都被截杀了,我好不容易才冲出来,赶到这里,请……请您赶快出兵,否则巨熊部落就完了!求您了!求您救救……”伤者焦急的大喊,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创伤。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群一阵‘骚’动,战士们的手都不自觉地攥紧了身边的武器。

  “兽人!?”苏克山和欧玫卡同时喝道。前者诧异的看了一眼双眸中怒火灼烧的后者,来到年轻使者的近前,低声询问了几句,塔坎一一回答后,他才点着头站起来。又同格洛恩和部落中的几位长老商议了一会后,苏克山朝着四周静静等待着的族人大声喊道。

  “族人们,你们都听见了,巨熊部落正在遭受邪恶兽人的攻击,我们同为战神的子民不能见死不救,我们要去杀光那些肮脏、愚蠢的野兽,坦帕斯将注视我们的武勇!”

  “坦帕斯!去杀光那些野兽!”族人群情‘激’昂,齐声爆发出响彻云霄的呐喊。

  “欢宴结束!‘女’人和孩子回到帐篷里去,所有的战士向各自的百夫长报到。”苏克山高声下达了命令。

  他的族人马上行动起来,人群四散而去。‘妇’‘女’抱着孩子回到了帐篷,而一队队的战士则取来武器和装备后在各处空地上集结。

  “我们这场比试看来无法继续了!”苏克山笑着对欧玫卡说,脸上流‘露’不知是遗憾还是轻松的表情。

  “我看未必,我们可以比试一下,谁杀掉的兽人更多!”欧玫卡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