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工学校太小,什么消息也藏不住。严敬一课后大骂外校老师的事情没用一节课的时间就传开了。下课后,于雅梅顾不上其他,急忙忙的到了314寝室来找严敬一。
不光是那帮外校老师气坏了,严敬一也被气坏了,语文课后的专业课压根没上,就在寝室里平复心情来着。刚刚下课铃响不久,寝室门就被轻轻的敲响了:“敬一,你在吗?我能进去吗?”于雅梅在外边轻声问。
“进来吧。”严敬一的声音闷闷的从门里边响起,于雅梅舒了口气,左右看看,314寝除了老大李洋没好意思跟过来,其他十八头雄性动物齐齐的都戳在这围观呢,众兄弟被于雅梅的眼神一瞅,众人就是一激灵,心里话:门里老十三够猛,门外这头母的也不好惹啊。
张栋梁反应最快,一个挺身立正:“我们都是路过,我们其实都是315寝的!”说完了一招手,众牲口排着队雄赳赳、气昂昂喊着“一二一”的奔315寝去了。
开学这么久,哪个男生在哪个寝室还能不知道?反正就三个寝室。于雅梅抿嘴一笑,推门进屋。门刚关上,18位战士立刻变身忍者,蹑足潜踪的扑到门上开始偷听。
就听屋里边人说话,先是女生问:“敬一,学校不是不让抽烟么?”
男生回答:“我是老师!”
众兄弟外头互相瞅瞅,竖起大拇指:老十三一贯这么牛逼!有想说话的嘴巴立刻被捂住:还没听到关键情节呢。
就听里边哗啦哗啦的推窗户响,然后女生问:“还生气吗?”
“嗯,不怎么生气了。”听得出来,严敬一还是有些情绪不振。
“学校会给你处分吗?”
“不知道,爱咋咋地。反正要处分也是我这个老师的身份,正好我还不爱干呢。”
“还是当好,一个月一千块钱呢。”
“我差这点?”
然后屋子里又一阵翻东西的声音,男声说:“你看看这些汇款单取条,这是我这个月的。”
“哇,这么多!”
外边的众兄弟面面相觑,他们有的看到过严敬一往回拿汇款单,但严敬一不说,他们也不好意思问。钟必成和黄友才大概知道严敬一应该是发表文章的稿费,但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因为严敬一每次都是直接到传达室拿汇款单。传达室的大爷尊重严敬一,他的汇款单来了之后都给捂的紧紧的不让其他学生看。
“怎么样,你觉得我还差哪点钱吗?”
“多一点总是好的。”
屋里边坐在下铺的严敬一抬眼瞅着站在桌子旁边的于雅梅:“代课不代课的对我来说我所谓,上了课却耽误了我写稿子,我还亏了呢。”
于雅梅靠着一张小桌子,笑吟吟的道:“你还是上课好。”
“为啥?”
“看着帅气。”
严敬一被逗乐了,招招手:“过来。”
“干嘛?”
“挨着我坐下。”
外边的18头雄性动物瞬间激动了:尼玛这要来现场的了啊!不料王野一动弹,运动服上的拉锁擦了一下寝室门,发出了一丁点的声音。18头动物立刻如临大敌,憋的脸红脖子粗,纷纷把手指竖在嘴巴上,嘘嘘的。不知道的以为集体撒尿呢。
这点动静到底惊动了314寝室里边那两头警觉性极高的公母俩,这会正各自磨牙。
严敬一低头拎起一只拖鞋,嗖一下砸在寝室门上,咣当一响,外边一片“哎呦”、“我艹”、“耳朵”、“谁踩我脚”的惊呼。
于雅梅到底没上严敬一身边坐着,也不管外边闹腾:“下节课上吗?”
严敬一犹豫,其实上不上课都无所谓,这破学校能混到毕业就ok。
“还是上吧,在寝室里多没意思,抽烟多了伤身体。”
严敬一点点头:“那走吧。”
说着,两人站起身,一前一后的出了314寝。大白天的女生上男生寝室是极少极少的,往来的学生一看严敬一身后跟着个女生出来都吓一跳,不过一看是于雅梅,就没人敢表示惊诧了,实在是这公母俩太凶猛。上个月于雅梅寝室一个女生跟她外校的男朋友吵架,他那一幅社会青年派头的男朋友来找,结果在寝室门口,就叫于雅梅瞅了一眼,最后连门都没敢进。
晚上散步的时候,严敬一突然对于雅梅道:“你说那些老师回去会怎么做?”
于雅梅歪头看着他:“气坏了吧?你怎么说也是学生。而且看样子学校也不会给你什么处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觉得他们弄不好会拼了老命和我来比一比的。”
“比……比语文考试分?”
“嗯,我琢磨着他们本来就是来挑毛病的,被我骂跑了肯定不甘心。再说也听了我一堂公开课,没准回去会按我的办法来,到全省统考的时候,如果他们的分数超过了我们,也算是报仇了。”
于雅梅没吭声,低着头想了会:“他们能把语文分提高上来吗?上次月考我们比他们多了十多分呢,可不好追。”
“每个学校多少都有点底蕴吧,开开研讨会,调集精干力量,再加上多用一些时间,应该有效果。”严敬一也有些不太肯定的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于雅梅饶有兴致的看着严敬一:“你和他们比吗?现在的语文成绩还能提高吗?”
“还能提高点吧?我觉得差不多,毕竟我现在也没怎么用工夫。不过,比不比的可不在我。我代课都没什么兴趣,谁愿意和他们比赛,多费力气。”
于雅梅笑吟吟的扭过头去,望着街道两边,想了想突然道:“如果学校知道了他们那边使劲抓语文分,会不会让你跟着比?”
严敬一狡猾的一笑:“让我代课的时候可没说大家比赛的事儿,是吧?这让我多干活,不能白干,是吧?”
于雅梅打了严敬一胳膊一下:“你可真够坏的,你就对轻工学校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严敬一抬头一笑:“嘿嘿,这就叫,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呸呸!说错了,应该是你无情,我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