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一线 19屋漏恰逢连夜雨
作者:看戏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张风失魂落魄的刚刚回到家中,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在电话中泣不成声,张风的父亲突然脑溢血,被送进了医院,如今昏迷不醒,医生说有生命危险。

  张风闻听,大吃一惊,赶忙安慰母亲,让她放心,说自己马上就回去。张风如今这状况,车是开不成了,杨丽的父母反对杨丽与张风往来,杨丽这几天照顾张风也是偷偷摸摸的过来,这次回去,说不得要停留一些时日,一个姑娘家,也不方便与张风在外面过夜。

  张风拒绝了杨丽送自己回家的好意,让她开车把自己送到车站,买了张长途汽车票,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张风家在鹤壁,自从大学毕业,除了逢年过节,很少回去,有三个兄弟在家照顾,父母也很少麻烦他。张风想起来就觉得心酸,自己在外面一事无成,在家里也没能尽到孝心,实在是愧对父母。

  父亲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全靠挂水维系。张风看着父亲苍老的容颜,眼眶登时涌出了泪水,母亲在旁边也是伤心不已,三个兄弟手足无措围在旁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昨天他好端端的坐在家中,突然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苏醒,医生说凶多吉少。”大哥垂泪说道。

  张风抓起父亲瘦骨嶙峋的手,紧紧的握着:“爸,您醒醒,儿子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眼泪朦胧了双眼,想起平日里父亲对自己的好,心如刀割。

  或许是张风的哭泣挑动了父亲的神经,父亲的手指竟然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张风心中蓦然升起了希望:父亲还没有丧失意志,还能听到自己的说话!

  张风轻轻活动着父亲的手指,更加大声的与父亲说话:“爸,你不是想和儿子说话吗?儿子不孝,竟然一直不能陪着您老人家,您赶紧醒过来,这次儿子就陪在您身边,您想说多久,儿子就陪您说多久。”

  父亲的眼眶颤栗着,滚出了一颗浑浊的泪珠,手指用力,似乎要抓住张风。

  “大哥,快去叫医生,爸要醒过来了。”张风惊喜的说道,赶紧抓紧了父亲的手:“爸,您可要赶快好起来,等您好了,我把您和妈妈都接到郑州,我天天和您在一起。”

  父亲的嘴唇哆嗦着,蓦然叹出了一口长气,缓缓睁开了眼睛,眷恋的望着张风。后面赶来的医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真是奇迹啊,没想到你爸爸的求生愿望这么强。你让开,我来看看。”

  张风擦了擦眼泪,感觉到父亲手指的不舍,便仍然抓住他的手,站在旁边,看着医生诊治。

  医生诊治了半天,对张风使了个眼色:“你陪我到病房取药,让病人好好歇着吧,没什么大碍了,已经脱离了危险。”

  张风温和的对父亲说道:“爸,我去取药,马上就过来陪您。”将父亲的手摆平了放在床上,让母亲在旁看着,自己和三个兄弟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坐下吧。”医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说话非常和蔼:“你们父亲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啊,他这次是小脑溢血,在脑中形成了大量的血块,压迫着神经,治疗起来非常麻烦。”

  “大夫,麻烦您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算花再多钱,都要治好我父亲。”张风赶紧说道。

  “恐怕治疗下来,要花的钱可不是小数啊。”老医生看着张风兄弟几人,有些担忧:“你们先按十万块准备吧,估计还不够。”

  十万块!张风现在身上不名一文,三个兄弟也不富裕,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大夫,多谢你了,我们这就去筹钱,需要什么药尽管用。”张风告别大夫,与三兄弟来到医院后面的小花园:“你们能拿出多少钱?”张风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先问兄弟们的力量。

  “现在粮食马上就能收了,我回去尽快卖出去,估计有个两万块。”大哥老实,除了家中的几亩地,也没有别的什么收入,两万块,就是他的极限了。

  三弟有点踌躇:“我们单位大半年没发一分钱了,坐吃山空的我也没什么积蓄,我回去找找领导,或许能先借出一些钱,可能不多,也按照两万来拿吧。”三弟在乡防疫站工作,效益不好,一直拖欠着工资。

  “我最近刚刚接了个活,里里外外把钱都投出去了,现在是关键时刻,这钱拿不回来啊。”四弟面有难色,咬了咬牙:“我想想办法,也拿两万出来。”四弟在教育局做司机,一直捣腾着什么小工程,资金不多,周转的比较困难。

  “行,你们先回去想办法筹钱,剩下的我来想办法。”张风赶走了三个兄弟。先给庞文举打了电话:“你手边能拿出多少钱?我这里急用。”

  “我这情况你还不清楚,所有的钱都在店里的字画上,卖出去就有钱,卖不出去就没钱。”庞文举向来是一毛不拔的性格,不管是对谁,永远都哭穷:“我最近又收了一批货,钱也用的七七八八了,你小子怎么想起向我张口了?”

  “少废话。”张风有点不耐烦,打断了庞文举的莲花落:“我父亲脑溢血,急需一大笔钱,我刚被人黑了一把,现在是身无分文,你这做干儿子的,也该尽尽孝心了。老实说,你能拿出多少?”

  “干爹怎么了,要紧不要紧,要不我从信阳赶回去?”庞文举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废话:“我现在只能拿出来三万块,容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行,你不用过来了,快点把钱打过来就行。”张风挂断了电话,把自己的账号发给了庞文举。三兄弟的款还都没有着落,不能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听医生的口气,似乎十万还不一定能打住,张风不由的愁上眉梢。

  “哎,这不是张风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张风耳边响起,走过来一个全身名牌的青年,手腕上的劳力士铮光发亮,手指上一颗硕大的砖戒熠熠生辉,似笑非笑的望着张风。

  “闫朝阳!”张风立时认出了这个小子。闫朝阳伴随着张风走过了初中与高中六年的生涯,但是两人一直都不对付,闫朝阳学习成绩相当好,但每次考试总是落在张风身后,两人互相都不服气,你追我赶的明争暗斗,发生过不少矛盾,成了不共戴天的宿敌。

  据说闫朝阳当年考上了武汉大学,毕业后吃不得苦,懒得在外面找工作,他算个富二代,父亲是一小煤矿主,这几年煤炭的生意不行了,凭借先前积攒的财力,闫家又开起了连锁网吧与宾馆,生意相当不错,闫朝阳在家中游手好闲,除了寻花问柳,就是呼朋唤友喝酒戏耍,生活的很惬意。

  闫朝阳今天感觉有点不大舒服,有钱人的毛病就这样,怕死,不怕麻烦,就跑到医院来看个究竟。不巧碰上了张风,这才出言招呼。

  “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偷女人被揍了,怎么变成了这幅尊容?”张风脸上的伤肿还没有完全褪去,闫朝阳冷嘲热讽的说道:“唉,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这花花公子的毛病一点没改,这次吃大亏了吧,小心哪天被人割成了东方不败。”

  “你小子这张嘴,从来憋不出好屁,我一没偷你老婆,二没调戏你妹子,犯得着你管?”张风心中烦恼,没有好气的说道:“我记得你不属狗啊,怎么就得了狂犬病,逮谁咬谁呢。”

  “呦,你这一脑子门的脚印还没下去呢,这嘴巴就又开始犯贱了。”闫朝阳有点恼羞成怒,自知嘴皮子不如张风利索,便捡着张风的疮疤数落:“我刚才听你打电话四处借钱,莫不是家中受灾了,你求求我,说不定我还会施舍你几两银子。”

  “滚,老子穷死也不会找你。”张风愤怒了,正心烦意乱呢,却碰上了这条疯狗:“你不就是仗着有俩钱吗?显摆什么,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哈哈,有人欢喜有人愁,记得当年你小子,可没少在我面前显摆,没想到也能有今天。”闫朝阳幸灾乐祸的讥讽着:“你当年的那些妹妹呢?怎么不来帮你?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些妹子可是有不少躺到我的床上了。”

  “你小子是不是找揍呢!“张风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砸在了闫朝阳鼻子上,登时鲜血长流。

  闫朝阳体格不如张风,不敢还手,他也就是耍耍嘴皮子的功夫,捂着小桥流水的鼻子,狼狈的逃窜,搁不下面子,不住回过头来怒骂:“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狂啊,如今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小子给我等着,我找人过来收拾你。”

  张风捡起一根枯枝,狠狠的掷向闫朝阳:“你个混蛋,别再让我看到,见你一次揍你一次。”闫朝阳是个软蛋,当年有名的怂货,张风和他打交道这么久,知道他也就是个绣花枕头,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手机在口袋中震动了两下,进病房之前,张风怕惊扰了父亲,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打开一看,是银行到账提醒,这庞文举还不错,动作挺快,把三万块打到了张风的账户上,张风心中轻松了一些,至少这两天,父亲的医药费是不用愁了,赶紧到医院账房交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