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爱丽丝，在森林的深处，

　　像罪人一样的被关了起来。

　　除了森林里的小路之外，没有办法知道她的生死。

　　—————————以为我会用【龙之章（九）】这个标题吗？太天真了！233——————

　　“赵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米加丽丝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对，不是知道些什么，而是推断出了什么。”赵诚捉着正向他张牙舞爪的小女孩的颈子，仿佛提一只小猫一样将她从巨龙的胸腔中取出，“如果你冷静下来了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推断说给你听。”就在小女孩被赵诚取出以后，原本还在凭借其顽强的生命力挣扎的巨龙，仿佛丢失了灵魂一般，不再动弹。赵诚收起圣剑和柴刀，降到了地面上，仰望着米加丽丝说道。

　　“……好。”看清了赵诚已经没有了战斗的欲望，米加丽丝沉思了一会儿，也降了到了赵诚的身边，“希望你不要骗我。”

　　“我说的都是推论，哪有什么骗不骗的。而且，骗你这样的废柴天使，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从巨龙胸腔中取出的小女孩，姑且让其沿袭巨龙的名字，叫她扎特拉切妮艾吧，一点也不老实。她对于米加丽丝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敌意，如果不是被赵诚拉着，可能早就扑上去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安得闹腾着，最后甚至一口咬住了赵诚的手——

　　赵诚毫发无损，面色如常；扎特拉切妮艾差点崩了牙，眼泪汪汪。不过在见识到压倒的实力差距之后，她总算是暂且安静了下来，不过仍然死死地盯着米加丽丝，喉咙里发出‘呼和呼和’的恐吓声，眼眸之中，仍然没有半分理性。

　　“没有成就感还真是对不起了！”米加丽丝被扎特拉切妮艾瞪得有些不舒服，她催促道，“你之前所说的由我编造的‘剧本’，是什么意思？”

　　“就是原本的意思，也就是说，包括巨龙的来袭、以及国王和公主的死，都是在你潜意识的操纵下完成的。因为，这是由阿嵬茨的意识所创造的，你的世界。”

　　“我的世界？”

　　“没错，这个世界的根基就是存在于你脑中的【圣乔治屠龙】的故事，并由你的意志对其进行了一定的改编。因为此次前来的，不是骑士中的骑士圣乔治，而是被认定的罪人米加丽丝。”赵诚指了指米加丽丝手背上，仍然鲜红的【A】字，如此说道。

　　“因此，故事便被改得面目全非。如果按照你所编写的原本的剧本的话，应该是罪人被驱逐出城，就在第二天晚上，公主的生日宴会中，巨龙袭来，吃掉了公主，杀死了国王。唯一幸存的皇后发出告示，召集能人讨伐巨龙。罪人踏上屠龙之路，杀掉了巨龙，然后沐浴龙血变成了新的怪物。你仅存的理智将其自我封印在森林深处，从此陷入永久的沉睡……这就是，由你潜意识中所导演的剧本。”

　　“证据呢？”

　　“有很多啦。城市居民那过于虔诚的信仰以及其对于你身份的过于激烈的排斥，象征着你的过去而被巨龙吃掉的公主，和你的父亲一样死去的国王等等……不过，最大的证据，不就在你的眼前吗？”赵诚用另一只空余的手指了指仍在怒视着米加丽丝的扎特拉切妮艾，“你在看到巨龙的时候，不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吗？那条巨龙的象征，就是你所说的【反转】。而现在这个充满兽性的小女孩，就是你最深的梦魇，你反转之后的最终形态。唔，比起反转，其实更加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龙化？”赵诚摸了摸扎特拉切妮艾背后的龙翅，如此说道。

　　“就算你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我的潜意识会编排出这么悲伤的剧本呢？”

　　“因为你的内心，根本不相信阿嵬茨的传说啊。一个从小信奉上帝万能的虔诚信徒，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鬼话呢？你之前语气的信誓旦旦，不过是在强迫自己相信罢了。其实改变历史，将族人从悲哀的命运中解救出来什么的，你自己也知道其实是做不到的吧？所谓的阿嵬茨的意志，只不过是一根虚幻的救命稻草。”

　　“……”米加丽丝沉默了，她没有办法反驳赵诚的话。良久之后，她才开口，在那声音里满是绝望，“也就是说，将我们从绝望的命运中拯救出来的办法，是不存在的吗？”

　　“唔，至少，改变历史这种方式，是绝对行不通的。就目前看来，阿嵬茨所拥有的，只是【创造世界的能力】。”赵诚没有给米加丽丝留下任何的幻想空间，“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原本已经绝望的米加丽丝迅速问道。

　　“先从头到尾梳理一下吧。”赵诚思索着要从哪里开始，“首先，关于为什么会龙化，也就是你口中的反转，你知道原因吗？”

　　米加丽丝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因为，所谓的天使，其实和龙是一种生物。”赵诚投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虽然在后来，人们似乎极力抹除这种痕迹，但是，总有蛛丝马迹流了下来。《圣经·启示录》中就说，堕天使路西法叛离了天国，化为赤龙带着三分之一的星辰从天而降，那三分之一的星辰就是天使军团的三分之一，他们花费了七天七夜才穿越天地界限和地面相撞。”

　　“可是，那只是因为路西法堕落了，抛弃了原本天使形态的原因吧？”

　　“还有其他证据，比如炽天使的称呼Seraph，其本来的意思其实是四足大蛇，原本并非人形，只是在后来才变成了人形。诸如此类的证据有很多。”赵诚侃侃而谈，“既然如此，那么人造天使们为什么会龙化，这就解释得通了——他们只是无法再继续维持人形了而已。”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明明在一开始什么问题也没有啊？”

　　“这个，关系到卡巴拉思想中『生命之树』的概念，所谓的生命之树，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身分阶级表。将神、天使、人类的灵魂分成金字塔状的十个等级。简单地说，这张图的意思就是【人类的领域只有这里到这里，再上去就是神的领域，绝对不能侵犯】。人类跟天使的数量都是早已决定好的，因此在一般状况下，人类绝对无法升格为天使。相反的，天使也不会被降格变成人。因为每一个区域都已经客满了。”

　　“而你所说的，【人造天使仪式】，是将人类升格成为天使，从而实现了生命树上位置的提升。”

　　“可是，你不是说每一个区域都已经被填满了吗？”

　　“在最初的最初，【天使】这一个区域，确实是已经被填满的。但是发生了路西法裹挟着三分之一的天使堕落的事情，那么，这个区域就被空出来了三分之一，而【人造天使仪式】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才得以成功。这就是一开始，完全没有【反转】现象发生的原因。”

　　“那之后的【反转】，”赵诚的嘴角露出了略微嘲讽的笑容，“是人类太过贪心了。人造天使的数量超过了三分之一，并且仍在源源不断地增加。位置不够的话，自然会有天使被挤下原本的位置。相比于天国的正牌天使们，人造天使们更容易被挤出原本的位置，这一点是不言而喻的吧？以人为分界线，居于人之上的天使堕落了，不就只能被迫变成人之下的恶魔了么。”赵诚本想摊开双手，但看到正拿他的左手磨牙的扎特拉切妮艾，还是放弃了这个动作。

　　“那么，教会不对我们进行处决的原因就是……”

　　“因为不知道谁会被挤下去，那就暂时全部扣押起来，等到所有的堕落者被处死之后，仍然能够剩下三分之一的人造天使。应该打得是这个主意吧？这是我的推断，信不信由你。”

　　米加丽丝皱了皱眉，可以看得出其内心正在进行一场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她说道，“我相信你。那么，赵诚，你说的方法是？”

　　赵诚空闲的右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在那里面，有着些许鲜红的血液。但这几滴血液中所蕴含的澎湃魔力，即使隔着特制的水晶瓶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是优的血液，就是凭借这个，优曾经创造出了一个名为“吸血忍者”的种族。

　　“很简单，拿起剑。和你的族人一起向悲哀的命运宣战吧，米加丽丝。”

　　PS：有位读者说【人造天使仪式】让他想到了鬼泣的升天仪式……嗯，其实最初是因为《魔禁》的【天使降临】，笔者才想出这个仪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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