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时分，一队荷枪实弹的匪徒，快速跑过了葫芦口铁索桥和葫芦口村，顺着金江北岸，逆江而行。

　　女村民福泽玉，躲藏在山岩缝观察他们，心声：“我们葫芦口村的八户人家，以及附近的村，过去就被这些匪徒抢光了。他们这次是去抢劫华堂镇。可惜我现在，来不及给华堂镇报信了。以后，我们得养一些信鸽，给周围和华堂镇报信。”

　　.

　　黑糊糊的夜，偶尔有一点灯光，依稀可见轮廓：是森林密布的镇区。人们沉睡了。只有远处的金江，在发出凄凉的呜咽。

　　镇中，忽然发出多人惊恐的惨叫：“哎呀……”“哎哟……”“匪帮抢人啦……”“啊呀匪帮杀人啦……”

　　稀疏的电筒光中，匪徒们捆绑青年男女、抢劫钱财和贵重物品；有的砍杀反抗者。

　　全镇响起杀人声；捆绑人的杂乱声；年青人的愤骂声，老人的哭丧声，小孩的惊叫声，狗的狂吠汪汪声，稀落的枪声……

　　镇边一户的院落里。

　　洪木匠挥斧头，妻子李若安使用锛子，奋起抗击冲进门来的匪帮。

　　小姑娘洪兴华，在厢房黑窗缝观看。

　　匪帮倒了几个。后面的匪帮用枪射击。

　　洪木匠胸部中弹，挣扎倒地，死亡；

　　李若安被匪帮大刀砍死。

　　洪兴华心痛得几乎要惊呼：爹……妈……这时听见一个男声：

　　“这家只有这两个大人，其余都没有成器。”

　　另一个男声：“那就等成器了再来抓。”

　　洪兴华暗道：“先说话的是镇上的二流子麻老二。后一个是土匪，不认识？”

　　.

　　凌晨。被捆绑的男女青壮年，分别被粗绳子串拴着、枪押着；沿江岸下行。

　　.

　　清晨。洪兴华和六、七个童男童女，急急忙忙奔向巍峨的玉女山。

　　.

　　中午。私人练武场边的树阴下。

　　清丽的中年妇女龙玉珠，仰靠在软椅上，聚精会神看书。

　　儿童们奔到树阴下。拜倒在龙玉珠面前，齐声：“师傅！收我们做徒弟吧。”

　　龙玉珠：“啊！”

　　洪兴华口齿清楚说：“师傅，我们的父母，被华堂黑帮勾结铁梁匪帮，杀了；没有杀的青壮年人，被捆绑走了。我们要学武；抵抗；敬请师傅教我们武功！”

　　龙玉珠：“啊！我在两年前就‘金盆洗手’，不练武，不收徒弟了。”

　　洪兴华：“我们知道。那铁梁匪说，我们长大了，他们还要来抓。所以我们要练武，反击。敬请师傅，教导我们；拯救我们。”

　　龙玉珠：“那是铁梁大奴隶主势力，来沿江捆绑青壮年男女去当奴隶。玉女山人不惹他们；井水不犯沟水；以免受他们骚扰。您们去江那边的巧城镇，请戏剧武生冯蘭亭教吧。”

　　洪兴华：“冯伯伯老了啊！而且武生的工夫，多是假打。铁梁恶霸极为可恶。就跟倭寇一样；经常灾害华堂镇。师傅您的娘家，都被他们害了……”

　　龙玉珠的心如被戮了一刀：“唔。”

　　洪兴华：“再这样下去，华堂就要灭亡了。我们不愿灭亡，所以要学武。”

　　跪在旁边的李俊霞说：“我们不怕苦、不怕死；请师傅教！非学到真正的武功不可。”

　　其余男女一齐表示：“我们不怕苦、不怕死。请师傅教！”

　　龙玉珠观察他们，面貌都很俊丽，年纪也不大；都是诚朴恳切模样。由不得暗道：“华堂的确该有一批精英，为民除害才是。”说：“您们先住下；我考虑考虑，明天再说。”

　　.

　　次日早晨。龙玉珠在练功场边的树干上，挂一块黑板，上写着练功项目和要求。

　　龙玉珠对少男少女们道：“从今天起，我收您们为徒；但受不了磨练的，可以退出，不再是我的徒弟。我的要求严格。首先，您们要轮流做家务事，例如煮饭、洗衣、打扫卫生等。同时是学本领：不仅学武，而且学文，学文比学武更重要。

　　一、学文：每天识字两个，背一首句。达到会写，懂得意义。

　　二、学武：

　　（一）、目的是：保护好人，除坏人。

　　（二）、方法是：学好龙功二十套。平均五十天学一套。总时间：三年。

　　（三）、意志是：能吃苦耐劳不怕痛。

　　（四）、结果是：‘变快准’击中目标。变，就是身子要稳和随机应变，极力保护自己。快，就是身手动作的速度要极快。准，就是打击目标极准确。

　　我要教的，都在黑板上写着。我要用足够时间：给您们做示范动作。

　　然后要‘手把手’地传教每个人。您们要用心看，用心学，用心练。

　　徒弟们齐声：“是！”

　　龙玉珠：“从今天开始——”接着讲课。

　　今天的课目：学文：1、识字：龍鳳；2、背文：学练武打，为国为家，保民安靖，扫除人渣。

　　学武：教练龙功二十套。首先教练二十套当中的“龙视听感”。详细叫“龙眼观星、龙耳听音、龙身感觉”。即练眼力、听力、感觉力。具体说：

　　一、瞬眼看人：一瞬眼看清楚人的面貌特征；并要记在心里。

　　今天练：瞬眼看物：随手抓一把枣粒石，抛在空中，一霎时就要看清有多少颗。落在地上数清楚，看对不对。直到对为旨。下两步练：

　　二、瞬时听音：一瞬时听清楚：什么声音在哪里，并记住。

　　三、瞬时感觉。一瞬时就要感觉周围有什么、你接触了什么，如何应对？

　　.

　　七天后。练武场。龙玉珠对徒弟们说：“先复习头天学的内容。再进行新项：按黑板上的项目顺序，先教文，后教武。”强调：“教武时，我总是先做示范、表演。然后一项一项地手把手地教您们。今天教您们学‘龙功’中最具杀伤力的‘飞龙吐水’。俗称‘散射枣石镖’；或木棍、铁钉散射；或‘手枪散打’。原理大同小异。”接着就示范。随手抓一把枣粒石，向二十米外一排飘动的黄泥片，一齐散射。黄泥片各被击中，登时碎落。

　　徒弟们十分惊奇。

　　龙玉珠说：“现在教枣石镖”。接着，手把手地教：握石的方法，张指的角度；随手抓一把枣粒石（至少三枚，逐步增多），一齐分散发射。要求：粒粒打中分散目标。

　　.

　　字幕：“连续练了三十天散打黄泥片”。

　　龙玉珠表扬：“徒弟们兴趣极浓。成绩不错。下面教练三项，我边说，边示范：一、散打木棍尖：一下子出手，每石打中十米外的、排列不均的多根木棍尖。二、练打狼头画多幅，一齐发射多石，每石分别打中一个狼的眼睛。

　　三、练打人面画多幅,一齐发射多石，每石分别打中一个人的脑门或太阳穴。

　　.

　　两个月后。龙玉珠讲：“‘飞龙吐水’枣石镖，又教练了一个月。每个徒弟达到了基本要求。今天，是您们练功的第三个月第一天。上两个月练的要继续巩固。下午要复习一遍。现在开始：教练‘剑术’中的‘龙舌舔身’，俗称‘龙炙’——即剑刺致命穴位。我教剑术不讲究花样格式，只注重实用：教练极快速的刺杀。”

　　教鞭指着实物说：“看这草人：穴位贴着木叶，双手各拿着有红泥色的草尘拂、高速旋转和上下快扫。

　　您们就练高速剑刺草人的多个致命（木叶）穴位。

　　如果被草尘拂或草人碰着自己，粘了红泥色，就是被木人杀了。

　　各自站在旁边，‘包扎伤口’，冷静想想、看看。再练。”

　　龙玉珠示范，身手快如闪影，瞬眼间刺杀了十几剑，自己没有受伤。停住草人观看：各个穴位的木叶没有了；全穿在了她的剑锋上。

　　洪兴华一看就懂，边拿木叶蘸“粘泥浆”，巴在草人的各穴位，边说：“师傅，我试一下。”自把草人推了高速运动；就飞身闪闪刺杀。直到“穴叶”穿完，自己没有受伤。

　　师傅点头：满意。

　　徒弟们接着进行学练。

　　.

　　以后的时间安排是：龙玉珠继续手把手地教徒弟们“龙功二十套神技。”

　　教练“飞龙上山”。即飞登、攀爬几十米高的笔陡山崖。

　　教练“龙行布雨”。

　　教导徒弟们做能悬吊的小泥球。做手枪射击示范：

　　一、飞跑中手枪射击摆动的多个小泥球。弹不虚发。

　　二、飞跑中射击吊着的高低大小不同摆动的泥球。百发百中。

　　徒弟们接着练。洪兴华第一个开练，其余一个一个地接着实施。

　　洪兴旺（洪兴华的二哥）受不了苦，自动退出。站在旁边看。以后就做家务事。

　　洪兴华接着复习巩固“飞龙吐水”。随手抓一把小圆枣似的石子（或木棍、或铁钉），一齐发射，击中多个狼眼睛（或脑门、太阳穴）。使狼昏厥或死亡。

　　洪兴隆（洪兴华的大哥）心声：“洪金兰练功声音沙哑，我认为是走火入魔；我怕重蹈覆辙；并且实在太苦了；我也退出。”站在旁边看；以后也做家务事。不久，和洪兴旺一起，回华堂镇去了。

　　龙玉珠手把手地教徒弟们：“浪里刮鱼鳞”，又名“怒龙卷风”神功。

　　熟练后，接着教“隐身法”，又名“龙无身影”“龙无影”。

　　龙玉珠的师妹龙宝竹，教徒弟们轻功绝技：“轻风过湖面”；又名“龙腾云空”“龙腾空”。

　　.

　　地球在慢慢旋转。三年很快过去了。徒弟们个子各有增高。

　　徒弟们此时整齐地站成横排。

　　龙玉珠、龙宝竹面对徒弟们。龙玉珠高声：“报名！”

　　徒弟们自报：

　　“李世香！”声音雄健，语气刚纯。她是洪兴华的舅表姐。

　　“洪兴华！”嗓声清脆，韵味清甜。小李世香一岁。

　　“洪高洁！”话语砍切，小洪兴华两月。洪兴华的堂嬢嬢*1（*1、“嬢”读niang第一声，意姨。金江地区民间习惯称呼，以后本小说要多次用到。）。

　　“洪金兰！”咽哑迟钝，精神抖擞。小洪兴华半岁。洪兴华的堂姪女。

　　“李俊霞！”童腔正茂，意气风发。小洪金兰一月。洪兴华的舅表妹。

　　龙玉珠：“大浪淘沙！剩下金子。徒弟们，三年了。除节假日外，您们学了两千个字，一千首诗词，二十套龙功。熟悉了农家活、家务事。都成了小大人。今天，您们出师了。”

　　少女们齐声：“谢师傅！谢师叔！”

　　龙玉珠：“菊花有抗旱耐寒精神，易栽培特点。玉女山人称为菊派。洪兴华的小名叫菊咡；我给您起艺名为洪菊花。”（咡，er，华堂人读阴平声。意：儿。华堂人口语。）

　　洪菊花：“谢师傅！我以后就用名‘洪菊花’。”

　　龙玉珠：“好！您们以后要有菊花精神，亦可称为菊派。要团结一致，扶弱济贫，匡扶正义，为民除害，爱国爱民、爱自己。”

　　少女们：“是！”

　　龙玉珠：“刘文英来看望您们时，我给她说好了：明天您们就回华堂镇去，寄居在她新婚夫夏石匠家，同吃同做同劳动；同时抓紧时间，边练功，增加打击力度；边在华堂镇小学，用心读书。”

　　.

　　少女们回到华堂镇读书。“华堂镇云贵宫小学”，教室。校长符应国教学生们唱他编写的《毕业歌》。

　　学生中混合有：李世香、洪菊花、洪高洁、洪金兰、李俊霞。

　　李俊霞清丽的嗓声最为突出。

　　符应国欣慰地看着她。心声：“她们五人，三岁起就来读书了；读到三年级，就突然去玉女山拜师学艺。现在来复学，一来就进入六年级，现在要毕业了。五个学生都不凡。以后可能是超凡脱俗的人才。”

　　符应国的视线移向洪菊花，听她的唱，与众和谐。由不得暗道：“这学生童女时代，是一个聪明活泼、好奇好学、调皮不捣蛋，不怕鬼、不怕恶人的小仙女；此时她居然不突出，但却比突出更水乳相溶，也就更高雅……”心绪忽然被快速走来的校工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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