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幺现年才十五岁，颇有心眼；暗道：“我深知亿大肚对钱，有‘揑死不烂’的劣性；而且往往说话不算数。我虽然赢了一点点钱，但要孝敬我妈；不能赔在这里。所以，我和两个丫头，在这洋人医院，十分心虚。”急说：“老爷，您赶快把钱送来呀！”

　　亿大肚怀着怒发冲冠的心情返回庄，喝令狗腿子：“一齐出动。把全村佃户，押到黑水河边！”

　　河边。亿大肚对佃户们大声：“佃户不齐心合力，没有把狼打完，致使狼还在村里横行，把我大儿子咬绝种了。现在，按人头计，每人交十两黄金。如果不交，就背捆绑石头，丢入黑水河处死！”

　　马明义（马天改的父亲）心里说：“恶霸土豪劣绅亿大肚，手段多得很。向佃户收取多种租税、杂款、害得佃户每天吃不饱饭，正在饥饿。我早就组织了一批青年佃户，要反抗他！”挺身而出，走到亿大肚跟前，道：“亿老爷。佃户年年交五成的租子，每年还有这样那样的苛捐杂税，例如：宰过年猪也要交十斤肉的‘厘金’；喂鸡鸭牲畜，都要交‘口命税’。这些就花去了佃户两成的庄稼收入。所以，佃户种庄稼，实际上只得三成。今年翻修葫芦口铁索桥，强硬摊派村民，每人十块银元。我们现在连口也糊不住，哪里还有钱哪？”

　　亿大肚气愤已极，抽出“拐仗里的刺刀”，就要刺死马明义。

　　马明义身材魁伟，近三十岁。心中说：“反正活不下去了。拼了吧！”

　　此时青年们已经暗暗将狗腿子们“侍候”了。

　　马明义一见劣绅的刺刀杀来，就大喊声一声：“拼了！”

　　闪身伸手，抓住亿劣绅杀来的刺刀手柄，反转在亿劣绅脖子上一抹。

　　亿大肚立刻倒地，脖子“昌血”，两只脚颤抖着弹了几下，毙命当场。

　　同时，青年农民们把狗腿子们打翻在地。

　　马明义随即对乡亲们宣布：“我们种的粮食，五成被强收进庄，还交了两成多的杂款，我家已经饿得不行了。外地成立了农会，我们也成立一个。现在，先解决吃饭问题。饿肚子的，同我去亿家庄里取粮！”

　　.

　　亿家庄大院。

　　马明义问迎来的管家：“亿家人呢？”

　　管家：“亿夫人以前就病死了。大儿子亿家富此时，在巧城镇医治狼伤。小儿子亿家贵(绰号小白马)在巧城镇，读初中三年级。他家庄园，这时除两个管家和帮工们而外，没有其它人。”

　　马明义率领的起义，顺利地成功了。立即成立了一个十七人领导的农会，分工负责：“打劣绅，分粮食”。顷刻间搞得热火朝天，农民们扬眉吐气，欢天喜地。

　　马明义被选为农会主席。接着在亿家大院，召开了一个村民大会。他在大会上激昂地说：“我们要的是粮食，土地，不要受苦，不要饿肚子，不要任何人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但是，我们也不能使土豪劣绅的家小，成了穷光棍。本来，亿劣绅家所有的金银财宝，也是我们农民的血汗积累起来的。但是，眼下我们：一吃不下；二不能用；三要保管好；四是亿家富在医治伤口；亿家贵在读书，需要有供应，我们要保证。大家说是不是？”

　　村民们立即赞同，高呼：“说得对！”“我们听马大哥的！”

　　马明义：“好！就这样决定了！派五个公正的农哥，管理好亿家财产。以后还给亿家富兄弟俩。除了粮食而外，谁也不能动他家的其他财产。这事，我还要亲自给他兄弟俩，说得清清楚楚！”

　　农民纷纷议论了一阵，最后喊起号子：“好！好！好！”

　　.

　　第二天，马明义和农会四个副主席，先到巧城镇洋人医院，看望亿家富。马明义打坐在亿家富病床前，细言细语地说：

　　“亿大少爷，我们给您说明白：本来您的伤，跟全村农夫没有关系。可是你爹，要趁机敲诈全村老百姓。召集在黑水河边，责怪佃户，‘没有把狼打完’，每人交十两黄金。如果不交，就背捆绑石头，丢入黑水河处死！佃户没有枪，拿啥打狼呢？只有你家家丁有枪；你家收了租和重重的‘税捐杂款’，打狼就是家丁的事。你家金库里，堆着二十多顿金灿灿的金砖，还有各种珠宝。不拿出来打狼，还要向百姓摊派，良心就太黑了。我说了一段公道话，你爹就挥刀杀我。在那种情况下，蝼蚁尚要反抗，何况是人呢！我抓住他刀把子反转去，把他的颈子给（读去声）了一下。他就死了……”

　　亿家贵：“啊！”

　　马明义：“你不能怪我。这是一。其二、年年天干水涝，风灾，虫灾，此起彼伏。农人收成，本来就不好，还要把庄稼五成给你家交租，再两成缴了各种‘捐税杂款’；农人只剩余三成；家家饿肚子。你家大库房堆着那么多粮食，有的发霉烂掉了。‘糟蹋粮食遭雷打’！你爹为什么要这样狠毒，叫村民饥饿？将心比己，你饥饿上几天试试，不物极必反么？所以，我们饿不下去了，就把粮食分给大家吃。民以食为天。你再怄气也没有用了!”

　　亿家贵无语。

　　马明义：“其三、你家库存的金银珠宝，我们没有动，派了五个人管着。原封未动，还是你兄弟的。你们要用就去取。”

　　亿家贵不开腔。

　　马明义：“其四、以后你们要好自为之，不要再欺负老百姓。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要爱民如子。大家高兴，才会长命百岁。我就说这些，你觉得不对的，可以反驳。只要你说得有理，我们农会和广大百姓，绝对与人为善。这一席话，我还要对亿家贵细说一遍。好！你说吧！”

　　亿家富沉默了好一阵，才说：“多谢您和乡亲们宽宏大量。从今后，我不再像以前了。就听你说的：‘要爱民如子’。不跟您们和村民计较就是。”

　　马明义：“你好好养伤。我们这就去亿家贵那里。”说完，几人就出去了。

　　亿家富由不得细细回味马明义的话。正在此时——

　　张银兰、赵斤斤提着一筐水果走了进来，放在亿家富的床头侧桌子上。

　　张银兰站着说：“送你一筐各式各样的水果。也给你说几句话：听不听由你！第一、我妹被你强暴自杀，气死了我父母；你该得恶报一辈子。第二、冤家宜解不宜结。国家仇恨不能忘，个人仇恨别结肠。把私仇记在心上的人是心眼小，自作自受，要短命。第三、你该想想：祸根从何起。不要怪天地，要怪你自己。我张银兰、赵斤斤，希望你改邪归正。走了！”说完，和赵斤斤转身就走了。

　　亿家富此前还怪“张银兰打了我，我才被狼吃掉了下身。”此时一听，不禁心如刀割。暗道：“确实是我害死了人家，还想吃天鹅肉，遭了报应。她夫妻还来看望我。唉！他们多么宽宏大量啊！”看着她夫妻走了出去，禁不住动了一下，“真想起床送送！”但是扯着痛处，只得目送。随后睡在病床上，慢慢地想“祸根从何起：本来，老爹先后给我相中了几个女。是我怕被妻子管死了，不能再寻花问柳。还是自由自在，看起哪个，就搞哪个为好。小弟娃（亿家贵）来看望我时，说：张银兰是玉女山出了名的健牡丹，武功极高，枪法极准。巧城镇人都知道。嫁到我村时，我就担心你垂涎她美貌，不知天高地厚，去误入歧途。给你写了一封信，严厉地叫你不要再胡作非为。可是你，竟然把我的话当成西风过耳！送货上门去惹她。这一下，受终生教训了吧!”不禁暗暗叹息：“唉！我该听小弟的！”

　　南应春：“那‘小弟’亿家贵十三岁考入初中，爱看‘飞檐走壁’、‘打家劫寨’小说。那年初中就要毕业。听报丧‘老爷被杀了’，就怀着满腔仇恨，打算：‘毕业后，向肖自豪借一批打手，采取突然袭击，摸夜悄悄进入我家村里，一举抓获造反的人们。但我不出头露面，暗叫打手们，把以马明义夫妻为首的十七个头目，背捆绑石头，丢入黑水河。以雪我恨!’”

　　南应春：“忆家贵出乎意外：马明义带着农会的人来到学校。请校长参加，语重心长地向亿家贵，重述了对亿家富的那一席谈话。”

　　最后说：“家贵，您还年少。现在蒋该死管的国家，污七八糟。我村就被几家豪强虎视眈眈盯着，早就想进兵袭击。例如‘霸匪’贺老六，几次派探子来我村打探虚实，都被我们佃户‘抓住严审’，供出了他们的企图：要消灭你爹和你庄，血洗全村。这是早晚的事。所以，全村的人都希望你爹和你哥，振作起来，率领全村民众，共同抗击外来入侵。可是，你爹和你哥，竟然那样对待村民，叫我们极为寒心。现在只有您是我们全村民众的指望了。您可不要像你爹和你哥，与民众为敌，被民众唾弃，遗臭万年！”

　　亿家贵想要说话但又嚅嗫，心中说：“我经常反对老爹和兄长的霸道和‘黑心烂肠’；并多次得知周围几家豪强，蠢蠢欲动：要‘打劫亿家村’。确实是全村的村民，众志成诚，断了敌人耳目，才没有轻举妄动。爹和哥竟然如像‘听耳边风’，执迷不悟。”此时听了马明义的一席话，不禁鼻子一酸，泪水哗然而出。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很久才抽噎地说：“我一定不辜负：明义叔叔大义凛然嘱咐，以及父老乡亲的希望。”

　　南应春继续说：“亿家村农会的声威如徐徐的春风，很快传遍了金江。马明义的名声也随之深入人心。然而周围的地主、恶霸、军阀、以及铁梁的奴隶主们，听了，无不心惊胆战。于是乎：巧城镇的肖自豪。华堂镇的赵光棍、煮不烂。‘武圣宫’地区的坐山虎（鳌龙霸之兄）。‘山王庙’地区的贺老六。金谷镇地区的扁脑壳、秃光头。铁梁的韩大雕、韩世龙。甚至有理镇苏百万之子小霸王。还有一些虾蟹……”

　　.

　　近几章随记

　　(一)

　　天女主宰大家庭，各负重担犹觉轻。

　　个个学识皆优秀，撰写文章露心声。

　　(二)

　　强暴佃户劣性高，孰料牡丹有绝招。

　　打昏扔在大路上，狼牙咬掉胯下包。

　　(三)（括下章）

　　农民被榨饥难熬。土豪犹加重锤敲。

　　一声反了劣绅废，两子听话怒气消。

　　联军围攻抢夺地，民众转移避屠刀。

　　为众活命马明义，不幸被绑河里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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