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之剑 第四百二十章 鬼影再现
作者:边城 浪子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第四百二十章鬼影再现

  阳光从高空破云之下,照在一顶破旧的斗笠上。

  斗笠是用竹子编的,但竹条却已发黄,在阳光下甚至有些发亮,就像是被阳光涂上了一层蜜蜡。

  深秋的午后阳光很是暖人,斗笠虽能遮住阳光,但却遮不住斗笠下的那张脸。

  这是一张很粗糙的脸,就像一块huā岗岩石,棱角非常分明线条错落有致。

  如果说历史是面照妖镜,那岁月就是把杀猪刀,这把杀猪刀已经把这块huā岗岩雕刻得更加有线条了,只不过组成这些线条的却不仅仅是皱纹,而是岁月沧桑王朝历史和江湖阅历。

  他的脸虽然不好看,但他人却并不显老,因为他的动作很矫健,脚步也很轻快。

  初一看,他就像个打鱼归来的渔夫,穿着简单的蓝布短褂,破旧的青sè短ku,背上背着一个黑sè的长条布袱,手上拿着一根翻山越岭时随手摘来的枯树枝,口中还哼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他是用步行的方式走到这八面坡来的,他走起路来不但动作灵活,而且姿势也很好看。

  这当然不是美nv们那种婀娜多姿的好看,而是一种身体四肢上的协调,对于一个真正的武功高手来说,这样的步行方式就是在放松休息。

  长空任翱翔,雄心惊天际,江山绵万里,天下何为家他走得欢快,不禁纵声高歌,歌声带着一种无忧无虑的洒脱,连那上空的秋阳似乎也变得欢快。

  忽然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那种寒意就像是无数根尖针刺来之际,全身都起了一层ji皮疙瘩,每一个máo孔都在收缩。

  如此暖阳如chun的深秋里,人居然会感觉冷。

  他知道,这不是天气变了,而是高手身上那种bi人的杀气所致。

  这种直觉就像野兽对危险本能的嗅知,没有经历过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人,绝对会认为这是鬼话,但他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若这样子认为的话,这王朝四年,他起码死了三百次以上,被人蹂躏得体无完肤。

  那就莫要再说快意恩仇以武论道了。

  再一抬头,他就看见了山坡上的长亭,长亭矗在一片金黄的枯草地上,四周被枫叶所包围,就像一片血云。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hun杂着木叶清香的空气,然后大步朝长亭走去。

  长亭中的桌边果然坐着人,这个人的衣着很奇特,因为披风的颜sè是由一种深邃的黑sè和一种鲜yàn的粉红sè组成的,黑sè象征着神秘高贵和死亡,而红sè则代表着热情ji烈和奔放。

  这根本就是两种相互矛盾的颜sè,那么坐在这里的人是不是也自我矛盾呢

  他看出来了,这是一个nv人,而这个nv人脸上méng着面巾,lu出一双冷漠而jg光闪烁的眸子。

  她显然不是一个普通nv人,普通nv人的内功练不到目有光彩的程度。

  她非但不普通,而且还非常有名,因为她的黑sè面巾上印着一个显眼的桃huā状粉红印记。

  除了昔年名震天下的何ri君再来何大侠,谁又有资格佩带这样的面巾呢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的走了进去,缓缓的坐下。

  好久不见还是他先开口说话。

  钟舒曼淡淡道:快三年了

  他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好快这两年来你过得还好

  钟舒曼显得很平静:勉强还行你呢

  他的叹息声更重:世事难以预料,无所谓好或不好,我有一年时间没在王朝中,囊中羞涩一贫如洗,最开始去端盘子洗碗,但后来还是习惯不了,只有不了了之。

  他也是个有感悟的人,这世间这江湖这王朝这现实太多太多人事,太多太多的结果,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如果你也看透了这一点,你会活得快乐很多。

  钟舒曼望着他:我相信

  他嘴边lu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我知道你会相信,我们本就是同一类人。

  钟舒曼道:我知道

  这两人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相互问候相互倾述。

  但此刻若是有第三人在场的话,只怕眼珠子都会瞪落下来,因为这个渔夫一样的平凡男人,就是昔年纵横天下的鬼影长空,更是钟舒曼的死对头老冤家。

  鬼影长空试探着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钟舒曼道: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从这里入京的。

  鬼影长空道:哦

  钟舒曼答道:很简单,常停溪长空苑紫金山飞云铺丽水青苑这些地方虽然隐秘,可以掩人耳目,但这些地方都太小气了,我等的人肯定是从大路官道而来,只敢走小路的人,还用不着我亲自去等。

  此刻的钟舒曼仿佛恢复了昔年何ri君再来那种bi人的傲气,鬼影长空不禁纵声大笑,笑声直冲云霄,震得四周的树叶簌簌而落。

  哈哈哈,说得好,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何大侠鬼影长空拊掌赞叹,随即目光又刀锋般盯住钟舒曼:那么,你在这里等我干什么是叙旧还是要请我喝酒

  钟舒曼冷冷道:我只不过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钟舒曼道:如今的王朝已不再是我们当年的那个王朝,现在不是双雄争霸,而是群雄逐鹿。

  鬼影长空沉思着,仿佛是在咀嚼她话中的深意。

  许久,他又笑了:但江湖始终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钟舒曼的目中仿佛也lu出了一丝笑意,看来懂的人始终是懂的。

  鬼影长空忽然拱手道:多谢

  钟舒曼道:不必

  鬼影长空道:既要道谢,就不可无酒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袱中掏出了一壶酒,钟舒曼早有准备,也从自己的包袱中mo出了一个小巧的酒杯。

  酒杯伸出,看似就要去接酒。

  可是鬼影长空手忽然磐石般定在空中,酒瓶虽然倾斜,但酒就是倒不出来。

  钟舒曼也不急,她的杯子同样定在空中,既不前进也不收缩。

  两个人就像忽然中了邪一样,变成了雕塑,谁也一动不动,但谁也不肯相让半分。

  十五ri晚的望天涯大决战还没到来,但两人的这一战实际上已经开始。

  也许两人并没有真刀真枪的开打,可是现在谁也不敢luàn动,只因你若luàn动,对方很可能趁虚而入,纵然对方不伺机反击,但也有可能是在试探你的虚实。

  绝顶级的高手过招,最怕的就是不能知彼知己,这不是那些单靠转职单靠装备称王称霸的玩家所能理解的程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鬼影长空用了一个非常平缓的动作倾斜酒瓶,酒像一线珠yu倾入钟舒曼杯中。

  看来这一战鬼影长空还是先妥协了,钟舒曼占了上风。

  可能今天不是个喝酒的好ri子,但这一杯我还是要敬你鬼影长空不紧不慢的说道,他的表情绝不像是一个刚刚jiāo手落了下乘的人。

  钟舒曼的脸sè变了变,她已经感知到这八面坡山下四周来了不少人。

  很明显,鬼影长空比她先一步觉察到这一点,为了避免被别人占便宜,他主动退步,主动倒酒,所以这一战还是不分上下,就跟昔年东海之战一样。

  钟舒曼举杯:我敬你

  鬼影长空直接举瓶:先干为敬

  枯草丛果然在抖动,里面钻出了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一双眼珠子像贼似的骨溜溜的转动,看上去说不出的jiān猾。

  钟舒曼冷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神偷白鼠。

  白鼠一双贼眼打量着长亭里的两个人,他似也猜不透这两人的关系怎么会变得如此这两个生死冤家居然聚在一起喝酒,难道这世道变了,就是没有好人了

  白鼠笑道:原来何大侠躲在这里喝酒

  钟舒曼道:哼

  鬼影长空忽然沉思着道:听说白兄当年是江南一带只做大买卖的黑道好手,大宗红货是无法从你手中跑掉的,所以就有了神偷美誉。

  白鼠拱手笑道:不敢不敢,在鬼影大侠和何大侠的眼中,我们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sè,哪敢跟两位的威名相比呢

  鬼影长空道:白兄千万莫要谦虚,只不过我听说当年白兄巧手偷了不该偷的人,据说是江南福安镖局的货,总镖头当时还是个npc,那npc请动了一尊大神来追回红货

  白鼠已笑得有些勉强了,他当然知道,这尊大神就是何ri君再来,何ri君再来不但从他手中追回了红货,而且直接将他打残了两转下去全身大爆,那一役之后,他在黑道上的名声大跌,很长时间接不到单子,ri子过得很是凄惨。

  所以他对钟舒曼一直怀恨在心,现在听到了鬼何再战的消息,提前十多天就赶到了京师。

  他来干什么现在是个人都懂。

  鬼影长空叹道:白兄不愧是吃mo金这碗饭的人,不但消息灵通,而且最先找上mén来。

  白鼠又笑着拱手:不敢不敢,在下绝不敢在鬼影大侠面前献丑,在下这次前来,不过是受人之托,找何大侠了结一些前尘往事,相信鬼影大侠是能够理解的。

  他这话说得很高明,鬼何之战在即,他来对付钟舒曼,这无疑对鬼影长空有极大的好处,他无非就是在提醒鬼影长空:你最好莫要干涉。

  我当然理解鬼影长空笑道:人在江湖,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天经地义,我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白鼠眉开眼笑:如此最好不过了

  鬼影长空话锋一转,沉声道:只不过,在你动手之前,我还得说一句话。

  白鼠拱手笑道:恭听鬼大侠高见

  鬼影长空一字字道:我的话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