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军阀 第八章 外贼内鬼
作者:万恶的小胖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那管家一路领着贾斯光,急匆匆地绕过正堂,却径直朝后堂后面一侧的一座月门小院进去。堂堂的巡抚大人要在内宅见客,这原本不太寻常,也不合规矩,然而那贾斯光似乎心知肚明一般,一路走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管家停在内宅门前,客气地说道:“贾老爷,里面便是大人的内宅,老爷有吩咐,恕小的不能再送了,您自此门进去,灯亮的那房门便是,我家老爷恭候!”

  “有劳尊驾!有劳尊驾!”贾斯光更是得意,点头哈腰间,一张银票闪电般塞进那管家的手中,管家大喜,又客套了几句,收了银票欢天喜地地走了。贾斯光看了看左右无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踏进那月门内,朝着烛光大亮的一间正房而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咳嗽,接着那巡抚王大人言道:“可是贾兄到了么?”

  “正是在下!正是在下!”贾斯光大喜,一脚上前,殷勤地推门而入,口中作诚惶诚恐道:“在下区区一贱商,怎敢要王大人称兄道弟?巡抚大人在上,小的施礼了!”

  说罢,那贾斯光一个大拜的姿势扑倒在地,五体投地,屁股撅得比头高出一尺有余。

  那巡抚王江腾就坐在房内太师椅上,见贾斯光拜倒,这时候也迎了上去,两个人一官一商,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着实地虚套了老半天,这才执着手坐了。贾斯光坐在王大人的下座,肥白的脸由于刚才的客套涨红了不少。丫鬟把茶上了,又小心地退出去,将门掩上。

  “贾兄,这里是下官的内宅,外人是进不得的。我们彼此说话,大可以放心。”王巡抚捋了捋颌下的山羊胡子,黑瘦的脸上泛着油光,说话的时候两只老鼠眼提溜直转,当真是一个颇有城府的精明人。

  “如此……在下便直言了……”贾斯光从椅子上下来,左右看了看,弯下腰,将镶金边的直缀衣襟撩了起来,又伸手在右腿的靴子筒里摸了又摸,拽出一方白色的绸布来,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贾斯光扯出那绸布,有些尴尬地抖了抖,双手呈上,嘴里低声说道:“大汗知道王大人熟知满文……这是他老人家亲手书写。”

  王江腾的老鼠眼一下子亮了起来,竟也不敢怠慢,双手接过那写满了满文的绸布,将绸布凑在灯柱前,仔细地看。看吧,略略沉吟,这才摘下灯罩,将绸布放在火上,那绸布见了火,一下子猛燃起来,须臾化成焦灰,屋子里弥漫着蜡烟臭。敢情这绸布浸过石蜡油,防水却怕火,贾斯光一路上将它塞在鞋筒,又把引火的火镰放在另一个靴筒中,为的是一旦有危险,好立克烧掉。绸布最后的落款,赫然写着:爱新觉罗·皇太极!

  贾斯光待王巡抚烧完那绸布,这时候又凑过来,低声说道:“大人,大汗的亲笔书信您是看了,可知道大汗对您是何等的敬重啊!大汗说了,将来大事定时,似大人这样的大义良士,便做个郡王,也还是屈才……”

  “有劳大汗如此看得起下官。”那王巡抚听了贾斯光一席话,忍不住心花怒放,黑瘦的脸上更添了几许光彩,这时候在房里徘徊了几步,又急匆匆来到书案前,提笔在纸上快速地写了几行字的回书,竟也是熟练的满文。写罢,将那回书仔细地又看了一遍,吹干了,反复折叠成方寸大小的一块,递给那贾斯光:“这是下官写给大汗的回书,还是劳烦贾老弟下次出关时带上,并祝大汗安康。除此外,还有句实心的话劳烦贾兄带给贝勒爷,就说:王化腾识时务者为俊杰,广宁诸事,下官都给大汗想着呢!事起之时,只需大汗一言,下官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大人仁义无双,佩服!佩服!”贾斯光“由衷赞叹”,这时候又小声说道:“王大人,前几次关外过来的那些人……”

  “这个请放心。”王化腾言道:“我早已经通知妹夫杨党,将他们尽皆安置在军中各处了!”

  “甚好!甚好!”贾斯光喜道,这时候又低声说道:“大汗说,如今兵马齐备,举事就在朝夕了,只是还有一件事,令大汗担忧。”

  “噢?何事?”王化腾一愣,问道:“大汗可是担心我那姻亲杨党?这个不需挂念的,杨党是我实在的亲戚,又同我一样身受大汗恩典,无论何时,跟下官都是同进退的!”

  “非也!”贾斯光笑了笑,又说道:“大汗担心的,是那司马镇的风骑营啊!”

  “风骑营?”王化腾一愣,这时候笑道:“大汗过虑啦!想那风骑营,只是羽林卫外驻的一票孤军,兵马不及千五百人,那领兵的叫做李天锐,乃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何惧哉?”

  “大人可曾闻得那李天锐当年在大凌河城外单枪战退三贝勒莽尔古泰的长子迈达礼?”贾斯光低声说道。

  “这个么……”王化腾咳嗽一声,谨慎地说道:“下官倒是有所耳闻,想是那少主连日刀兵劳顿,正值疲乏之时,那李天锐小儿初生之犊,侥幸胜了一个回合而已……”

  “非也!”贾斯光摇头道:“那李天锐小儿确是英勇啊!大人不知,自从迈达礼那一战之后,回兵之后,大汗甚是恼怒,将迈达礼好好责备了一番。从那以后,迈达礼这口气就没出过,每言及此,都大呼此乃自宁锦大战败于袁崇焕后又一大辱啊。如今迈达礼嘴里说的,心里想的,全是那李天锐,一年以来,竟是做下魔怔了!若不是大汗天威,他父亲三贝勒又看管的严,他早就私自引兵与那李天锐拼命了!”

  “却没想到,这位少主还是一根筋呢……”王化腾自言自语,忽然又觉得自己语失,忙要申辩,那贾斯光又说道:“确是如此啊!此次小人从金都回来,临行之时,大汗还亲自交代,要大人及令妹夫杨大人劳心,早晚除了那李天锐,也省得三贝勒长子日夜惦念。然或是有机会,能亲自将那李天锐解往金都,着迈达礼亲自发落,则是大功一件!”

  “这……”王巡抚沉吟一番,忽然说道:“贾兄明鉴,那风骑营隶属朝廷羽林卫,论管辖势力么,与我这广宁府是不相及的。我那妻妹夫虽然身为指挥使,也管不得别卫的兵马。若想图他么……我倒有一个远方的侄子名唤王鹤的,现在李天锐的风骑营中作参将之职,前番曾来拜我,我正回京途中,未得相见,待我立刻修书一封,邀我那侄子来府中一趟,亲自问问底细,才好有个说道。”

  贾斯光大喜道:“如此甚好,小人即刻就要出关了,待归来时,少不得再来拜会大人,悉听佳音!”

  “又劳贾兄了!”王巡抚施礼。

  贾斯光起身欲走,走到门口时,又从袖口袋中抽出一张崭新的银票来,塞到王化腾手中,低声说道:“这是汗王的恩赐,大人请勿推辞!”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那王化腾看见银票上赫然写着“白银一十万两”,一时间大喜过望,原本想客套几句,可失了态,整出一句如何是好来,贾斯光已经出了门,一流小碎步,朝那月门之外而去了……

  王巡抚欲言又止,反关上门,手里捏着银票反复地看,脸上欣喜到了极点,正得意间,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连忙收了银票,打开门看时,师爷赵顺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混蛋!这里也是你随便进的?”王化腾大怒,正要再骂,那赵顺已经说话了:“老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失了火了还是跑了妾了?有什么不好的大事让你慌成这样?成何体统?”

  赵顺哭丧着脸说:“老爷,小人的弟弟刚从京城传讯回来,闻得了一件大事!万岁爷不日将下旨,将那袁崇焕重新启用,任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

  “什么?”王化腾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栽个跟头,赵顺哭丧着脸扶住他坐回太师椅上,已经是面无人色了。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又问赵顺:“师爷,你令弟的消息可靠吗?”

  “家弟在宫中行事,他的消息,岂能有假?”赵顺说。

  王化腾想了想也对,当初袁崇焕被贬官的时候,不也是赵顺当太监的弟弟传来的消息?

  自从自己巴结的魏忠贤魏公公上吊以后,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啊!

  “赵顺!刚才那贾斯光还没走远,你赶快追他回来!说我有大事找他!”王化腾急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