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三国志之龙皇霸业 (转载)从用人看刘表的身份与气度(一)
作者:蓝色烟火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今天终于回到家了,却发现了一个更囧的情况,就是我卷四的存稿最后一部分居然也没在家里,搞得卷四无法收尾,已经开始的卷五也无法上传。

  无奈之下,只能请各位朋友多多海涵,也许卷四要等到八号左右才能更新了。所以烟火特别选了一些让烟火极为佩服的三国文给各位朋友分享,还请大家多多给面子。烟火也会不遗余力地天天创作,以便节后能顺利接上。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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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表在东汉末年也算是位风云人物。但终其一生,仅能守土自保;身死之后,荆襄八郡即转手他姓,树倒鸟散为天下笑。在曹操、刘备、孙权等的光芒下,刘表又实实在在只是一名配角。其中原因何在?

  是因为荆州土地贫瘠、经济落后?不是,荆州八郡“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财谷如山”;[1]是因为荆州军事地理位置差、交通不便?不是,正如诸葛亮《隆中对》所言,“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又有长江天险,乃“用武之国”;是因为荆州军事力量薄弱?也不是,刘表手下不仅有“带甲十余万”,而且“蒙冲斗舰,乃以千数”[2],拥有一只强大的水军。

  刘表有上述的有力条件,但依然碌碌无为,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刘表步袁绍后尘,废嫡立庶,使集团内部形成派系,徒然内耗。(袁绍治下有所谓颍川集团与河北集团的对立,而刘表死后,集团内部也分化成刘琦派与刘琮派[3])再加上刘表幼子软弱无能(即曹操所谓:“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4])、未战即降,更加速了荆州割据势力的覆灭。

  但我认为,人才任用上的失败才是刘表没有大作为的根本原因。《西游记》第四回孙悟空曾嚷道:“那玉帝不会用人!”刘表也是这样,陈寿即说他“有才而不能用”[5],有亲身经历的王粲也说“士之避乱荆州者,皆海内之俊杰也;表不知所任,故国危而无辅”。[6]

  原来东汉末年,中原地区战争频繁,而荆州地区相对较为安定,一时间许多中原的豪右大姓,衣冠士族都举家南下,落户荆襄。加上荆楚才俊,荆州可谓群贤毕至,人才鼎盛。

  但刘表又用了多少呢?他能像唐太宗那样骄傲地宣布:“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吗?我们可以简单罗列两份名单,比较一下。一份是刘表核心集团的成员,根据《三国志》、《后汉书》的记载,大概有:南郡中庐的蒯良、蒯越兄弟,襄阳地区豪族,刘表的主要谋臣。从事中郎义阳人韩嵩,别驾零陵人刘先,东曹掾北地人傅巽。襄阳地区豪族的代表蔡氏集团,包括刘表妻蔡氏的弟弟蔡瑁及外甥张允。以及各自拥有独立部队的守边大将文聘、黄祖。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以姻亲关系为纽带,以襄阳地区豪族势力为核心的统治集团。另一份是当时荆州地区在野及不被重用的人士的名单。如后来归附曹魏的司马芝、裴潜、和洽、王粲、桓阶、邯郸淳、徐庶等;归附蜀汉的诸葛亮、庞统、魏延、黄忠、马良、蒋琬、廖化等;以及归附东吴的甘宁等。以上还只是粗略地列举,但无论从人数还是成色上,后一份名单者都远远超过前一份名单。刘表难道是真眼瞎么?他是否不思进取,从不吸纳人才?

  其实,虽然刘表不曾想吞并天下,但还是有一定的政治野心的。他常常以西伯侯(即周文王姬昌)自居,也想称霸一方[7],并曾派遣赖恭、吴巨企图夺取交州地区[8]。但刘表志虽不大但才更稀松,对于争霸,“非不为也,是不能也”。刘表表面上也愿意任用人才,但一方面,很多人并不看好刘表的政治前景,来了荆州也有意回避,并不买刘表的账,如毛阶、杜袭、和洽等[9];另一方面,即使他将人才收于帐下,但由于他的气度等原因(详下文),人才并不能得到充分任用,甚至反对他,如张羡[10]。下面想具体分析一文一武两位人才在荆州的境遇,窥斑见豹,从中分析刘表这个人的身份、气度及能力。

  首先来看看著名文学家、“七子之冠冕”的王粲在荆州的境遇。王粲是在“西京乱无象”的情况下南下荆州避难的。他和刘表有较深的渊源。首先,他们都是兖州山阳郡高平县人,是所谓的“邑人”,即老乡。第二,刘表与王粲的祖父王畅都是汉末的“清流”,王畅是“八俊”之一,刘表是“八顾”之一[11],而且王畅任南阳太守时,刘表还受学于他。恩师的孙子兼同乡来投奔自己,按理该予以重用吧?但实际是,“(刘)表以(王)粲貌寝而体弱通侻,不甚重也”[12]。

  刘表不重用王粲,并且有三个理由。第一个理由是“貌寝”,说白了就是说王粲长得对不起观众——太丑了。相貌的妍媸在刘表这类“名士”、“高士”眼中是十分重要的,何况刘表本人就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帅哥[13]。第二个理由是“体弱”,这不是现代汉语“体弱多病”的那个意思,而是指王粲的气质柔弱[14](其实王粲是一个内刚外柔的人,暂且不表)。前两个理由还罢了,关键是第三条,“通侻”。“通侻”也写作“通脱”[15],裴松之解说道:“通侻者,简易也”,也就是简慢、旷达、不拘小节。《世说新语.伤逝》说王粲“好驴鸣”,即喜欢听驴叫声,这是王粲“通脱”的一个典型例子。这种旷达不羁的作风是与刘表这一类“名士”的固有观念水火不容的。同样“通脱”,而且更厉害的还有祢衡,刘表也是先礼遇而后不能容[16]。鲁迅先生在那篇著名的演讲稿中指出汉末魏初兴起的一个时代风尚就是“尚通脱”,并认为那些汉末“清流”之士(刘表恰在其列)“讲‘清’讲得太过,便成固执,所以在汉末,清流的举动有时便非常可笑了”[17]。作为皇室宗亲(刘表为汉景帝子鲁恭王刘馀之后)和“清流”、“名士”,刘表心目中的人才应该是姿貌伟岸,神采奕奕,进退有据,笃行达礼之人。换言之,刘表更看重外在“虚”的东西,而不是把能力放在第一位。

  除了《王粲传》归纳的三个原因外,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如前所述,王粲祖父王畅为南阳太守时,刘表曾从其受学。但其实师徒俩的观念、作风并不相同,刘表还曾吃过一个软钉子。根据《后汉书.王畅传》,王畅对南阳当地的豪族势力是严厉打压的,使当地“豪右大震”;又针对郡中豪族奢靡的作风,王畅以身作则,穿布衣、乘羸马蔽车,想矫正这种不良风气。此时刘表却对王畅进谏,认为王畅作得太过激了,实际上是承认并肯定当地豪族的作风,与其后来在荆州对待当地豪族的态度是一致的,这也是他宗室、“名士”身份的正常反应。但王畅并未接受建议[18]。所以也不能排除刘表给王粲穿小鞋的可能(所谓“外宽内忌”),况且王粲颇有乃祖之风,外柔内刚[19],观念上与刘表也会有冲突。刘表不重用王粲,他也只好写写《登楼赋》这样的文字发发牢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