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香把手一拍,脸往下一拉,朝舍申撇着嘴说。
俺的那娘哎!你还信那老一套。可芝兰心里,对这亲事,不是喜,可是苦呀!
浩东往上一蹦,眉毛直立起来,指着舍申大声吼道:
“管老百姓有啥看法有屁用?她是咱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救,就是不义!”
大伙一看他激动的样子,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舍申一看,他们两个怒气冲冲。笑着,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下,轻轻往下摆了摆,让他们坐下。
嘿嘿,哎呀!用得着动恁大的气不?
不论咋说,她是朱四的骨血。人们好说,姨表亲,当辈亲,死了姨娘断了亲;姑表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何况她俩是亲生父女了。咱要真的跟她爹斗到生死关头,她能下得了手?
舍申把嘴一咧,又手心朝上,相互敲击着,皱起眉头,抱着恨铁不成钢的期待心情,对浩东说。
你咋就不明白呀,我的哥!咱要去救,就等于抢人家的媳妇。那不成土匪了吗?别说张家庄、苏家庄的老百姓反对咱。只要那样一做,咱在四邻八乡还有法站脚吗?
望四等好多朋友都赞同道:
“对!就是没法救。”
舍申把手往两边一摊,很快平静下来道。
俗话说,为可为之事,是聪明。为不可为之事,是愚蠢。
他再次手心朝上,两只手相互敲击着,皱起眉头,对着大家说。
对这种事,心里痛,又能咋着?咱总不能不管后果咋样,动不动就跟人家去打架吧!我看芝兰这事,就随她去吧。
朱四放狗的事,舍申一直放心不下。他想,以前,朱四除每年秋后,架鹰牵狗到野外打兔子外,从来还没用狗,欺压过百姓。这次,突然放狗,肯定是看到贵香发嗒得迷人,临时起意。也许见浩东和贵香在一起,向他发泄醋劲。
朱四是个老淫棍,只要看到贵香,肯定不会放过。这就是事情的根。于是,他提醒大家。
朱四放狗,不是为了咬羊,是为了咬人。
我总觉得,他是对贵香和浩东俩,没安好心。眼下咱能做的,首先是抱团自保,使老百姓和咱自个不被害。
你说这话不中!
浩东一听,又跳起来了。指着舍申发起火来。
你这样说,好像就不愿管芝兰的事了。芝兰难道不是咱的朋友?对朋友难道不该两肋插刀?
大伙一看他激动的样子,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浩东说了两句后,词穷,坐了下去。
没过多大会,他又指着舍申,气呼呼地吼,谁说这话,你也不该说这话。
把头一抬,又抬高嗓门道。
你要知道,芝兰喜欢的不是苏家庄的苏公子,她实心实意爱的,可是你张舍申呀!你凭良心想想,你这样无情无义,多伤人家的心!
他说着,更激动了。虽然没再跳起来,可眼瞪得,比哪一次都大。
不中,不管咋着说,按长幼序,我是哥。在这种事上,要是没有老的了,你得听我的。咱可不能不讲义气。要不中,我饶不了你!
他睢眦俱裂,说着还捋起袖子,朝舍申扬起了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