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东、贵香从得知芝兰逃走的消息后,才意识到舍申预料的正确。
贵香一直牵挂着她。
她也知道,舍申口头上虽说先不管芝兰,可他心里更着急。
于是,贵香看着舍申和他娘的脸,两只手,在身前扣着手指,悄声说道。
光听说芝兰逃出去了,这几天了,也不知道逃哪去了。
咱得赶快找一找啊。
浩东马上说,对,马上找。
她爹不要她,咱可不能对不起朋友。
他看了看舍申家娘的脸,大嘴一咧,笑着说:
“我可真希望芝兰能成俺的兄弟媳‘妇’。”
舍申家娘摇了摇头,只说了声:
“傻孩子,别瞎想了……”
芝兰逃走后,苏家感到十分尴尬。
苏老爷多次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心里苦闷得要命。
他想,儿媳‘妇’送来后,人长得倒是跟天仙样。
没想到,这孩子不乐意嫁到苏家。没拜天地就跑了。
他拍了下眉头,低下头又想。
这要传扬出去,有多丢人啊!
是咱苏家没这个福分,家里盛不了恁好的鸟,还是啥原因呢?
芝兰逃走的事,咋能包得住呢?
当天就传得沸沸扬扬,并早已传遍四邻八乡。
这一下,苏老爷的担心,就大了。
再给孩子说亲,还有谁家的闺‘女’肯嫁给咱呀!
这也没法向亲家‘交’代呀。
原本是爱好结的亲,结果刚到咱家,人就逃走。
这咋跟亲家说得出口呀?
苏老爷犹豫了几天,一直没敢给朱四说。
他派人四处寻找,也杳无音信。
老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呀。
最终还是决定,给朱家报信,并打听儿媳‘妇’的下落。
朱四虽因芝兰想寻舍申,并和他们合起来反对她而恼怒。
但他心底深处,还对这个闺‘女’有着很深的感情。
从把芝兰捆着送走后,一方面感到,送走了一个老给他找麻烦的丧‘门’星,心里清净。
同时,又感到百无聊赖,和无名的惆怅。
以致连续睡了好几天。
可朱四做事的方式,向来是以邻为壑,以利己主义为原则。
他心想,反正人,拉到他苏家了。
不管拜没拜天地,活,是他苏家的人。死,也是苏家的鬼。
他虽对芝兰亲情未泯,但亲情与利益相比,他向来把利益放在压倒一切的地位。
他宁愿受着良心的责备,也不愿危害他绅士的地位,和手中的权力,及实现他‘淫’乐的目的。
因此,当他得知芝兰逃走的消息后,根本不关心芝兰的去向,甚至她的死活。
心想,她只要不再回来干涉他的好事,不再和那些穷鬼联合起来,反对她。
它死不死的,都一样。
朱四知道,他虽然把芝兰这块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苏家。
但山芋是在他这里烧热的。
无论咋着,他都脱不了干系。
但她逃走,是在你苏家逃的,总不能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朱家的头上。
朱四手托噙在嘴里的水烟袋,出了一回神,突然把头一低又想。
不论咋着说,把这块烫手的山芋扔给他,再应付苏家,就好应付多了。
想到这里,朱四觉得,还是下对了这步棋。
朱四也不想因为这事,搞坏与苏家的关系。
因为这毕竟不是苏家的错。
如果抱怨苏家,人家会说,是你朱家的家教不好。
没有教育出个贤淑听话的好闺‘女’。
更害怕苏家刨根问底,为啥捆着出嫁闺‘女’?
要是让苏家知道自个的闺‘女’,要寻一个穷光蛋。
传扬出去,就更丢人。
再说了,两家的关系本来就好。
在这多事之秋,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所以苏家来人之后,他热情款待,多方宽慰,答应寻找。
连一点疑议的话,都不敢说。
就这样,把苏家搪塞了过去。
其实,他才不去找咧。
凡是狠毒的人,一般都是,只顾利益,不顾亲情。
浩东、贵香、望四、腊梅、伟国等朋友,倒是一片诚心。
他们商量后,二十多个人分头到四里八乡,认真寻找。
决心要把她找到。
可找了几天,连一点音信都没有。
舍申虽着急,但他手上的疮,正化脓,没法顾及这事。
俗话说,十指连心。何况舍申右手上最严重的疮,长在食指尖上了。
两天来,疼得他,躺在院子里的地上,死去活来地打滚。
但为了不使母亲伤心,就是疼得再很,他始终都不吭一声。
正是这痛苦的熬煎,铸就了他,钢铁般的意志。
这天夜里,舍申整个手,都肿了起来。
一跳一跳剜心地疼。
接着,又开始发烧,娘给他喂水,也喂不进去。
到半夜的时候,发烧烧得他头昏脑涨。
全身都感到十分难受,又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
没待多大会,他‘迷’糊了。
糊里糊涂地,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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