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玉看了看虞惠临对他不理不睬的样子,他对虞惠林也没好气。
虞惠临,你堂堂一个国军连长,在战场上不杀身成仁,为党国效忠。反而叛变投敌,去匪军当官。
还敢在我面前,大模大样装人。你有啥资格?
难道不怕我,治你的死罪?
虞惠林一听,“哼”一声,又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你刚才不是说,有重要情报吗?如真能提供点有价值的情报,我饶你不死。要为匪军效劳,必死无疑。
赵金玉说给他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有啥情报让他快说!
虞惠林听着他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等他把话说完,他把头转向赵金玉。
他先是辩解,说他不是投敌。是因张舍申太狡猾,被抓住没有办法。暂留匪部,是为获取情报,伺机把它歼灭。
现在不是送情报来了吗?
然后,他采取以攻为守的策略。说他以前在国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用得着这样对他吗!
他说他生是国军的人,死是国军的鬼,决不会为匪军效劳。
他说,他是有重要情报。嫌把他捆恁紧,咋法说?
参谋长何忠良一摆手,让人给他松绑。
告诉他,只要说的情报可靠、有重要价值,就让他立功赎罪。
赵金玉也说了声,给他松绑!
他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后,先交替地攥了攥两个勒疼了的手脖子。又歪头看了看他俩道,他要单独对他们两个说。
听了他的话,赵金玉对几个国民党兵摆了摆手。
国民党兵随之退了出去。
何忠良问他,有啥情报?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眨巴眨巴眼,把头往前探老远,神秘地告诉他们。
张舍申的独立营,正分散发动群众。他和营长刘望四住八里墩。立即把部队拉去,可擒获匪首。
如迟了,等他有了准备。就很难说结果会咋样了。
他露出亟不可待的表情指出:马上出发,估计还来得及。
“情况确实吗?”何忠良问。
只要马上出发,情况保证确实。等他知我逃出,有了准备,那就后果难料。
朱四在门外听了他的话,恨不得立马闯进去,让赵金玉出兵。
但是,又不敢。急得他,在门外搓着手干转圈。
赵金玉逼视着问他,咋着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实的?
听了他这句话,虞惠林气急败坏了。
反倒质问起赵金玉来:这是啥话?他说他正想把张舍申一网打尽,何必对他恁不信任?
他又指出,再犹豫会贻误战机!等他把部队集结好再去,肯定吃亏。他强调,张舍申可不是等闲之辈!
朱四在门外,急得捶胸跺脚。转着圈,几乎眼泪都快要急出来了。
但虞惠林越急,赵金玉越狐疑。
他想,虞惠临投敌恁久了,从没联系过。人心隔肚皮,谁知他心里装的啥主意。
万一他是引我上钩,马上出兵,不正中他的奸计?
他想到这里,就让几个国民党兵,把他先押下去!
国民党兵重捆他时,虞惠林竟然号啕大哭。
团长,参谋长,要立即出兵。不立即出兵是要吃亏的!误了战机,可不能怨我情报不实啊!
赵金玉担心共党会洗脑。凭他的经验,不论啥人,只要和共党一沾边,几头牛都拉不回来。虞惠临投敌已久,不得不防。
他想起,两个营在何家老林被吃掉的情况,觉得张舍申确实狡猾。想打他,必须把情报弄准再说。
他就让何参谋长,命令侦察连到八里墩侦察。核查虞惠林说的是不是实情,然后再作决定。
何忠良虽知赵金玉刚愎自用,仍劝他说:
“据可靠情报,虞惠林归队不会有假。既想归队,必想立功,情报也假不了。时间一拖,共军张网以待,出兵容易上当。上次两个营吃亏就是教训,还是马上行动有利。”
这时,国民党菏泽公安局特工科科长、菏泽特委地下工作者孔宪奎走来。
他一看朱四正趴审讯室门前偷听。
朱四也看到了他,向他做个手势,示意不要声张。
朱四送礼与孔碰过两面,也算认识。他往里指了指,意思是有大事。没和孔宪奎说话。
孔宪奎轻手轻脚走到审讯室跟前,听赵金玉正大声骂朱四。
这与上次不同,上次是昏聩透顶的老妹夫情报有误,两个营都中了埋伏。
这次,是我们亲率全团去消灭他。
他张舍申连学屋门都没进过,即使学点武功,充其量顶个打拳卖艺的。有啥了不起!
我们是有先进武器装备的堂堂国军,不信对付不了这帮泥腿子?
不用怕他!越怕他,他越掰眼吓你。让侦察连快去核实情报。
他的营部要真在八里墩,晚上十点出发,趁夜深人静摸他的老营!